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之後,我問薛姐,吳老四那邊會不會出事。
那娘們想了想,說就算是出事,那也會在天黑了之後纔可能出事。因爲,不管是屍體,還是厲鬼,白天都是不敢出來活動的。
“旁邊那口棺材裡裝的什麼,你能算出來嗎?”我一臉好奇地問那娘們。
“你當姐姐我是神算子啊?什麼都能算出來?”薛姐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
不過,在瞪完我之後,她立馬就把算卦的傢什,也就是那幾枚銅錢摸了出來。
“你本來就是神算子,一算一個準。”自己的女人,自己必須得誇啊!雖然我誇得有那麼一些過分,但那娘們一聽,臉上立馬就笑開了花。
女人什麼的,在笑着的時候,永遠都是最美的。所以,就算是爲了這一瞬間的美,我剛纔那謊,也是撒得很值的。
姚二沒有聲音了,隔壁的吳老四也沒聲音。不對,隔壁有聲音,是鼾聲。難道吳老四那傢伙,已經睡了?
“吳老四都睡了,姐姐我也累了,咱們還是抓緊時間睡一會兒吧!等到天黑,咱們可得繼續趕路。”那娘們上了牀,我也跟着躺了上去。
“這枕頭睡着不舒服,快把胳膊拿來。”那娘們用兩隻手勾住了我的脖子,說。
客棧這枕頭,裡面裝的不是棉花,是糠殼。農村的很多枕頭裡都是塞的這玩意兒,睡着是有些硬。不過,因爲小的時候就是睡的這樣的枕頭,所以我睡着還行。
薛姐那娘們,她畢竟是女生。再則,就她那閨房,別說枕頭了,就連牀和被子,都是超軟的那種。所以她睡不慣這糠殼枕頭,那是很正常的。
枕在我的手臂上,那娘們很快便睡着了。跟着吳老四走了大半個晚上,我也累了,因此很快也進入了夢鄉。
“起牀啦!人家吳老四都準備好了,你還在這裡睡!”薛姐那娘們一邊說着,一邊把我從牀上拽了起來。
吳老四已經趕着那具陰屍在門口等着了,那娘們告訴我說,陰屍沒什麼問題,吳老四也沒出什麼事。至於旁邊的那口棺材,在吳老四去取陰屍的時候,就已經變得空蕩蕩的了,裡面什麼都沒有。
“我怎麼老是感覺那棺材有問題啊?”在跟着吳老四,趕着陰屍往前走了一段之後,我十分不踏實地對着薛姐說了這麼一句。
“不管有問題,還是沒問題,都管不了那麼多了。這句陰屍,吳老四得把它趕到陰屍洞去,照這速度,還得趕上兩夜才行。
咱們也別多想了,還是趕緊趕路吧!”薛姐說。
趕屍客棧裡,門道本來就很多。無論那具棺材裡放的是什麼,只要沒礙着我們的事兒,那都沒必要去管。那娘們讓我不要多想,我自然就沒再多想了。
“夏五味!”
有人在喊我,那人就在前面。因爲隔得有些遠,我暫時還沒看清他到底是誰。
不過,那人的聲音聽着很熟悉,而且他還知道我的名字。因此,我基本上可以肯定,他應該是我的老熟人。
白老太爺?在往前小跑了幾步之後,我看清楚了,前面喊我的那位,居然是白老太爺白德才。
“你們是要趕着這陰屍去哪兒啊?該不會是要去那陰屍洞吧?”白德才對着吳老四問道。
“大晚上的,你跑到這裡來幹什麼?”我打了句岔。
“來阻止你們做傻事的。”白德才露出了一臉嚴肅的表情,看着我問:“是不是我那變成厲鬼的大哥,白德江叫你們這麼做的?”
