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姜燦宇將二丫帶走之後,便根據二丫手上的藥單,從附近的山林中尋找到了可以醫治二丫母親的藥材。之後,他們在回二丫家的路上,姜燦宇從二丫的口中得知了一些關於鳳嶺國的地方風俗。
“二丫,你知道的真多。今年多大啊,小丫頭。”姜燦宇看着這大概也就五六歲的二丫心中忿忿道:“尚宇,瞧瞧人家,你以前怎麼就不知道問點生活上的事情呢?唉,還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啊。”
小尚宇聽了這話可就不樂意了,“老大你偏心。你個色大叔,色女,色狼。看到小姑娘就流口水,看到美男就流鼻血……”“反了反了!你個臭小子,自己沒有生活能力,不但不虛心請教,還誣陷我。行啊,我色是吧,我等會就去找美男去。”
姜燦宇對着小尚宇剛說完,二丫的回答正好出現:“我不小了,今年都十歲了。”
小尚宇心中一哼,看着比自己小那麼多的二丫,怎麼看也不覺得她有十歲。不過一轉念,十歲總比她五六歲要好吧。不然,他還真是有點掛不住臉面。
“十歲?呵呵,二丫你家在哪邊?”姜燦宇也不糾錯,心中明白的很,這二丫除非是小矮人的基因,不然最多也就是六七歲。她摸了摸二丫的腦袋,樂呵呵地問着。
“那邊,就是那個掛着紅辣椒的茅屋。”二丫坐在姜燦宇手臂上,一隻手摟着姜燦宇的脖子,另一隻手指着遠處那掛着幾縷紅辣椒的茅草屋興奮地喊道。
“嗯,我們先去看看你娘。”姜燦宇說完,人就已經來到茅屋前,沒有等二丫回神,她已經推開房門進到屋內。
“請問這裡是二丫家嗎?”姜燦宇的話音一落,二丫一邊掙扎着要從姜燦宇的懷裡下來一邊衝着裡屋喊道:“娘,娘,我回來!二丫帶藥回來了。”
“咳咳……”裡屋傳來輕微的咳嗽聲,讓剛剛被姜燦宇放在地上的二丫,嗖的衝進了裡屋。
速度之快,讓姜燦宇感慨這對母女的感情真好的同時也跟進了裡屋。
“娘,娘你怎麼樣?二丫帶藥回來了,你醒醒啊。”姜燦宇一進屋,就看到牀上躺着一位年輕的女子,從她那面色蒼白的臉上,姜燦宇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一步上前,拉開還趴在母親身上的二丫。
“尚宇,這女子似乎病的不輕。”姜燦宇在給二丫娘把脈時,與小尚宇討論道。
“嗯,表面上很像感冒引起的呼吸困難,但是從脈象的時有時無,似乎得給她吃迴天丸。可是我們身上沒有啊。”小尚宇的廢話說完,引得姜燦宇翻了陣陣白眼。她手頭上要是有藥丸,還等他來廢話,早就先喂下去再說。
“老大?你察覺到了什麼嗎?”小尚宇還在尋思要如何診斷這病因,這可是他遇到的第一個患者。以前遇到的病人要不就直接一顆迴天丸吃了完事,再不就是其他感冒的小症狀。哪裡有現在這樣的機會啊。果然鳳嶺國是鍛鍊他醫術的地方。
可惜小尚宇忘記了他的強項不是治病而是做藥。
“沒有,但是我知道,她不能再拖了。在迴天丸沒有做出來之前,先給她弄點保命的藥丸。你快點想想怎麼延長她的性命。”姜燦宇對着小尚宇吩咐完,便開始打量裡屋的環境。
“燦哥哥,我娘爲什麼不說話?她會不會不要二丫!”二丫看不到姜燦宇那面具背後嚴肅的表情,但是她從姜燦宇的沉默中還是感覺到了一些,看到姜燦宇打量裡屋的時候,她扯着燦宇的手問道。
“乖二丫,你娘病了幾天了?都吃了什麼?”姜燦宇從裡屋走到廚房,看着乾乾淨淨的竈臺,她覺得二丫的娘恐怕除了病,還有可能是餓的。
