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韋恢復了自己的聲音,苦笑道:“我當然知道這點,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好在陽天林性平日非常清高,朝中罕有朋友,只要我在府中裝病不起就可以了。如果有戶部的人前來探病,我完全可以擋駕不見,其實我們的目的就是要將這尚書府當成我們的臨時基地,況且陽天林的兒子目前正在外省做官,陽天林又中年喪偶,所以只要能瞞過府中的丫鬟家丁就行了,就算是府中有人疑惑,他們也萬萬想不到我這個老爺會是假的,我們只要能將人救出來就溜之大吉,到時候管他鬧成什麼樣子呢?等一會兒高飛把那個管家帶到府外去,等他醒過來之後自然會回來向我報告書信丟失的事情,那時候我只要裝作驚嚇過度便可以順理成章的裝病了,你們看我這個主意怎麼樣?”
王興國嘆了口氣說道:“事到如今也只有這麼辦了,本來我還想靠養林給我探聽朝中的動靜呢,卻沒想到出了這麼一件事情,哎!一切都要靠我們自己了。高飛,把陽天林的屍體處理了,然後把那個管家帶出去吧。我跟範韋到陽天林的書房裡等消息。”
果然不出範韋的所料,他和王興國回到書房不久,便聽到院子中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管家推開書房的大門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向範韋彙報了遭受襲擊的經過。範韋聽他說完之後假裝承受不住打擊,當場倒在書房之中,王興國急忙和管家一起將範韋架回臥房。然後範韋用虛弱的聲音吩咐管家到尚書省給他告假,同時一再囑咐管家不要把今晚的這件事情透漏出去。管家丟失了書信,本以爲要受到一番責罰,卻沒想到尚書大人一點沒有責怪自己的意思,感激之餘,雖然心中有些不解,也沒心思去往深處想了,急急忙忙的套上馬車趕往尚書省去給自己的老爺告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王興國便令高飛前往外城將餘下的五十個人帶往內城,通過後花園的小門進入尚書府,高飛讓他們住在後花園的那幾間房屋中,而範韋更是藉助陽天林的名義將後花園劃爲尚書府的禁地,即使是管家也不能隨意進入。
轉眼三天過去了,這期間這些侍衛打扮成各種各樣的人物混跡在內城中多方面探聽信息,但無奈市井之中雜談雖多,卻罕有高幹和尉遲寶林的信息,這讓王興國和範韋擔心不已。有心利用陽天林的身份去朝中探查,卻又害怕暴露了身份,到時候可能連城中都沒有容身之處。所以這幾天兩個人一直都在陽天林的臥房中探討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這一日,正當兩個人愁眉不展、束手無策之時,管家急急忙忙的闖進臥房,範韋正想出聲喝斥,卻聽管家急忙稟報道:“老爺,二皇子親自來看望您了,現在已經進入了大門,正朝這裡走過來。”
王興國和範韋大驚失色,範韋一下從牀上作了起來,失聲叫道:“什麼!這……”轉眼看到管家驚異的眼神,急忙掩飾道:“快……快扶我起來,我要到門外去迎接……”
“哈哈哈哈,陽大人太客氣了,你有恙在身,本王怎麼忍心讓你來迎接呢?”隨着一陣豪爽的笑聲,一個人快步走進了陽天林的臥房。
王興國急忙轉頭望去,只見此人三十多歲的年紀,精幹的臉上掛着一絲和藹的笑容,魁梧的身軀上穿着一身合體的蘭色長袍。此刻,他正快步搶到牀前,伸手按住了欲起牀行禮的範韋,口中笑道:“陽大人身體虛弱,還是不用多禮了。你是我最敬重的人,也是本王最得力的幫手,本王不會怪你無理的。”
範韋裝出虛弱的樣子躺回牀上,有氣無力的說道:“下官何德何能,居然勞動殿下親自登門探望,這讓陽天林如何能受得起?”
二皇子哈哈一笑說道:“陽大人這麼說就太見外了,本王早就跟你說過了,你我之間不要這麼多禮節,那樣顯得我們太生分了。本王自聽說陽大人病倒之後就非常着急,一直想過來探望一下,無奈朝中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一直抽不出時間來,好不容易今天有點空閒,本王就急忙趕來了。陽大人是當朝的棟樑,可要好好養好身體呀,朝中缺誰都可以,就是不能缺少你呀!怎麼樣?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範韋急忙說道:“多謝殿下的關心,下官只是偶感風寒,不是什麼大病,只是年紀大了,身體也太虛弱了,偶有小恙便臥牀不起,倒讓殿下擔心了。下官能得到殿下如此的厚愛,真讓我受寵若驚呀。”
“誒!”二皇子臉上露出不悅的神色,說道:“你怎麼還跟我這麼客氣呢?我不知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要這麼拘謹嘛!這裡又沒有外人……”猛然發覺王興國站在旁邊,急忙問道:“這位是……”
王興國急忙衝二皇子行禮道:“草民王放,是給陽大人看病的郎中,這些日子一直住在陽大人府中爲陽大人診病。草民今天能見到皇子殿下真是草民前世修來的福氣,還請殿下原諒草民的失禮之處。”
“哦,你是郎中,陽大人既然能請你來診病,那就說明你的醫術不錯呀,怎麼樣,陽大人的病什麼時候能好哇?朝中還有很多大事需要他來處理的。”二皇子略微轉過身來向王興國問道。
王興國急忙答道:“回殿下的話,陽大人所患只不過是邪風入肺,並不是太嚴重,應該很快就能好起來。但陽大人本來身體就非常虛弱,加上身患疾病,所以在家靜養一段時間還是必要的。”
“是這樣呀。”二皇子笑了一笑,說道:“讓陽大人調養一段時間也行,這一段時間他太累了。王先生是在內城行醫嗎?貴號是哪一家醫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