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往辦公室走去,何衛柔一邊整理身上的凌亂,可這些畫面,都沒有逃過甌羽鋒的眼睛。
他推開門的時候,正巧看見何衛柔眼神閃爍,這種感覺告訴他,谷啓幕久久沒有應聲,而何衛柔現在居然神情緊張,這兩個人的感情一定有了進展,指不定他們剛剛在辦公室還做了什麼激情似火的勾當吧,只是可惜了,好事被他攪亂!
他隨即半開玩笑地道歉,“真不好意思,如果知道你們倆忙,我就不來打擾了!”
“說什麼你……我們什麼也沒幹!”何衛柔不喜歡開這種玩笑,立刻正經了臉色糾正,“你有事你們聊,我先出去了……要咖啡嗎?”
“不用,我一下就走了……”甌羽鋒擺擺手,微微垂下眼瞼,道,“剛剛如果讓你不高興了,我向你道歉,衛柔,我其實就是開個玩笑罷了!”
聞言,何衛柔心下一震,自己只是想和谷啓幕劃清界限罷了,自己的緊張到讓甌羽鋒不自在了,她也不想的。
連忙揚起一抹笑容,何衛柔聳聳肩,微笑道,“我們倆人這麼熟了,當然知道彼此都沒有惡意,我只是不想讓別人覺得秘書和總裁之間有什麼!”
甌羽鋒明白了點了點頭,見着何衛柔要走,便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轉身把手裡的文件交給一直靜默看着他和何衛柔對話,而眼神中多了一絲憂鬱的男人。
“這是這個月的市場調查要結算的金額,副總昨天出差了,我拿來給你審覈一下,如果沒問題,你幫忙籤個字吧,現在調查的獎金都是三個月發一次,好多員工都是眼巴巴的望着這筆錢,不要再拖了,否則我就要被這羣人煩死了!”甌羽鋒一本正經道。
剛走到門口的何衛柔一聽副總兩個字,猛然纔想起自己到這來是爲了什麼事?夏經理說盧濤的事情要向總裁報告一次,等着總裁最後下達的指令是告還是不告,誰料,倆人一見面,居然就鬧成那樣,差點把正事給忘了!
“你啊,工作和生活就是分不開,一堆你的夥計就跟你的上司一樣,你們市場部每年成績平平,我看都是你這個經理教導無方!”谷啓幕翻看着文件,一邊戲謔道。
“我這還叫成績平平啊,你不能康斯那件事算我頭上吧,我還等着年底分紅拿個可觀數字去旅遊呢!”甌羽鋒聽到這話還不跳起來啊,抱怨的姿態,跟個女人無疑。
何衛柔看着他倆打花腔,嘴角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他們倆還是像大學時候一樣,一個正經一個頑劣,也不知道他們倆是怎麼就成了好朋友?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五年來,甌羽鋒算是陪着谷啓幕一起走過來的吧,那麼他對谷啓幕突然性格大變一點意見都沒有嗎?還是說,男人在意的東西不是女人想得到的層面……
深深地嘆了口長氣,告誡自己不要想得太多,對谷啓幕越是關注就代表越是在意他了,她討厭這種感覺,極度的討厭!
“咦?衛柔,站在這裡是等我嗎?”
不知何時他們倆的公事已經處理完了,甌羽鋒拿着簽好名的文件一轉身,看見何衛柔站在門口發呆,不由得打趣道。
何衛柔急忙回過神來,一擡眼,就看見谷啓幕那深沉的目光盯着自己,總覺得他眼中擒着一種野性的侵略,在時刻地提醒着她,剛剛和她發生的那一切她無從抵賴,她的迎合,成了他此刻得逞的興奮。
她抿了抿脣,揮去那些不自在的猜想,徑直道,“總裁,剛剛人事部的人找我,去時發現夏經理叫來警察帶走了財務部的經理盧濤,說他挪用公款二十多萬,這件事已經在副總的調查下確實了,副總出差去了,所以,夏經理說讓我回復你一聲,看看您要不要起訴盧濤!”
“出這麼大的事!”還沒等到谷啓幕開口,一旁的甌羽鋒已經詫異出聲。
何衛柔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目光看向谷啓幕,見他沉默着,心跳也加快起來,不知怎麼地,她居然想聽聽谷啓幕會說出什麼結果來,畢竟他的考慮可以決定一個人的生死,但她不知道,她究竟是想看到他仁慈還是殘忍!
谷啓幕沉默了片刻,道,“這件事,副總已經電話跟我說過了,挪用公款是大罪,沒有商量,必然要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
何衛柔心中,似乎有一個暗藏的悶雷炸開了,臉上有血麻快速滑過的痕跡,四肢百骸都感覺痛麻得很。
她知道自己失望了,是希望能聽到他大事化小的回答,不過作爲一個公司的決策者,他怎麼可能像她一樣婦人之仁呢?
她微微頷首,道,“我知道,我立刻通知律師部門的人!”
說罷,她向甌羽鋒頷首道別,離開了辦公室,這件事,在她心中,未曾因爲谷啓幕的回答而輕鬆,反而更加沉重了。
她忘不了……
忘不了盧濤看她時的眼神,那種感覺,似乎只有和他處在同樣心態,匍匐在社會底層苟延殘喘的人們能領會的,她承認就是,哪怕現在穿得光鮮亮麗來鼎豐上班,多少人羨慕的眼光在背後停駐,但她就是一個胸無大志,活着也沒有目標的人,更何況,她還死過一次,甦醒過來之後,看這個世界的眼光都冷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她什麼沒嘗試過,沒經歷過?
就是這種感覺,讓她一直忘不了盧濤,哪怕他現在犯的是人人都認爲不可饒恕的大罪,她還是同情他,感覺他實在是太可憐。
回到辦公室,撥通律師的電話,把盧濤的事和谷啓幕的決定簡短地說了一遍,對方是個中高手,自然就知道了該怎麼做了。
掛斷電話後,她撫在額頭坐在板凳上,長時間爲了盧濤的事煩惱着,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