“娘什麼都沒吃,只吃了點蕎麪糊。”
“二丫你把鍋裡燒好熱水,在這裡等着。燦哥哥去給你娘找吃的。”
姜燦宇說話間已經將大鍋的水給灌滿,並把柴火都放到竈臺旁邊,也顧不上考慮眼前這僅僅六七歲的女娃娃能不能把火點起來。
她摸了摸二丫的頭,轉身飛快的向樹林中閃去。等她帶着野豬和藥材回來,吩咐二丫燒的那一大鍋水也燒開了。
“燦哥哥,大野豬!”二丫激動的話語,讓姜燦宇額頭冒汗,她幹嘛要打野豬啊。
“哈哈,老大,這小女孩真可愛,哈哈!”小尚宇哪裡會跟姜燦宇客氣,他的笑聲在姜燦宇的腦海裡如同火上澆油,噌噌地就把那額頭上的虛汗給蒸發幹。
“二丫水燒好了嗎?”姜燦宇知道自己無法拿二丫這個罪魁禍首出氣,因爲怎麼看她也無法相信,這二丫是故意這麼喊的,所以只能換個話題。
“嗯嗯,燦哥哥好厲害。”二丫那閃爍的眼神就差冒星星來表示對姜燦宇的崇拜。此時的姜燦宇,可還記得之前那句燦哥哥大野豬。
“二丫去裡屋看看你娘,這裡就交給燦哥哥了。弄好了,我會給你送過去,你就等着吃吧。”姜燦宇將二丫忽悠進裡屋,主要是擔心她處理野豬時的手法會嚇到二丫。而且她的廚藝怎麼說還是要避諱一下外人的觀看,即使此時的二丫只不過是個兒童。
可也正是因爲是兒童,所以童言無忌,更要小心。
片刻功夫,在姜燦宇熟練的切、割、剁以及華麗的劍招下,那隻滿身是刺的大野豬已經變成整齊的大塊野豬肉和一地的碎毛皮。那些內臟,姜燦宇目前還沒有時間去處理,她現在得在最短的時間弄點肉湯給二丫娘吃下去。
終於等食物弄好,二丫也早因爲連日的疲勞趴在母親身邊睡着。
“老大,怎麼沒有看到二丫的父親?”小尚宇在姜燦宇給二丫娘喂肉湯的時候問道。
“一個男孩子跟個婦女一樣八卦,誰教你的?”姜燦宇對二丫感覺不錯,但是她可沒有要一直照顧她們母女的善心。心想着只要這二丫的娘醒來,她就準備離開,自己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呢。
“老大,這與八卦無關。難道你就不好奇?先不說這茅屋是建在鎮上最偏僻的地方,就說這房間裡的物品,怎麼看也不像是在這裡住了很久的人家。而且你在把脈的時候難道沒有發現二丫孃的手心全是新擦傷?據我推測,這傷也就是這兩天弄到的。還有,這簡陋的茅草屋也是被人遺棄很久的。所以我要糾正你之前說的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這話。”小尚宇的話還是讓姜燦宇重新檢查了一下二丫孃的手。
白皙修長,指腹有繭,心中同意小尚宇的推測的姜燦宇還是不耐煩的說道:“你個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囉嗦?唉,別吵,她有反應了。”
“嗯~”話說,就在姜燦宇將肉湯喂下之後,二丫娘在食物的刺激下發出了低哼聲。
此時的姜燦宇面對即將醒來的二丫娘心中頓時糾結起來,“尚宇……你說我該稱呼她什麼呢?姑娘?不行,人家都是孩子娘了。大姐?NO,明明比我還小的樣子。真是麻煩啊,啊啊。”
“……老大,你怎麼還在爲這種事情糾結啊。想叫她什麼就叫什麼唄。二丫叫你哥哥,如果按輩分,你得喊她阿姨或者大娘!”面對不是第一次爲此事糾結的姜燦宇,小尚宇如果能表現出表情,那一定是忍不住的嘴角抽搐。
“阿姨?大娘?!NO!要喊你喊,我絕對不喊年紀小於40歲的女人阿姨。”姜燦宇差點激動的就要推開被她抱在懷裡的二丫娘,幸虧此時,她手中還有一個湯碗。
