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凰從沒有想過,皇后的手段竟然會這麼花樣百出,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怎麼樣?楚貴人?你現在可以跟本宮講講,賢親王到底是去了哪裡吧。”剛剛對楚凰用過一遍刑,楚凰昏死了過去,卻被皇后一盆冷水澆醒了。
楚凰倔強的把頭回到另一邊,不想看皇后那副噁心人的嘴臉,這些東西對楚凰來說不過是皮毛,真正的酷刑,還是現代那些各種各樣的刑具,有一次,楚凰被人捉走,對方用盡了所有辦法也不能讓楚凰長嘴,竟然一顆一顆的往下拔楚凰的牙齒。
當然,楚凰只給了他一次機會,她損失掉一顆牙齒之後,乾脆利落的扭斷了那個人的脖子,成功的逃了出去,只是如今,楚凰還能有那種好運氣嗎?
活動了一下手上的麻繩,解開應當不費力,只是出去逃亡何處纔是楚凰最應該擔心的,楚凰轉了轉眼珠,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冷笑了一聲,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打算,涼淵,你我的情意,到此爲止吧。
她偷偷活動着,讓胳膊放鬆了一點,皇后的拷打還是無休無盡,楚凰輕笑,“你們只有這點手段了嗎?不如再來點別的讓我嚐嚐。”
“都是廢物!”皇后推開正在抽打楚凰的兩個獄卒,“就不能有點新鮮招數了嗎?”
獄卒難爲的看着皇后,皇宮當中本來就禁止設置私刑,只有在皇宮外面的牢獄裡纔會有那些折磨人的手段,皇后看了看旁邊的火盆,狠毒的眼神盯着楚凰,“我若是把這些火炭,從你的頭上澆下,你說,你會不會告訴我賢親王的下落?”
“你大可以試試。”楚凰自然不怕,只是若真是這樣,她的容貌一定全都毀了,“皇上交代過你,你不許傷害我一根汗毛,可是如今你動用私刑還不算,若是皇上看見我沒了這張臉,你猜猜他會不會懲罰你呢?”
楚凰的一番話,讓皇后打了退堂鼓,楚凰的話說的還真是有幾分道理,這時候,綠兒湊過來說了幾句,皇后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就這麼辦。”
綠兒的辦法,可謂是最最危險的辦法,也是最沒人性的辦法,她讓皇后用銀針沾滿了毒藥,然後扎進楚凰的肌膚,這樣毒藥滲入到楚凰的血液裡,可是外表上又看不出什麼多大的傷勢,這樣一來,就算楚凰最後死了,也沒有她們的任何關係。
楚凰大無畏的揚了揚頭,“來吧。”
一根根銀針扎進去,楚凰只是當做在撓癢癢,事實上,自從她中毒的那一刻開始,就感覺不到痛了,楚凰的頭開始越來越沉,眼神也越來越渙散,皇后擔心她死了,剛剛上去拍了拍,誰知道門外傳來一聲通報:“皇上駕到!”
“這可如何是好啊?”皇后慌了手腳,趕緊把刑具藏了起來,可是楚凰的氣息已經接近文弱了,皇上走了進來,皺眉問道:“可問出了什麼?”
“楚貴人嘴硬得很,什麼都不說,臣妾抽打了她幾下,她竟然昏了過去。”皇后極力讓自己保持平靜,“皇上還是去歇着吧,這裡有臣妾呢。”
涼淵上前幾步,看見楚凰裸露在外的胳膊上滿是傷痕,“這就叫抽打?朕不是跟你說過,不許拷打,不許動她一根汗毛,你難道是不聽朕的指示!”
皇后愣在了原地,原以爲皇上已經對楚凰沒有那麼傷心,就算是看到這些傷痕也不會追究,誰知道皇上竟然因爲楚凰身上的傷就這樣生氣,她囁嚅着說道:“臣妾……臣妾只是讓人用了一點小小的手段,沒有想到……”
“心狠手辣的毒婦!”涼淵唾罵了一句,接着給楚凰鬆綁,抱着她出了牢房,楚凰的手無力的下垂者,好像馬上就能死掉一樣,皇上一邊走一邊急匆匆的宣太醫,想了想又說道,“不,不宣太醫,給朕把曲禾叫進宮來!”
