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一臉嚴肅,白白淨淨的臉也因爲激動漲得通紅。
“什麼意思?”幾人顯然還是沒有明白小夥子的意思。
“這還不懂?”小夥子有點急切:“就是說,咱們這天下出了一個了不得的女子,是隻鳳凰哩,能得到這隻鳳凰的人就能奪取這天下,就是真真正正的真龍天子!這事兒在城裡頭傳得沸沸揚揚的,到處都在猜測這女子是誰,聽說好像有個差不多的定論,不過我還沒有打聽得到就被我媳婦兒催着回來了,說是要做飯給幾個娃娃吃。婦人家的,怎麼懂我們男人的事情!”
“哎,你這麼一說,我好像想起來點兒什麼。”一個已經吃光面,認真聽着小夥子說話的大叔扯過自己的袖子抹抹嘴巴,粗者嗓門兒接過話頭:“前幾年我還在城裡頭做生意的時候,好像也聽說過這麼一個人,聽說是當今皇上的一個前妃子,好像名字裡面就有個凰字哩!”
“可是咱們皇上已經是皇帝,坐鎮天下了啊!”小夥子打斷那大叔的話:“我打聽到的這個人可是能奪取天下的真龍天子!”
“柱子你這渾小子,小心說出來的渾話給別人聽了去!”老闆娘臉色變了變,輕輕又拍打了一下小夥子,眼睛一瞪:“什麼奪取皇位,莫非你想造吶?”
“沒沒沒,”小夥子這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嚇得連連擺手:“我可沒有這個意思,都是我聽來的,總之是有這麼一個人物,反正誰要是得到了這個女子,就能得到天下。誰知道真假哩,反正已經傳開了,不信也得信了。”
一頓早飯,楚凰是憋着笑吃完的。
回客棧的時候,涼淵似乎是在處理什麼棘手的時候,和一羣親近的大臣討論些什麼,沒有顧得上楚凰。楚凰便自己跑下樓繼續溜達。
“唉,兄弟,聽說了麼,燕國的邊疆地區發生了罕見的瘟疫,聽說死了好些人呢”客棧中,各路人馬都有,消息極爲靈通,此時,一個青衣漢子一邊喝着小酒,一邊感嘆道。
楚凰耳朵尖,又抓住了這句話,立刻也去櫃檯要了壺茶,坐在那桌子旁邊,細細地聽着。
“唉,誰說不是呢,前些天又傳來消息,咱們靖國的幾個邊疆附近的城鎮也被影響了呢,聽說那瘟疫太過怪異,症狀前所未有,據說這事連朝廷都驚動了,派了好多太醫去那兒診治,結果到現在還沒回來……”對面桌子上的一個刀疤大漢也不由得感嘆了一聲,像他這樣的江湖好漢,經常打打殺殺,死了也是轟轟烈烈,可是一想到中了瘟疫,就只能憋屈地等死,也覺得不太好受。
“這事我也聽過,不過最新消息你們怕是還不知道吧?”這時,一個身形瘦小,面容有些猥瑣之象,一看便是個小偷小摸的主,帶着一臉得意的微笑,走了過來。
“哦,這位兄弟知道最新消息,不知能否告知我等一二?”青衣漢子聞言,頓時眼神一亮,
來了興趣,作了一禮,將瘦小青年請上了自己的飯桌。
隨後向着櫃檯出吆喝了一句“掌櫃的,再來兩碗牛肉,再來兩罈好酒,錢記我賬上。”
“嘿嘿,既然兄弟如此客氣,那小弟先謝過了,在下胡三,關於這些消息,也略知一二,聽說………”說道這兒,胡三還裝模作樣地向四周看了看,等吸引了衆人的目光,釣足了衆人的胃口之後,才慢慢說道“我這消息絕對真實,聽說鳳凰現世,龍得之必能得天下,這大家都已經知道,然而大多數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也是在古籍中看到的,鳳凰現世,真龍出空,必定會有大災劫降世,正所謂亂世出英雄。就是這個道理了。”胡三輕飲了一口杯中的酒,無不暢快地說道。
“什麼,難道說………這瘟疫乃是災劫的預兆,亦或是,災劫已經開始……”客棧中,有人驚呼,頓時衆人無不倒吸了一口涼氣。
“胡三,你說的是真的麼,不會是危言聳聽吧,要知道,這等言語,若是落到有心人二中………你可知道,有何後果……”衆人之中不乏心思縝密之輩,驚訝過後,便開始了,質疑,畢竟,這件事太不可思議,實在經不起推敲。
