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是真的。”許梓煜的嘴脣摩挲着她的耳根，聲線性感充滿誘惑，讓程陌薰忍不住渾身一顫。
“鶴兒當年在西索身邊發生了什麼，我並不是很清楚。”許梓煜繼續說道：“她只間接和我有郵件往來，爲我解決一些商業難題。偶爾還會提到她的丈夫，看起來感情極好。結果在兩個多月前，她突然聯繫我，說她需要幫助。”
程陌薰靜靜地聽着，腦海裡浮現出初次見到艾鶴兒的場景。
“她說她要逃離自己的丈夫。”許梓煜輕笑了一聲：“那時候我才知道，之前她在郵件裡向我描述的都是假象。我每每想要問她具體情況，也都會被她糊弄過去。”
“她那樣美麗又優雅的人，爲什麼會這樣……”程陌薰感到內心有些不安，好像什麼東西在身體深處呼之欲出。
“我只知道個大概，但很多東西她都是堅決不肯說出口的。”許梓煜搖搖頭：“我怕這些事情在她心裡積壓太久，會引起什麼心病。”
程陌薰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當年的她，也許除了自己的丈夫，從未接觸過對自己如此重視和溫柔的人。”許梓煜撫摸着程陌薰長髮，幽幽的嘆息了一聲：“所以對我家大概也是一種親情般的依賴。”
“你呢？對她也是這種感情嗎？”抑制不住的問了出來，果真看到眼前的男人嘴角的弧度擴大了幾分。
“對，畢竟她還救了我一命。”許梓煜微微鬆開手臂上的力道，讓程陌薰和自己面對面：“只是除了爺爺和許嘉，家族裡的其他人都不知道當年的真相。”
“所以？”程陌薰感到這像是一個巨大的陰謀。
“家族裡，除了許嘉和我，再沒有人知道鶴兒是怎樣的存在。”許梓煜露出得意的笑容：“所以我放心大膽的，讓她參與了我的計劃。”
無奈的挑高了眉毛，程陌薰很想翻一個大大的白眼。
“只是沒想到引起了一些麻煩。”無視她的表情，許梓煜笑嘻嘻的說道：“我需要你幫忙，可以知道鶴兒到底經歷了什麼。”
“你就這麼喜歡打聽別人隱私嗎？”程陌薰握緊拳頭，她感到了那枚戒指在手心硌的有些癢。
“這是爲了我確保該怎麼做。”許梓煜搖搖頭，解釋道：“將鶴兒繼續保護起來，還是將她送回去。”
“和我有什麼關係！”程陌薰有些彆扭的將頭轉向一邊：“這種事情大可去找秘書小姐，或是隨便找個什麼人去做。”
“任何人都抵不過你讓我放心。”許梓煜輕輕吻着她的側臉，柔聲說道：“你是少有的知道鶴兒真面目的人，而且我說過了，你是以女主人的身份接待她。”
“我根本就不……”後半句話被一個吻堵在脣齒間，程陌薰看着眼前驟然放大的俊臉，心裡氣不打一處來。
“彆着急拒絕我。”許梓煜戀戀不捨的貼着她的脣瓣，模模糊糊的說着：“你會愛上我的。”
腦海裡浮現出艾鶴兒捧着手機，異常堅定說着“西索，我不愛你了”的畫面。
雖然到現在爲止，程陌薰都沒有對他表露過任何愛意。
但許梓煜內心隱隱有一絲恐懼，他深怕自己有一天也會看到程陌薰那樣的表情。
這個表情和語氣所帶來的毀滅，
將無異於天崩地裂。
甩甩頭，盡力將這種想法拋之腦後。
許梓煜輕笑自己的想法不靠譜，卻在望向眼前這張小臉時，感到一顆心不自覺地漂浮起來。
這種不踏實的感覺，令他發瘋。
艾鶴兒坐在車子的後座上，靜靜地等待着許梓煜和程陌薰下樓。
不遠處的街道拐角處，一輛銀白色的跑車悄悄地停在那裡。
駕駛座車窗緩慢搖下，露出藍白楓寫滿詫異的臉：“那個女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程陌薰端坐在座位上，她想說些什麼來打破車裡的沉寂。
左邊是艾鶴兒、右邊是許梓煜。
她就這樣夾在兩個若無其事的人中間，僵着身子不知如何是好。
“我說……爲什麼你們兩個可以這麼淡定啊。”程陌薰揉了揉太陽穴，試圖讓自己有些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
短短几天的時間，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接踵而至，生活變得一片混亂。
到現在爲止，她還不能好好消化這些天的經歷。
而且關於艾鶴兒，事情走向了一個匪夷所思的方向。
許梓煜懶洋洋的倚着車窗，陽光曬在身上暖暖的，他感到昏昏欲睡：“好睏啊。”
“昨天忙到很晚？”艾鶴兒瞄了他一眼，並沒有看程陌薰。
程陌薰楞了一下，這是要無視自己談話的節奏？
“昨天忍不住去找了媳婦兒。”許梓煜突然擺出一副委屈的表情，他看向程陌薰，撇着嘴巴：“可惜媳婦兒嫌棄我。我只能大半夜的自己回家。”
