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眼前已經沒有了打擊的目標,遊騎兵將領們將剩餘的三萬多遊騎兵聚集在一起,排成兩個方陣,對着兩個營地發動了弧線攻擊,密集的箭雨覆蓋着敵軍的兵營,使兵營中成爲了人間煉獄,幾乎所有躲進兵營的敵軍都慘死在從天而降的弩箭之下,緊接着,他們拉開了營地的柵欄,策馬衝進了大營,然而,不少人卻紛紛掉入了營地中挖掘好的陷馬坑和陷阱中,同時,密密麻麻的營帳阻礙了戰馬的前進,使得他們奔跑的速度大爲降低,而從兩側兵營中殺出來的步兵就成爲了他們前進的障礙,有營帳的阻擋,他們的機動性和遠程打擊能力大爲降低,使得對方的步兵有機會靠近他們進行貼身廝殺,眼見得敵軍兩側營地中衝出的士兵越來越多,負責進攻的軍官急忙下令撤軍,這一次攻擊,喪生在敵軍營地中的遊騎兵又增加了三千多。
看到遊騎兵撤出了營地,敵軍的步兵沒敢追趕,紛紛得退回了兩側的營地,在弩箭的掩護下,一部分遊騎兵重新衝進營地,將己方士兵的屍體和手弩帶了回來。
沒有重裝步兵的配合,遊騎兵嚴禁獨自衝擊地方營地,這是遊騎兵作戰規則中的一條強行規定,然而作爲遊騎兵這次行動的總指揮,那個師長完全將這一條規定拋在腦後了,直到衝進營地的士兵受到重創,他才從狂亂中清醒過來,及時地將士兵撤了回來。
眼見得無法攻入敵軍營地,那個師長無可奈何的下令撤軍了,臨行之前,他們將倒在地上陣亡的戰友擡上馬匹,撿起他們掉落的手弩,然後從容的拔出敵軍屍體上的弩箭,在敵人的眼皮底下大搖大擺的打掃着戰場,直到太陽西下時才緩緩的向着己方營地馳去。
這個時候,李皎的強攻還在繼續進行,二十萬大軍不知疲倦的強攻了一天,攻破了王興國十八座營地,但是卻無法深入前進一步,在王興國部隊連營的前面堆屍入山,血流成河。
李皎這麼瘋狂的進攻也是大大出乎王興國的意料,從兩側的營地中他已經派出了十多批重甲騎兵對對方的後續部隊進行衝擊了,但從李皎營地中衝出的士兵依然無窮無盡,雙方營地間僅僅相距一公里,如今塞滿了進攻的敵軍和各式各樣的攻城拔寨工具,將營地中間的這塊地方擠得滿滿的,同時他們還是用上了臨時製作的木製路障來阻擋騎兵,使王興國的重甲騎兵都沒有了發揮的餘地,在這麼密集的人羣中,戰馬的衝擊速度根本就起不來,相應的衝擊力也就沒有那麼大的威力了,因此,歷經十次衝擊,損失了一千多重甲騎兵之後,王興國停止了騎兵的衝擊,開始全力的對付眼前蜂擁而至的敵軍。
好在雙方士兵的接觸面非常狹窄,使得王興國剩餘的七萬多重裝步兵有了輪流休息的機會,在對方投石機、巨木、吊斗等攻城武器的打擊下,王興國這邊的損失也非常大,雖然不時有一團團火球從王興國的營地中間飛出,落到李皎進攻隊伍的裡面,但是眼前的風向對王興國非常不利,大風正好是對着王興國營地這邊狂吹,爲了防止大火反噬,王興國並不敢採用大規模的火攻。
這場拉鋸似的戰爭在太陽落山之後才漸漸的結束了,眼看自己的部隊無法前進一步,李皎無可奈何的鳴金收兵了,王興國陣地的前面,堆滿了一人多高的屍體,地上的血水甚至都能夠淹沒人的腳面。王興國的十九座營地被破壞得七零八落,營地裡面同樣是人間地獄,由於難以發揮重甲騎兵和火攻的優勢,這場戰爭全靠七萬多重裝步兵來抵抗,因此他們的傷亡非常大,雖然他們身上有堅固無比的盔甲,手中有無堅不摧的砍刀,但是他們的體力是有限的,很多人都是在精疲力盡之際被踩在敵人的腳下活活踩死的,有一部分也是被敵人重創沒有防護的眼部而死的,總之,這是王興國領兵以來所經歷的最慘烈的一場戰鬥。
入夜後,部隊一邊連夜修補被破壞的營地,一邊忙於救治傷員,同時,也在忙於統計傷亡,從王興國的估計來說,這一天李皎部隊的損失應該在十五萬以上,但是己方的損失王興國不敢估計,只有等待着手下人的統計結果上來之後再說了。
中軍大帳中,王興國的心情非常不好,本來以爲李皎的主動出擊會給自己帶來殲滅敵軍有生力量的機會,卻沒想到李皎會有這麼瘋狂,居然將二十多萬大軍聚集到了兩軍陣前這麼狹窄的地方,而且還用上了自制的路障,讓王興國的重甲騎兵失去了應有的作用,從而形成了讓七萬重裝步兵單獨抵擋敵軍士兵的局面,更有甚者,上午出擊的五萬遊騎兵居然帶着一萬多具屍體回來了,這個損失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他本來是想要用這五萬部隊在敵軍外圍騷擾上十天以上的,但按照這個損失的速度,三兩天就會全軍覆沒,自從他領兵打仗以來何曾有過這麼大的損失,一時之間,這個意外讓他有些怒不可遏了。
那個遊騎兵師長不安的跪在王興國面前,緊張的不敢擡頭,雖然知道王興國肯定會爲今天巨大的損失感到憤怒,卻沒想到王興國會動這麼大的火氣,當場就將手中的茶杯砸到他的頭上,將他的腦袋砸得頭破血流,嚇得他當場就長跪在地。
王興國來回不停的踱着步,極力要自己平靜下來,他知道,今天他遇到了太多不順心的事情,這已經影響了他的判斷力,如果因此造成了他的判斷失誤,那將是他終生的遺憾,因此,他極力的忍住要將那個師長推出去斬首的命令,在心中默默的念起了金剛經,這是他一年多來摸索出來的一個經驗,似乎金剛經對他的心情有很好的平復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