我沒有答話,白德才自己在那裡說了起來。他說,這句陰屍,確實是他去請來的。他請這陰屍的目的,是因爲他那過世的大哥白德江,在那邊不安分,把白家灣那些死了的人,全都弄成了厲鬼。讓好好的白家灣變成了一個鬼村,還將村裡那些活着的人,全都害死了。
爲了鎮住那些厲鬼,爲了不讓白德江繼續做壞事,他去找了個高人。那高人讓他去請了具陰屍,用無精之血泡着,埋在了白家祠堂的院子裡。
陰屍這玩意兒,是要吸食陰氣的。有他在,白家灣那些厲鬼,因爲陰氣被吸,自然成不了氣候。所以,他們就沒再作亂了。
也不知道是因爲白德才不專業,還是他本就是在撒謊。反正,他的這番話聽上去,是漏洞百出的,讓人覺得不可信。
但是,他的表情又是那麼的嚴肅,那麼的認真,看上去就像他沒有撒謊,說的是真的一樣。
“你的意思,是讓我們把這陰屍趕回去,重新放進那棺材裡面?”薛姐問。
“今天已經是第二日了吧?那高人說,如果陰屍離開三日,白家灣的那些厲鬼,便會重獲自由。若真是那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白德才一臉擔憂地看向了我。
對於白家灣的事兒,我是這兩天才知道的,而且都是道聽途說得來的。到底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說實話,我真分辨不出來。
薛姐沒有表態,她應該是在分析。至於吳老四,他就靜
靜地站在那裡,什麼動作都沒有。
“難道你們相信一隻厲鬼說的,而不信我這個大活人說的?”白德才一臉真誠地看向了我。
白德江那傢伙,不僅是隻厲鬼,而且還是一隻不太可信的厲鬼。這一次趕屍,吳老四不能說是完全自願的,他有些被迫的成分。
“趕屍人接活兒,不問緣由,我的任務,就是把這陰屍趕到目的地。等我交了差,你愛怎麼就怎麼。”
在撂下這麼一句話之後,吳老四“哐”地敲了一聲銅鑼,便開始往前走了。
吳老四做出這樣的決定,雖然不是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但我還是覺得有那麼一點兒不對。
“別被私慾矇蔽了雙眼,厲鬼說的話,從來都是不可信的。白德江承諾你的那些東西,你拿不到。不是你的,就永遠都不是你的。”白德才這是在跟吳老四說暗語嗎?
“拿不拿得到,是我的事,與你無關。”吳老四說。
“與我無關?與他們呢?又有什麼關係?你爲了一己私慾,明知不可爲而爲之,拿自己的性命去賭,這個我是管不着你。但是,夏五味和薛老闆呢?你要還有哪怕一丁點兒的良知,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告訴他們實情嗎?”
白德才這話一說,吳老四立馬就站住了。
“你們走吧!別再跟着我了。這是我的私事,與你們無關。”吳老四跟我和薛姐說了這麼一句。
“你知道陰屍旁邊那口棺材裡裝的是什麼嗎?”白德才問吳老四。
“是什麼?”從吳老四這反應來看,對於這個問題,他應該是很好奇的。
“屍體,一具你吳老四都感受不到其屍氣的屍體。”白德才輕描淡寫地說道。
吳老四一聽,他那張本就長得有些醜陋的臉,立馬就僵住了。
在趕屍人中,吳老四可算得上是一等一的高手。感受屍氣,是趕屍人入門就得學的本事。可以說,能讓吳老四這樣的趕屍人感受不到屍氣的屍體,絕對是十分罕有的。要不然,吳老四也不會在聽了白德才的話之後,直接就給嚇成了這樣。
“就這具陰屍,若是醒了,那都是夠你喝一壺的了。如果那具屍體再來找你的麻煩,你覺得你這條命,還保得住嗎?命都沒了,那東西你還拿得到嗎?”白德才說。
吳老四愣在了那裡,把眉頭皺成了一團,陷入了沉思。顯然,白德才最後說的這幾句,是觸動了他的,甚至還有可能改變他剛纔的決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