“……”程陌薰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但礙於艾鶴兒在身邊不好發飈，她只能不自在的笑了笑。
“哦，真可憐。”艾鶴兒投以許梓煜同情的目光：“估計我寶寶生下來，你的請柬也能印好了？”
她最多懷有兩個月的身孕，再等不到一年的時間，寶寶就能出生了。
既然都求婚了，依照許梓煜的性子，大概不出兩個月就要結婚了吧？
這麼說無非逗逗他。
許梓煜挑眉，很快反應過來她話裡的意思，冷笑一聲，並沒有答話。
艾鶴兒嘴角勾起，她看了一眼程陌薰，有意無意的說道：“畢竟新娘子也是被人惦記着呢！晚了怕是會被人拐跑的。”
“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許梓煜一隻手託着下巴，另一隻手攥住程陌薰的小手，輕輕往懷裡一拉：“你還真是不會說好聽話。”
程陌薰未等反應過來，人已經被許梓煜緊緊地擁住了，她明白過來眼前這兩個人是在談論自己。
有些不滿，她掙扎着試圖離開許梓煜。
“看新娘子的反應就知道了。”艾鶴兒聳聳肩，對程陌薰說道：“他這個人啊，又霸道又野蠻，做什麼事情一廂情願，跟着他可要三思啊。”
“艾鶴兒！”許梓煜忍不住低吼：“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把你送回機場？”
“一言不合就威脅人。”艾鶴兒風輕雲淡的笑了笑，朝程陌薰挑挑眉：“好差勁哦！”
程陌薰除了有些尷尬的笑着，竟不知道該如何迴應。
這兩個人的感情好像很好，雖然許梓煜表明不是那種男女之情。但看着他們這樣拌嘴，心裡總有些莫名的酸澀。
對於這段許梓煜所引導的感情，她已經淪陷進去了嗎？
不想承認，不想面對。
但內心直白的感受，將她所有的自我欺騙都粉碎掉了。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到現在。”艾鶴兒突然盯住程陌薰的眼睛，表情嚴肅地說道：“你一直都是這種不鹹不淡的態度呢。”
“啊？”程陌薰沒明白她話裡的意思。
“無論我怎樣和阿煜親近，或是做些故意要引爆你情緒的事情。”艾鶴兒感到有趣的笑了一下：“你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那是因爲內心想法表現出來，就太丟臉了！
無論如何都不想讓自己的心跡暴露，程陌薰盡力讓自己表現的平靜：“我不太擅長表露情緒。”
“是嗎？”幸災樂禍的看了一眼臉色陰沉的許梓煜，艾鶴兒勾起嘴角：“真是可惜了阿煜這麼多的心機，全都白費了。”
許梓煜聞言眯起了眼睛，危險的目光掃向艾鶴兒。
艾鶴兒吐了吐舌頭，扭頭看向窗外，不再說話。
程陌薰心裡一顫。
艾鶴兒的話好像間接證明了，許梓煜曾經關於那個計劃的解釋，是真的！
手上被握的力道驟然加大。
她納悶的擡頭，正好對上許梓煜複雜的眼神。
“不許問什麼意思。”許梓煜的手掌很大，輕輕覆蓋在她的臉上，遮擋了大半的五官：“也不要再聽她胡說。”
心臟不爭氣的亂跳着，程陌薰微微紅臉，將許梓煜的手拿開。
許梓煜的反應是將她更緊的擁在懷裡。
坐在車座另一邊的艾鶴兒，微微嘆了口氣。
她看着窗外掠過的建築和樹木，滿眼繁華和喧鬧，內心卻是從未有過的空虛和孤獨。
西索……忍不住在心底輕輕喚起這個名字。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彷彿投入湖面的石子，盪開了無數漣漪。
手指撫上小腹的位置，隔着布料輕輕摩挲着。
“寶寶，不要怪我離開爸爸。”艾鶴兒在心裡喃喃道：“爲了能讓你感受到這個世界，媽媽實在沒有選擇的餘地。”
也原諒她自私了一次，爲了擁有自由的生活，未來的很長時間內，都可能需要吃很多的苦。
西索將筆記本電腦輕輕闔上，他頹廢無力的坐在房間的角落裡，地上都是隨意丟棄的菸蒂。
“老爺。”管家出現在房間門口：“飛機已經準備好了……您這是……”
話未說完，眼中皆是震驚和不敢置信，自家意氣風發總是自帶光芒的老爺，怎麼短短几個小時的時間，就把自己搞成這副憔悴的模樣。
“走吧。”西索站起身，將電腦隨手扔在地上，然後面無表情的大步走出房間。
“老爺，我們真的要把夫人留在這裡？”管家跟在身後，小心翼翼的問道。
“嗯。”出乎意料的沒有發脾氣，西索沉默的向前走。
但管家看得出他的眼神無光，只是機械性的活動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