曲禾急急忙忙的進了宮,看着遍體鱗傷的楚凰,真是又心疼又生氣,生氣楚凰爲什麼把自己困在這樣的一個地方,心疼楚凰因爲別人的事情不管不顧,竟然激怒了涼淵。
沒錯,現在楚凰將涼喧放走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靖國,因爲楚凰的身份特殊,所有人都盯着楚凰的處置結果,而涼喧當初的罪名也被昭告天下,竟然是涼喧私通敵國。
“皇上,事有蹊蹺。”曲禾剛剛查驗了一番,就發現楚凰絕對不能是收到拷打這麼簡單,他仔細的查看了楚凰的手臂,發現並沒有什麼異常之處,於是對涼淵說道,“草民看來,爲貴人診治,還需要皇上的配合。”
“朕?你要朕做什麼,不妨直說。”涼淵病急亂投醫,想必現在,就算是要涼淵去做些荒唐的事情,他也會想都不想一口答應。
曲禾將楚凰袖口的衣服放了下來,看着涼淵說道:“還請皇上帶貴人去內室,檢查一下貴人在一些隱秘的地方有沒有傷口,傷口應該很小,就像是針眼之類的,如果發現了,就麻煩皇上給在下說一聲,在下好配藥。”
涼淵不想耽誤一點時間,帶着楚凰就進了內室,晴兒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等到涼淵看到楚凰身上的傷,幾乎要痛苦出身,他心疼的皺着眉頭,“爲什麼,爲什麼你寧願傷成這樣,幾乎斷送了性命也不願意說出他的下落?”
晴兒看着涼淵痛苦的樣子不想打斷,可是曲禾還在等着涼淵的反饋呢,無奈之下,晴兒只好輕輕的說道:“皇上,還是先給貴人看病要緊。”
“好。”涼淵沉重的點了點頭,晴兒於是叫曲禾進來,涼淵用幾乎低不可聞的聲音說道:“難道……難道你一直拒絕與朕親近,就是因爲你對涼喧心有所屬嗎?”
心已成灰,涼淵猜測着楚凰的感情歸屬,決定對楚凰放手,而楚凰根本不知道涼淵的這些猜測,其實,誰又能怪得了誰呢,若不是涼淵一開始的冷漠相待,
兩個人,根本不可能走到今天這種無可挽回的地步。
曲禾先是看了看涼淵,詢問涼淵可不可以讓他對楚凰進行診治,得知曲禾需要將楚凰的衣物褪盡,涼淵也就沒說什麼,只是呆呆的點了點頭,留不住她的心,留住她的人在身邊,又有什麼用呢?
曲禾仔細的檢查了一下,跟涼淵彙報了一下楚凰的病情,涼淵只是冷冷的說了一句:“盡力醫治。”就轉身走出了云溪宮,曲禾不知道怎麼揣測皇上的心思,但是也能看得出,皇上對楚凰,已經是心灰意冷了。
他對楚凰如此,楚凰又何嘗不是呢,自從到了這個朝代,哪一天不是遍體鱗傷,又有哪一天,不是踩在刀尖上過日子呢。
曲禾的醫術果然不是蓋的,楚凰有一次在鬼門關被曲禾救了回來,睜開眼的第一刻,看見曲禾還在一邊忙忙碌碌,楚凰笑笑,說道:“你又救了我一次。”
“你醒了。”曲禾頭也不擡,“所以呢,以後能不能不要讓我總是擔心了。”
楚凰笑笑,隨即下牀,晴兒攬着楚凰的腰,楚凰輕輕推開,“哪有那麼嬌貴了。”
曲禾沒好氣的說道:“你當然沒有那麼嬌貴,嬌貴的是我!這幾天我都沒合過眼,你說你何苦,爲了個不相干的人,搭進自己的性命,值得嗎?”
“他不是不相干的人。”楚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而且,我要準備,逃出這個皇宮。”
“抱歉,你妹妹的事情,我幫不到你了。”楚凰抱歉的看着曲禾,“我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危險的不僅僅是我,還有我牽扯到的所有人。”
“你喜歡就好。”曲禾的眼睛亮亮的,“只要你選擇的,我都幫你。”
楚凰受傷的這件事情,彷彿就一筆帶過了,如今不用楚凰再叫曲禾幫忙,涼淵很自覺地就不在來云溪宮,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風向的變化,楚凰已經不再受寵了,只是楚凰身上的異香,還有她能夠召喚出靈獸的傳說,還是無窮無盡的流傳着,又多了好多個不同的版本。
楚凰忙着盡力恢復,這次的傷勢不同於上次被毒蛇咬傷,這次的傷口恢復的很慢,楚凰一直沒有收到涼喧的消息,她也就安心了不少,沒有消息,就代表是好消息吧。
季君羨託曲禾給楚凰帶來了宮外的補品,並且告訴楚凰好好養傷,可能是怕人多眼雜,季君羨並沒有仔細詢問楚凰關於那一夜發生了什麼,楚凰想着,以後有的是機會對他解釋,等她逃出去的那一天,風波平靜了,他是一定要找到季君羨與他痛飲個三天三夜的。
而此時遠在千里之外的燕國,南浮生也知道了楚凰發生的一切,那晚的宮宴他也在,沒有女兒裝扮的她,楚凰根本就沒有認出來,他遠遠的看着楚凰坐在寂靜的角落,看着楚凰落寞的不屬於這個皇宮,他想要把她帶走,可是他沒有任何適合的身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