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風講道:“每個地方都有一個故事,每個故事都是一個傳說,我便先給你們講講這鬼穀神府的傳說。”
“咱們之前所來的那條溝,那裡一直以來都沒有路,進溝只有沿着水逆流而進。
古時候,有個村民的耕牛跑進了這條溝,無奈下他只有跟着進去欲追回耕牛,可是到了第二天也不見回來,他的妻子就叫了孃家兄弟三人進山幫着找,然而這幾個人也是一去無回。於是大家都說溝裡有鬼怪,更沒人敢進去了。
遠處大山裡有七個獵人,身強力壯、有膽有識,他們聽說了這件事後根本不信,認爲是某種怪獸在深山裡害人。他們覺得自己從小在深山老林裡狩獵,兼且武藝高強,慣於對付猛獸毒蟲,於是配上武器和足夠糧食進溝一探究竟,順便爲民除害。結果,這夥人同樣有去無回。終於,這件事驚動了土司府,土司於是築臺作法,可到第二天,土司居然不明不白死了,這下人們的疑慮更多。
此後不久,更怪異的情況出現了:住在附近的人在半夜黑白交接之際聽見從峽谷深處傳出大漢哀嚎之聲,斷斷續續、若有若無,半睡半醒的時候聲音傳來,當被驚醒的人仔細傾聽時聲音又消失了。同時,不管天晴下雨,溝內都會不定期的漲大水,有時候水是紅色的,每次都把溝口壩子上的莊稼淹死,把寨子裡的房子捲走。住在谷口的人都怕了,只有放棄谷口肥沃的土地,紛紛移往別處安家。人們從此都說溝裡面是“鬼谷”,談谷色變。
有一天,有個老道人云游到此,他聽說了之後甚覺蹊蹺,親自到鬼谷外觀望,結果他說谷中沒有任何兇象,反而大讚此地是個養生好地方。但村民們堅持之前的看法,不敢相信他的話。道人爲了解除村民們的恐懼,就在谷口小住下來。在道人小住期間,谷內風平浪靜,沒有傳說中的驚駭之聲,溝內的水也安靜下來,不再禍害百姓。搬走的村民又開始搬回來安家。
這樣過了一段日子,有一天大家發現那道人不見了,開始擔心起來,擔心他走後鬼谷又會作怪,於是到處尋找道人。可是找遍了也沒找到,一個年輕人自告奮勇說要進鬼谷去找,大家沒辦法只有讓他試試,於是這個年輕人就沿着水溝進谷了。
在鬼谷深處,他驚奇的發現一處飛瀑,飛瀑對面山上有一塊小平地,方圓數十丈,屹立着一座竹樓,八角玲瓏。當他走進竹房,陣陣竹香傳來,頓感心曠神怡、精神百倍,原來是一把雕着龍鳳呈祥圖案的竹香爐在散發香氣。竹房內窗明几淨,竹几、竹椅和竹牀一應俱全,乾淨整潔。
正當他充滿疑惑時,又發現裡屋正中有個用竹絲編成的蒲團,一塵不染,於是他蜷腿坐上去,過一會兒,就有一個白髮蒼蒼,仙風道骨的老人拿着一把竹簡走進屋來,把竹簡放在榻上就轉身走了。這個人很好奇,正要問老人話時忽然醒了,發現自己原來做了個夢。再看榻上,果然有一塊晶瑩剔透的竹簡。上面刻着“移竹谷口,萬世太平”八個字。
他回到村裡後向大家說明了經過,於是第二天很多人一起去找那間竹屋。當他們走到飛瀑時,除了看到一塊石臺在飛瀑旁,哪有什麼竹房?那塊石臺光滑如玉,隱有溫潤感,石面不沾塵土,不染溼氣。大家都認爲這地方是那個老道人以前修道的地方,後來得道昇天了,留下這個神仙府,當沾了凡氣後,神仙府就變成了一塊奇石了。
於是大家就遵照老道人的指示,把竹簡埋在了鬼谷入口,不久之後,有人驚奇的發現,就在以前埋竹簡的地方長出了很多竹子。溝裡面也逐漸煙消雲散,變得鳥語花香。夜晚沒有了哀嘯聲,也不再漲紅色的水,以前的一切怪象都消停了,鬼谷外的人終於能夠世代安居樂業。”
聽完這段故事,樑嶽天說道:“這老道士當真是福澤無邊。”劉鶴靈說道:“依我看,這些都是那些前人閒來無事杜撰的鬼神故事,我呀纔不相信呢!”
張空宵聞言,笑道:“是呀,三師姐好大的本領呢,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牛鬼蛇神,要是這世上真的有這些東西呀,第一個先找三師姐。”
劉鶴靈聞言,眼睛一瞪,說道:“好你個張空宵,我看我是非要好好教訓你一番纔是,你居然還是改不了,臭師弟!”說着便起身欲追張空宵。
這時,只聽得一聲呼喚道:“沈兄弟原來早已回來了,害得我們好找!”
隨着聲音望去,原來是有鐵臂神刀”之稱的路鼎,“神劍逐風”霍追,“蕭離鬼魅”蔣夢尋,“焚天棍”蕭聿。
沈木風但見這幾位朋友到來,連忙迎上前去,說道:“原來是你們,我之前給你們發的訊號你們難道沒有看到?”
路鼎說道:“看是看到了,不過遇上點麻煩,所以耽誤了。”蔣夢尋說道:“此番前來探查,的確發現不少秘密。你猜我們看到了誰?”
沈木風表情嚴肅,問道:“可是我猜測的那人?”蔣夢尋看了眼樑嶽天等人,說道:“我們在哪裡的確看到了你所說的那人,甚至還有你說那對朱氏兄弟。”
沈木風聞言,眼神一變,說道:“看來很快就會有答案了!”樑嶽天幾人不明所以,樑嶽天問道:“沈大俠所說的是否與我爹有關?”