他說的也不無道理,眼下正值亂世,國家動亂之時,這等言語若是傳播出去,必定會人心惶惶,但凡有眼光的一國之君根本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存在。可以說,只要一個人將這件事傳了出去,那胡三可以說是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切,我還能騙你們。”胡三斜睨了那個說話的人一眼,不緊不慢地說道“沒錯,這件事傳了出去,確實會有危險,但過不了多久。老百姓就都會知道這件事,因爲我在那古籍中也看到了,三千面前也出現過今天這個局面。只要是一些傳承家族,門派,甚至皇室,都是有記載的,不信,等過段時間大家也就知道了。”
“什麼,古籍,也對,聽說靠山派那些大門派在瘟疫發生過後,果斷地遷移了門派,不知道躲到什麼地方去了,怕是,他們派中,也有古籍存在,所以提前做了準備。”一個身上穿着黑色金裝的俊俏男子忽然一拍大腿,贊同道。
幾個漢子的對話持續了很久,聽到後來,也有點索然無味起來。
摸出幾個桐子擱在桌子上,楚凰收拾收拾自己衣角,擡腳離開。
已經入夜了,漆黑的夜裡只有點點微弱的火光在不安的跳動着,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會熄滅。
四周一片靜謐,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睡,即便是不能睡要在夜間工作的人們,這個時候也是沒有力氣再來回走動,而是私自尋了地方打盹兒去了。
最近各地都爆發了災荒,不過確實並未波及到天山腳下的城市。自然,附近大量的災民便涌入了這個城市,甚至連疫區感染了疫病的災民也涌了進來,好在這個城市的城守動作快,發現了疫情蔓延之後,便馬上將感染了
疫病的百姓全部趕出了城,然後便直接將城門關了起來,不讓城外的人再進來,這座城市的疫情還真的得到了控制。
將大量感染疫病的人都趕了出去,城裡的勞動力便也不夠了,於是城裡的人不管是本地的外地的便也都不準出去了,而是被城裡徵用做起了農活兒。
楚凰和涼淵便一直被困在這座城市裡,自然也是同其他人一樣做農活的。雖然涼淵有些不情不願的,但是楚凰卻是興致勃勃的,涼淵便也不好發作了。
開始的時候,楚凰只是對這古代的農活該怎麼做有些好奇而已,不過做了幾天之後,楚凰便也做膩了,於是兩人便商量着明日一早便出城去了。
兩個人住在一戶農家,這農家因爲感染了疫病,所以現在只剩下了一個十幾歲的小男孩兒。倒是空出了很多地方給兩個人住,於是楚凰便住了一間,而涼淵和小男孩兒住了一間。
這幾天雖然每天的體力勞動都挺大的,但是卻沒有之前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倒是比之前的日子過得舒心了不少,楚凰想起涼淵笨拙地拿着鋤頭將莊家一下剷掉被小男孩兒狂罵笨蛋的樣子就覺得好笑。
因爲小男孩兒畢竟是個孩子,所以涼淵也不好發火,只能氣哼哼地憋着,涼淵吃癟的樣子可是不好見到呢。
楚凰突然覺得這樣的日子其實也不錯呢,竟然還有些小幸福呢。可惜這樣的日子,卻是註定不屬於她的,她的生活,註定便是和這樣平淡的幸福無緣了吧。
幸福,與她來說,是多麼可望而不可及啊。
想到幸福這兩個字,楚凰竟然惆悵了起來,就連睡意也沒有了。
就在楚凰想事情想得出神的時候,窗外不知怎的突然刮進來了一陣邪風,將木桌上的蠟燭給吹滅了。
曾經作爲僱傭兵的楚凰直覺得不對勁,心下便生了一絲警惕。
果不其然,一個黑色的影子隨後便從窗戶跳進了屋子,那黑色的影子聲音很輕,近乎沒有聲音,而且他全身都是黑色的,與這濃濃的夜色也融爲了一體,一般人是絕難發現他的存在的。
可惜楚凰卻並非一般人,作爲僱傭兵的她,五官的敏銳度自然是要比普通人強一些的。
楚凰並沒有出聲,非但如此,她還故意閉上了眼睛,並且放緩了呼吸,就好像是在熟睡一般。她倒要看看這個人究竟想要做什麼。
楚凰憑藉着聽覺知道那人在慢慢的向她靠近,她偷偷地將藏在枕頭下的匕首攥在了手裡。
楚凰向來都有一個習慣,便是藏一把匕首在靴子或者是其它隱蔽的地方,晚上便會直接將匕首放在枕頭邊。
僱傭兵的生活每天都是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便會粉身碎骨,所以楚凰向來都是很謹慎的,可是即便是再謹慎,她也絕對想不到,最後要了她的命的,竟然是身她邊的最親密的戰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