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已經幾番交手都沒有成功,後者更是亦敵亦友傻傻分不清。
如果不是這兩個人,還能會是誰?
“那個男人的靈魂,被賭場扣押了對吧?”阿曼雖然語氣似乎是在詢問,但表情明顯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樣。
“對,你也知道他爲了贖身的事情?”梨花精試探着開口問道,對於阿曼如何得知這些信息,並不在意。
“程陌薰身上有什麼問題,你應該比我清楚。”阿曼點點頭:“賭場那邊,本來對她沒有興趣的,可是那男人描述的很有意思……”
“真是幹了不少壞事。”梨花精皺起眉頭:“地獄都不一定要他吧?”
“想多了,地獄怎麼可能連這種程度都接受不了?”阿曼似乎聯想到了什麼美味,忍不住添了一下嘴脣:“這種靈魂,簡直到處都能吃到。”
“……”
梨花精默默地看了她半晌,然後繼續話題的討論:“你的意思,就是賭場現在對程陌薰起了興趣。”
阿曼點點頭:“沒從程陌薰那裡得到什麼訊息嘛?”
“挺多的。”梨花精想起在房間裡感知到的,屬於程陌薰的那份記憶,突然忍不住輕笑出聲:“那個男人的鬼魂,真的是太不安分了。”
明明是個自作自受的賭徒,還一定要把受害的黑鍋拋給墨一陌。
看他妻女的憤恨表情,可想而知是被灌輸了多麼強烈的復仇慾望。
雖然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對暗中馴用靈魂的賭場,都傳達了什麼訊息。
但是依照下午程陌薰與其的對話來看,那個賭場八成是要想將程陌薰拉進深淵。
阿曼說的沒錯。
此時此刻,位於樓上的程陌薰,正瞪大了眼睛,不解的望着許梓煜。
“我真的沒事啊,倒是你,臉色太憔悴了……”她輕輕拍了拍覆在自己手上的大掌:“去休息一會兒吧。”
許梓煜搖搖頭,他沒有說話,腦子裡在快速的整理這一天所發生的事情。
“你到底怎麼了?”程陌薰想起睡覺之前,她所詢問的關於墨一陌的問題。
但是她不認爲,墨一陌足以讓許梓煜這樣無法安神。
“我現在思緒很亂。”許梓煜長嘆一口氣,眼睛中寫滿疲累:“似乎很多事情,就在一念之差可以想明白,但我偏偏做不到。”
他鬆開程陌薰的手,將十指插入頭髮內,微微用力的按壓着頭皮。
“今天下午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嗎?”想起下午許梓煜的匆匆離開,那去參加會議時的臉色還歷歷在目。
“不知道是誰,將陶叔失蹤的新聞抖了出去。”許梓煜的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並且,酒店方面受到了威脅信。”
“啊?”程陌薰滿是不解:“威脅什麼東西?”
那種信件的目的性,一般都是比較私人的吧?怎麼會上升到會議的內容?
“酒店的控股出現了紕漏,但這不是重點。”許梓煜的臉色不太好:“有人藉此談條件,要求酒店對此不作爲,否則……”
“否則什麼?”程陌薰
依舊是一頭霧水:“控股這種事情,酒店之外的人能插手?”
“紕漏出現的讓人意外。”許梓煜搖搖頭:“對方提出,不照做的話就會讓陶叔永遠消失,並且栽贓給我。”
程陌薰的眼睛瞪得溜圓:“誰會這麼做?這麼做有什麼好處?”
“雖然沒有明確的署名,但是威脅信的信封和紙樣,都表明不是普通人。”許梓煜的眼底閃過一抹慍色:“這麼做大概是想,吞併許氏的資產。”
“……”程陌薰被這句話嚇了一條:“誰這麼大的野心?”
“無論是誰,都不可能做到的。”許梓煜的話裡有着不容否決的堅定:“但是……”
他似乎猶豫了一下,才繼續開口說:“對許氏造成一些創傷還是很有可能的。”
程陌薰的腦子轉了好幾圈,依舊想不明白:“你得罪了什麼人?”
“沒有。”許梓煜低頭淡淡的苦笑了一下,然後重新握住她的手:“是有人故意想要招惹我們。”
我們……
這個詞用得有些巧妙,但也意有所指。
幾乎是同一時刻,墨一陌握着報紙的手有細微的顫抖。
半分鐘後,他垂下眼眸,將報紙摺疊、再摺疊……最後折成了巴掌大小的紙塊兒。
他拉開放置檯燈的矮桌的第二層抽屜,裡面裝滿了類似手中的那種報紙塊。
手輕輕地向上揮了一下,疊好的報紙塊兒呈拋物線,穩穩地落在了抽屜裡。
墨一陌淡淡的合上了抽屜,將襯衫領口的暗紅色蝴蝶結扯下。
“墨先生。”一個身穿白色襯衫、搭配深灰色綢緞馬甲的白髮老者,出現在門口:“還有一個小時,需要安排車子嗎?”