“那你自己糾結吧。反正我無所謂。”
“臭小子。”
“嗯,你是?”二丫娘在味道極美的肉湯作用下,感覺自己被人抱在懷中,而這人並不是自己的夫君。
“哎大美女你醒了就好,二丫可替你擔心了。你自己能坐着吧,來,你先把湯喝下去。我也有些問題想問你。”先發制人,是姜燦宇在看到二丫娘醒來時腦中想到的應急辦法。況且,此刻的二丫娘,即使滿心疑惑她也沒有姜燦宇的腦子轉的快,所以,她此時只能認姜燦宇當布娃娃般擺佈。不過,被人如此調戲,難免臉頰微熱,倒是讓她看起來健康許多。
等一碗湯喝下去,二丫娘也從很多個震驚中回神,意識也比之前更加的清晰。只是她看着乖乖的睡在牀角的女兒,再看看在屋裡屋外忙碌的面具男,心中的疑惑雖多,但是她能感覺到這位從未謀面的男子,並不會對她們母女不利。
當姜燦宇再次返回裡屋時,她注意到二丫孃的眼神中已經不再是之前的渙散茫然,取而代之的是清澈見底的明亮,人也變的更好看了。果然,人還是要有精神啊。
“把這藥丸先吃下。”姜燦宇完全命令的語氣將剛剛趕製延長二丫娘病情的藥丸遞到二丫孃的面前,另一隻手託着準備好的一碗水,似有你不吃我灌也要給你灌下去的姿態,讓二丫娘含笑的將位於她面前的藥丸含入口中。
“民婦謝謝這位公子相救。敢問公子貴姓。”藥丸入口,二丫娘便感覺精神倍增,一直被病魔糾纏的身體也有了力氣,她感激的坐在牀上向姜燦宇作揖行禮。
此刻的姜燦宇可沒有之前向二丫介紹自己時那麼的爽快,正在她猶豫是不是要換個姓氏的時候,在一旁睡覺的二丫醒來了。
“娘!娘你醒了,燦哥哥你好厲害。”
“二丫,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沒有禮貌。還不快點下來。”二丫娘看着一向不喜與男子親近的二丫居然會如此親近這個陌生男子,心中滿是驚訝,雖然語氣嚴肅但眼中卻滿是寵溺。
“娘,燦哥哥好厲害,不但帶了只連傅伯伯都打不到的大野豬回來,還把孃的病給治好了。比鎮上的那些大夫還厲害。”二丫此刻哪裡還肯從姜燦宇的懷抱中下來,她是越來越喜歡她的燦哥哥了。
“民婦葉秋氏再次多謝恩公救命之恩。”葉秋氏無奈二丫的舉動只好希望眼前這陌生男子不要介懷。
“咳,其實你的病還沒有完全根除,所以你也別謝我。再說大家萍水相逢也是緣分。如果你要謝就謝你的女兒吧。如果不是她,我們也不會認識。對了,你現在的病還需要休息,我帶二丫出去吃飯,你就別起來了。”姜燦宇抱着二丫逃跑似的離開了裡屋,讓葉秋氏心中的疑惑頓生,只是本想躺下思考一下的人,卻在藥丸的作用下進入了夢鄉。
“二丫,你和你娘不是這個鎮上的人吧。”姜燦宇看着吃了第三碗肉湯的二丫,抑制心中的小興奮和驚訝,慢悠悠的問道。
“嗯,我們家本來是在婺鎮。”
“哦,那二丫家裡原來都有些什麼人?”
“除了我、我娘和我爹,就是傅伯伯,劉嬸,翠娥姐姐,對了還有小花。噢,小花是我養的小雞。可惜我們出來的時候,小花死了。翠娥姐姐因爲生病被大莊哥哥帶去治病了。可是突然有一天娘說帶着我去找爹爹。”二丫說到這裡,小臉蛋氣嘟嘟的似乎說到一件很不高興的事情。
“二丫你不想找爹爹嗎?”
“不想。爹爹總是不陪二丫玩,一回來就粘在娘身邊。”二丫的話讓姜燦宇先是一愣然後在心中十分尷尬的狂笑,而小尚宇對這話到是沒有姜燦宇那麼的激動,此時的他到覺得二丫爹做的不錯。如果是他,他也會想陪在師姐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