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艾鶴兒最近休息的越來越好,這是讓他唯一覺得開心的事情。
“不過在那之前,我需要和你們家的老祖宗聊一聊。”梨花精轉身就要走,但走出沒幾步,就頓住腳步,扭頭望着坐在桌子前的二人。
此時花園裡的花開的正豔,在這長相非常俊美的二人周圍,卻顯得有些遜色了。
“你要和誰聊?”西索墨綠色的眼睛裡滿是疑惑。
程陌薰感覺自己的腦子裡突然“嗡——”的響了好一陣。
直到半分鐘後才安靜下來。
“初代家主。”梨花精微微一笑:“你們誰陪我去一趟,當個……翻譯唄?”
程陌薰瞪大了眼睛,這是剛剛搜尋了一遍她腦子裡的詞彙?
同一時間,圓圓推開了地下室的大門。
她按下手電筒的開關,佈滿灰塵的走廊瞬間呈現在眼前。
此刻是幾點幾分,她並不清楚,因爲來的太過着急,所以沒有準備太多。
她在半個小時前,又做夢了。
這次沒有那個酷似自己的小孩子,也沒有什麼女人。
她之夢到自己緩緩地走進了地下室前的走廊,走廊盡頭是那扇被小孩子再三警告、絕對不能靠近的門。
她記得自己在夢中沒忍住打開了。
然後房間裡呈現的,竟然是掛着一家三口畫像的那個巨大的藏書室。
但是,她很快發現了異常。
雖然房間格局,和自己在現實中看到的一模一樣。
可是,牆上掛着的那副巨幅畫像,內容卻變了!
之前自己手裡的白鳥面具不見了,陶叔的表情變得極其哀傷……然後就是那所謂的自己的媽媽……
不知爲何,媽媽的位置已經空了,但是卻有一張白鳥面具憑空浮在原先是媽媽臉部的位置。
圓圓甚至沒來得及反應,就看到那白鳥面具開始碎裂。
然後有源源不斷的鮮血從那面具的背後流出,一直流到了最下方的畫框邊緣。
圓圓本以爲血液會滴落下來,可它卻像是擺脫了地球重力似的,沿着畫框開始慢慢向上蔓延。
最後,血液在畫框裡不斷堆積,將整副畫兒都染成了血紅色,畫面裡的所有內容都被血液所吞噬。
圓圓嚇壞了,她拼命的想要後退,但是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雙腳。
她的媽媽,這時候滿面笑容的從畫兒裡浮現,手裡拿着一副完好無損的白鳥面具。
“圓圓……”這是圓圓醒來前,聽到的唯一聲音。
回憶結束,圓圓握緊了手上的手電筒,同時扯了扯肩膀上的揹包帶。
她的揹包裡,裝着白鳥面具的所有碎片。
此刻夜晚已經降臨,她趁着衆人都沒有注意,偷偷帶上面具碎片,來到地下室。
鑰匙是從主管鑰匙的傭人那裡偷偷拿來的,必須行動要快,不然會被發現的。
無論如何都要試一下。
這是她夢醒後,唯一的決定,衝動任性且不負責任。
可她想弄清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現在,將白鳥面具修好,然後去看程陌薰一面的想法,已經不重要了。
很明顯,她現在更想知道,夢中的小孩子,
以及那個“可能”是自己媽媽的女人,到底爲何出現?
還有白鳥面具這種東西,到底是怎麼纔會讓普通人看到靈異的東西的?
她家裡,難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好奇心蠢蠢欲動啊。
她覺得自己的行動無人知曉,可卻不知道從她跨入地下室那一刻開始,就有人站在入口處靜靜地看着她。
直到她走到了走廊盡頭,手電筒的光束照到了與夢中完全不同的門。
她雖然失落,卻依然鼓足勇氣,小心的打開了那扇門。
同時,身後傳來輕輕地腳步聲。
她猛然一個激靈,轉身將手電筒直直的照射過去。
光束照耀之處,赫然出現了一張人臉。
“啊——”她慘叫一聲,手電筒被瞬間扔了出去,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轉身推開門就跑。
直到她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狠狠地摔倒地上。
身後的人似乎輕嘆了一聲,像是撿起了手電筒,然後快步走到了過來。
“哇!不要過來!”圓圓這才明白自己來的太沖動,其實自己的膽子根本不夠探險的好不好?
手電筒的光束一路慢慢照到了她的身上,腳步也慢慢的停下。
圓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已經開始有了爬起來就衝向門口的打算了。
可是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她所有的思索:“這麼點膽子,還敢一個人來這裡?”