老者雖白髮蒼蒼,卻是將髮型打理的一絲不苟,並且穿戴非常齊整。
“再等十分鐘。”墨一陌將扯下的蝴蝶結,丟到了矮桌的桌面上:“不,二十分鐘。”
老者臉上的詫異一閃而過,他點點頭沒再說什麼,隨即轉身離去。
墨一陌似乎心情煩躁,他揉了揉自己的頭髮,然後盯了那被自己拋棄的蝴蝶結半晌。
一分鐘後,他看起來頗爲不耐的抓起那隻蝴蝶結,重新在領口的位置繫好。
只是怎麼系似乎都覺得不舒服,他又折騰了幾遍,隨即皺眉的大步走出門外。
門外是一條狹窄的全木裝修的走廊,他幾乎沒有停頓的朝左手的方向走去,然後很快來到了一間日式榻榻米風格的大廳。
大廳內三三兩兩的分開坐着幾個人,或在看書,或在打電動遊戲,還有的在無所事事的聊天。
但無論這些人之前在做什麼,在墨一陌進入房間的那一刻,他們就立刻坐直了身體,並拋下了手裡的任何東西。
“二十分鐘後,去星頂賭場。”墨一陌的聲音輕柔,完全不具備威懾力,卻還是讓大家都瞪大了眼睛仔細聽:“我需要兩個人。”
大廳裡寂靜了兩分鐘。
然後,大家開始互相對視。
又過了兩分鐘後,從剛纔聊天的小羣體裡走出一男一女:“我們
去吧。”
男人看起來已是中年人,除了面目滄桑,更多的是穿衣的隨便和不拘小節。
女人……不,準確的來說是個女孩子,長相稚嫩的像是初中生,穿着打扮充滿童趣,臉上總掛着璀璨的笑容。
剛剛詢問過墨一陌的老者,此刻出現在大廳入口。
他的眼珠有些許渾濁,在快速的掃視了靠近墨一陌的一男一女後,快步走到了墨一陌身邊:“這兩個,可行?”
“只是去打個照面。”墨一陌的眼神平淡,語氣也沒有起伏:“不會有事。”
老者看起來有些不確定,但是依舊默默地點頭,站到了墨一陌身後。
“時間會很長嗎?”中年男人打了個哈欠:“畢竟太晚了啊。”
墨一陌搖搖頭:“只是以防萬一,你們可以早早回來。”
“把你一個人留在那裡呀!”女孩子則咯咯的笑出聲:“不行不行……”
中年男人又看向老者:“這次的司機,安排的是誰?”
老者搖搖頭,白髮在頭頂的燈光照射下,隱隱的泛着光澤。
“只要不是上次讓一陌淋雨的人。”女孩子依舊笑的開心:“我就沒意見喔。”
“上次淋雨是因爲那個女人吧。”中年男人皺着眉頭,看起來非常不解:“和司機什麼關係?”
“反正是失職了呀!”女孩子調皮的對墨一陌眨了眨眼睛:“還有啊,那個女人到底是誰?能見見嗎?”
墨一陌微微一笑,雖表情平和,但戾氣卻自周身散發而出:“你逾距了。”
中年男人見狀,收起了臉上慵懶的嗜睡表情,扯了扯女孩子的粉色衣袖。
女孩子吐了吐舌頭,藏身到了中年男人的身後,偷偷地打量墨一陌的表情。
“二十分鐘可能有些久了。”老者站在墨一陌的身後,開口說道:“到賭場的話,需要的時間預算較多。”
“邀請函上寫的幾點?”墨一陌沒有迴應老者的擔憂,而是自顧自的開口問道。
老者自深灰色馬甲的口袋裡,抽出一隻巴掌大小的矩形信封,他拆開來取出一張金色卡片。
他將卡在馬甲邊緣的古典扣鏈眼鏡,慢慢的戴在了鼻樑之上,這才細細的閱讀了卡片上的內容:“唔,是十一點。”
“還早。”墨一陌將脖子上的領結扯下,拋給中年男人:“幫我選只與這個風格完全相反的。”
中年男人無所謂的挑起眉毛,隨後將剛接到手的蝴蝶結,丟給了身後的女孩子:“這種事,還是女人比較擅長。”
“不知道那個害一陌淋透的女人,會不會做這種事啊。”女孩子雖然撇了撇嘴,但臉上還是笑眯眯的。
“現在鬧吃醋可不是時候。”中年男人打了個哈欠,轉身走了兩步,然後臥下了:“走的時候喊我。”
“也就剩下十分鐘了。”女孩子走到中年男人身邊,用腳輕輕踢了踢他:“你會睡不醒的。”
“十分鐘的時間,你還不趕快去挑領帶。”中年男人皺着眉頭,隨意的揮了揮手,眼睛都不帶睜開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