單憑許梓煜的財勢,解決程陌薰現有的一切問題都易如反掌。
若是他真如宴會上所表示的那般,對程陌薰的感情深厚。
那藍白楓就非常擔心自己還能不能有機會,介入到這兩個人之間。
“許梓煜下午一直在家,直到傍晚的時候纔去了趟公司……”電話裡的人明顯有些遲疑,沒有再說下去。
“怎麼了?”察覺到對方的異樣,藍白楓有些疑惑的問道。
“大概四十五分鐘前,許梓煜進了程小姐的家門,現在還沒出來。”那端的語氣聽起來有幾分曖昧。
這讓藍白楓的無名火陡然劇增。
“我知道了。”沒有心思再聽其他的,果斷的將電話掛斷。
然後心情暴躁的將手機摔了出去。
手機被丟了很遠,幸好最後掉落在了比較柔軟的地毯上,發出了悶悶的一聲“咚”。
藍白楓的情緒沒有得到足夠的發泄,卻又感覺心情頹廢。
於是無力的仰躺在牀上,用手臂隨意的壓在眼睛上;腦海浮現出程陌薰和許梓煜相視而笑的畫面。
“那種人有什麼好……”
“面吃完了就快回去吧!”程陌薰看了看牆上的時鐘,不自在的摸了摸脖子。
總有股涼意伴隨在自己身側,從廚房一路尾隨到客廳。
想也知道是鬼王在身邊,但不知爲何,鬼王好似很不待見許梓煜似的,一直在勸說她趕走許梓煜。
“你就這麼不想看到我?”許梓煜臉色冰冷,索性面也不吃了,將筷子隨意的擱置在碗上。
“不是……”鬼王就在身邊,程陌薰也不知該如何解釋,她只好隨意扯了個理由:“你在這裡讓我覺得很不自在。”
許梓煜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他挑起眉毛:“我們親也親了,睡也睡了,重要的是戒指都戴上了。”
伸出左手,那裡竟然有一枚和程陌薰右手同款的戒指:“我們現在的關係如此親密,你居然和我說不自在?”
天吶!許梓煜說的太多了,甚至還把戒指露了出來!
程陌薰忍不住在心裡慘叫了一聲,而且能感受到身邊的寒氣越來越重。於是急忙對許梓煜說道:“你快吃就是了!”
鬼王面無表情的看着許梓煜手上的戒指,心裡卻是波濤洶涌。
“映月,我不知道這戒指原來是成對兒的呢?”他不緊不慢的靠近程陌薰的耳朵,輕聲說道。
程陌薰一時語結,她僵着身子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吃了,沒胃口。”許梓煜將眼前的碗一推,站起身:“我現在就走。”
“哎?”程陌薰愣住了,她呆呆的問道:“可你不是去公司處理公務,晚上都沒吃飯嗎?”
鬼王在一旁不滿的眯了眯眼,許梓煜本可以就此離開,但程陌薰明顯是有些挽留的意思。
“我不想給你爲難的感覺。”許梓煜走到程陌薰的面前,輕輕將她摟在懷裡:“你的不情願都寫在臉上了。”
剛纔那副僵硬的模樣,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程陌薰聞言,感到心裡有什麼東西癢癢的。
她當然不能解釋,自己的表情是怎麼一回事。她只能安靜的待在許梓煜的懷裡,聽着許梓煜調整情緒的呼吸聲
。
一旁的鬼王終於失去了耐心,他打算附身許梓煜然後將其帶離這裡。
可他的手觸碰到許梓煜的一瞬間,竟然眼前一片白光閃爍,然後只覺得手臂一陣刺痛,隨後被彈出了好遠。
果然,許梓煜身上也有聖水。
而且效用遠比程陌薰身上的那份兒厲害的多。
感覺到力量的流逝,鬼王不甘心的瞪了一眼許梓煜,然後轉身閃進程陌薰的房間。
“明天見。”許梓煜此時終於捨得放開程陌薰,並揉了揉她的頭髮。
然後徑自繞過她,走到玄關處。
只需輕輕轉動門把手,門便能被打開。這個細節讓許梓煜皺了皺眉,但他還是走了出去,並細心地將門關好。
他沒有選擇走電梯,而是進入了安全通道,慢慢的下樓。
樓下,秘書倚着車門,百無聊賴的撥弄着手機。
直到許梓煜的身影出現在樓道中,她終於如釋重負,連忙迎了上去:“總裁,夫人打電話請您回老宅一趟。”
“做什麼?”很明顯這件事並沒有被放在心上,許梓煜只是隨口問了一句。
“不知道,夫人未能告訴我。”秘書看着許梓煜坐上車,於是自己也擠進了副駕駛座:“程助理家的信號不好嗎?我給您打了兩通電話都沒有接呢!”