沈木風聞言,沉吟片刻,說道:“不錯,這件事情的確和你爹有莫大牽連。這件事待日後在跟你說。”然後沈木風又問路鼎幾人道:“小穆呢?”
霍追說道:“小穆一直都未曾露面,我們讓他暗中偵查,最近這幾日,那些人本想深入鬼谷,只是谷外瘴毒所阻,他們接連試了幾次,都未曾成功,只不知他們下一步的計劃!”
沈木風道:“如今鬼刀在我們手中,想必他們一路上追蹤我們不過是爲了奪回鬼刀,鬼刀其中的秘密想必與鬼谷有莫大關聯,而且,我相信,他們還會再來的,我們不妨守株待兔,等他們進來!”
沈木風剛說完,但聞得房內一聲低呼道:“好了,你們可以進來了!”樑嶽天幾人聞言,當先跑進房內。路鼎幾人不明所以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沈木風道:“我們之前抓住的那位易容的姑娘,馥兒給她卸去了易容術,我們去看看
吧,或許能從她口中知道一點什麼!”
樑嶽天幾人跑進房間,只見牀邊散落着一些髒東西,佟馥兒見他們進來,說道:“你們看看她吧!”言罷,便閃身走往一旁。
樑嶽天、趙無燕與劉鶴靈、張空宵眼睛落到牀榻上仰躺着昏迷不醒的女子臉上,只見她皮膚白淨,猶塞白雪,淡眉如秋水,鈺肌伴輕風,瓊瑤玉鼻似寶玉,櫻桃小嘴含春風。
劉鶴靈不由得驚叫出聲道:“小師妹?怎會是她?她不是應當在家裡纔對嗎?怎會出現在這裡?”
樑嶽天上前幾步,趴伏在牀前,怔怔的看着眼前這個美麗的少女,她不過十六七歲,心性卻猶如成人一般,自小做事井井有條,有頭有序,從來在父親的眼中是個極爲孝順的孩子。
在師兄弟面前也總是非常安靜,從來不苟言笑,張空宵曾經取笑道:“小師妹,你這樣漂亮,可從來都不笑,當真瞎了你這幅容貌。”那時候大家不過十三四歲,都當做玩笑而已。
慢慢的,大家都長大了,男女之間的禮數也愈發明顯,再無小時候的無所顧忌,“肌膚之親”更是讓師兄妹間疏遠了距離。小師妹一直是師父最疼愛的女弟子,小師妹不止人漂亮,也很會做事,所以師父很偏愛她。
樑嶽天輕輕撫摸着小師妹的額頭,看着熟悉的面龐,不禁喃喃自語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爲什麼會是你呢?”
趙無燕見樑嶽天失魂落魄的模樣,心中難過,說道:“師兄,不妨讓佟姐姐給小師妹解了迷藥,待它醒轉,咱們再問問她吧!”
張空宵也說道:“是呀。師兄,如今搞得我們一點頭緒都沒有,反倒越來越迷糊了。”
這時沈木風說道:“不,現在事情已經越來越明朗,我相信,不出多久便能知道幕後真相!”她又對佟馥兒說道:“馥兒,給這位姑娘解藥!”
佟馥兒應了一聲,從懷中摸出一瓷瓶,走到樑嶽天身前,說道:“樑少俠,我來給她解藥!”樑嶽天聞言,擡頭忘了眼佟馥兒,慢慢的退了下來。
佟馥兒將那瓷瓶在那小師妹鼻端晃了幾晃,但聞那小師妹“嬰寧”一聲,緩緩睜開眼睛,見到窗前一位陌生女子,問道:“你是誰?我又在那裡?”
那佟馥兒微微一笑,說道:“你放心,你現在很安全,這裡有幾個人想要見你,或許你應該見一下。”
佟馥兒說完,起身離開牀邊,小師妹轉眼看到了樑嶽天、趙無燕等人,沒有說話,樑嶽天說道:“小師妹,你爲什麼不說話?爲什麼要這樣做?”
小師妹初時見到幾人看自己的模樣還有些不解,忽的聽到樑嶽天喚自己作小師妹,不由得一愣,連忙伸起雙手撫摸自己的面頰,觸手處光滑柔膩,說道:“你們化去了我的易容術?”
趙無燕說道:“小師妹,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爲什麼會變成卓喬靈的替身?你明明是在家裡,怎會突然跑到我們身邊?那把鬼刀又怎會落到你的手裡?是不是你殺了師父?你究竟要做什麼?”
趙無燕問出一連串的問題,所有人都等着小師妹回答出所有問題,給所有人一個答案,誰知道小師妹卻面色灰暗,皺着眉頭,低垂着眼眉,緊咬着嘴脣,似是心中承受着很大的痛苦。
趙無燕上前幾步,抓着小師妹的手,說道:“盛泫,好師妹,你是咱們師兄妹中最成熟的一個,也是最漂亮最善良的,雖說你年紀小一些,可你的心性卻要比我們成熟,你究竟承受着什麼?你何必要隱瞞呢?”
劉鶴靈也上前抓着盛泫的手,說道:“好師妹,咱們一同長大,一同玩耍,雖說你來師門晚些,可咱們也同親姐妹一般,你究竟有什麼苦衷不能說呢?”
趙、劉二女輪番勸慰盛泫,只見盛泫眼中含着眼淚,雙手也緊緊握在一起,她忽的擡起頭來,哭泣着說道“師兄,師姐,我對不住你們!我知道我做錯了許多事,可那都不是我原本想要做的!我,我是被逼無奈,我也是沒有法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