語氣雖然是責怪,卻帶着心疼和寵溺。
圓圓愣了一下,然後鼓足勇氣瞪大眼睛看向光束來源……唔,好刺眼。
她眯起眼睛,然後下意識的伸手去擋,但是光束在此刻卻移開了。
對方緩緩地蹲下身子,將手電筒放在自己的臉下面,刻意營造出恐怖的畫面。
“陸野?”圓圓驚呼出聲,然後心裡沒來由的一股火氣。
她一把奪過陸野手中的手電筒,然後猛地錘了一下陸野的肩膀:“你要嚇死我了,知不知道!”
話音未落,淚水已經落了下來。
陸野透過手電筒的餘光,看到圓圓落淚,禁不住慌亂起來,連忙伸手抹着她的臉:“我的錯我的錯……”
圓圓氣呼呼的推開他,然後將手電筒照向門口,那裡還是一片漆黑。
“沒人啦!我看你大晚上的一個人鬼鬼祟祟的,所以纔跟過來的。”陸野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圓圓翻了個大白眼:“我纔不管你!”一邊說着,她一邊拿手電筒照射到了門後的燈源開關。
她大着膽子走過去,“啪”的一下按亮了房間裡的燈。
“哇——”陸野慘叫一聲:“好刺眼。”
圓圓也被這突然亮起的白光,刺的有些眼花。
兩個人都等了好久,才讓眼睛緩緩恢復過來。
“我說你啊,跟着我做什麼……”圓圓本來是想責怪陸野的,但是卻看到陸野身邊的白鳥面具,於是聲音戛然而止。
陸野所在的位置,就是她剛剛絆倒的位置。
難道說……她剛纔是被這個白鳥面具絆倒的!?
圓圓大吃一驚,顧不得其他,連忙將揹包取下放到地上,然後一把拉開。
結果讓她目瞪口呆。
白鳥面具的碎塊兒,還在她的包裡啊!
那地上那個完好的白鳥面具是……
陸野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是他也看到了地上的白鳥面具。
於是他一邊伸手去拿,一邊對圓圓說道:“咦,你修好了?”
圓圓根本來不及阻攔,他的手指已經碰觸到了白鳥面具。
“啊!”陸野痛苦的叫了一聲,隨即收回了手。
“怎麼了?”圓圓愣了一下,抓起揹包跑到他身邊。
“好疼……太涼了,不……是太冰了,感覺像是無數小冰針在扎皮膚。”陸野甩甩手,再看自己的手指,剛纔接觸面具的皮膚已經開始泛紅。
怎麼會這樣?圓圓目瞪口呆的看着地上白鳥面具,這才發現上面有着無數小冰碴,像是凍了好久,然後剛從冰箱裡拿出來一樣。
陸野已經疼的開始皺眉,他不停的吹着自己的手指,似乎在藉此緩解疼痛。
圓圓看他這副模樣,不由得也開始着急起來,可是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陸野在一個星期前,被傭人在花園裡發現,並由此發生了一系列爭論,最後以他昏倒收尾。
私人醫生來看過,說是極度缺乏休息,還有長久未進食,而導致的休克。
陶叔本打算將陸野就此送回家,但圓圓鬼使神差的阻攔了,並要求不要將陸野的行蹤泄露出去。
陶叔爲此震驚不已,並第一次對自己的寶貝女兒進行了心理教育。
可所有教育的結局,都是圓圓堅持的說道:“隱瞞下來。”
陶叔無可奈何,但看自家女兒如此主張,心想也許她另有計劃?於是就索性同意了。
可實際上,圓圓心裡沒有任何計劃。
她只是看到昏迷的陸野,還在時不時地呢喃自己的名字,心裡不由得爲之一動。
所以,她決定了,即便是要陸野回家,也一定要等他醒了,讓他自願回去。
可是兩天後,陸野醒了,卻是對於她的勸說一句未聽進去。
不僅如此,還厚着臉皮一直賴在她家。
恰巧陶叔這幾天有事外出,圓圓更加不知道該怎麼攆人。
而且她只要佯裝生氣要趕人,陸野就會裝的極度虛弱。
這樣一來,她就莫名的無法忍心了。
可陸野這幾天在她家被照顧明明很好!
今天的夢境太突然,讓圓圓一時激動的都忘記了陸野的事情。
萬萬沒想到,他會就此跟上來。
回憶結束,圓圓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
她猛地擡起頭,看向房間的另一端。
那副巨大的畫像還在那裡懸掛着,看起來和上一次親眼見到的時候沒什麼差別……
不不不!她的媽媽!那個長相溫婉的女人,上次還不是這副詭異的笑臉!
圓圓瞪大了眼睛,尤其是怎麼看都覺得那畫像看向自己這邊的時候,她不由得再次尖叫。
她媽媽漂亮的眼睛此刻彎起,弧度有些誇張,瞳孔勉強能看清,但是給人非常不舒適的感覺;鼻子微微皺起,嘴巴也彎起了誇張的弧度,而且還微微咧開了一些。
這視覺衝擊太大了!
圓圓幾乎要飈髒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