“怎麼會?”許梓煜疑惑的掏出手機翻看了一遍,始終沒有找到秘書的撥打記錄。
“算了!”他隨意的將手機塞進西服口袋,現在的心緒糟亂如麻,根本不想去追究一些有的沒的:“找幾個人盯着這裡,有任何可疑人員出現,都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秘書點點頭,示意身邊的司機發動車子。
車子消失在小區門口。
距離程陌薰家樓道幾十米遠的一片綠化帶裡,發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兩個手拿相機的人影站起身,望着程陌薰所住的樓層,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迷迷糊糊中,艾鶴兒聽到有人在身邊用法語交談些什麼。
可她恨不得把耳朵豎的尖尖的,仍沒有聽明白對話的內容。
一股很熟悉的香氣縈繞在鼻子周圍,似是能讓人安心也能讓人窒息的香味。
證明西索就在這裡。
艾鶴兒努力讓眼睛睜開一條縫,逆着光線能看到眼前有人影晃動。
她感到脖頸後面一片冰涼,四肢麻木動彈不得。
身上似乎還套着那件破舊的斗篷,她微微活動身子,能感到斗篷的內置口袋裡有個硬硬的東西。
平板電腦還在。
雖然醒來的時間很短,但艾鶴兒已經快速的將回憶捋順了一遍。
她一定是被西索強行帶走了。
但應該還沒有走多遠,時間也過去沒多久。不然她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換掉了。
而且那個理應被搜查到然後沒收的平板電腦,居然還在口袋裡。
這隻能說明,西索根本沒顧得上搜她的身子,而是急着將她帶向何處。
她聞得到那縷似有若無的香氣。
那是西索愛用的男士香水,氣味溫和淡雅,一點兒都不適合他。
隱隱聽得到女聲似是廣播一般,響徹在現有的空間內。
艾鶴兒皺皺眉,能猜測到大概是在機場一類的地方了。
只是目前所處的城市,官方語言明顯是自己所不熟悉的。
她沒能聽懂航班的時間和地點,但身邊的人都忙活了起來,發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響。
“鶴兒,你醒了嗎?”西索的聲音響在耳邊,隨後一雙大手將她輕輕抱起,擁在懷裡。
艾鶴兒心下慌亂,卻又不敢睜眼,只好強裝鎮靜,閉着眼睛任西索擺弄。
“鶴兒?”西索眯起眼睛,他眼神銳利的盯着艾鶴兒的小臉看了半晌,終於舒展開眉頭。
他擡起頭,看向守在一旁的管家:“機場周邊都封鎖了嗎?”
管家微微彎身:“老爺,我們都安排好了。”
艾鶴兒心裡一驚,她下意識的想要握緊拳頭,卻又想到此時的境地,只好僵着身子平復心裡的慌亂。
可不知爲何,從胃部一直延伸到胸口,隱隱有一絲嘔吐感。
她難受的忍住,但那感覺越來越強烈。
臉色由白泛青,身子也忍不住顫抖起來。
西索感受到懷裡人的顫抖,不覺低頭望了一眼,結果臉色大變:“鶴兒?!”
他連忙望着神色難受的艾鶴兒,心裡第一次慌亂的不知所措。
“你能聽到我說話嗎?”他伸出手掌覆上艾鶴兒的臉頰,然後衝着一旁同樣被嚇到的管家和AC吼道:“快叫醫生!”
艾鶴兒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不少汗珠,她聽到了西索的喊叫聲,知道自己不可能演下去了。
果斷的推開西索放在臉上的手,她捂住腹部,軲轆一下從西索的腿上滾下來。
“小心!”不明白艾鶴兒怎麼突然就站起身,西索看到她險些摔在地上,眼神裡滿是焦躁和惶恐。
艾鶴兒顧不得房間裡其他人的異樣目光,她胃裡難受的感覺,讓自己眼前天旋地轉,根本無心思顧忌尋找垃圾桶一類的東西。
她徑直奔向牆角,單手撐牆,另一隻手則輕輕按住胸口。
嘔吐感再次襲上來,她忍不住彎下身子:“嘔——”卻是什麼都沒有吐出來。
西索見狀大步的走向她,可未等走到她身邊,就聽見她再次嘔吐出聲。
這次吐出了大量的苦水,有微微的氣味兒蔓延開來。
一旁的乘務人員悄悄地向門口的方向移了移,其中一個跑出去拿了清理的用具回來。
“唔……”那股反胃的感覺消失了不少,但身體內部依然難受。
艾鶴兒渾身癱軟,她感到四肢都沒什麼力氣。
就要順着牆壁滑落在地上的時候,背後一雙大手環住了她的腰,然後將她輕柔的攬在懷中。
背靠那個溫暖的胸膛,艾鶴兒不禁有些呆愣,她不敢置信的回頭看向西索。
只見西索眼中滿是心疼和寵溺,一時竟讓她幾乎忘記了身體難受。
“你爲什麼……”不嫌棄我?
艾鶴兒呆呆的張了張嘴,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腦海中回想起,曾經因爲自己因爲不小心摔倒在花壇裡,滿身泥濘,便被西索勒令去僕人的澡堂洗了足足三個小時,才獲准踏入屋子。
而且之後的整整半個月,西索都不允許她接近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