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愕的撿起地上的紙片,那張紙上只有簡簡單單的一行字:雁北路14號。
據我所知,本市不存在一條叫雁北路的街道,這條路,是在什麼地方?
那具屍體爲什麼會回來?
我盯着那具屍體看了一會讓,誰知,他的身體忽然發出“嘎達”一聲響,居然撲倒下去,去切的說是癱倒下去,緊接着,一陣菸灰從周身飛騰而起,四散而開,那個身體也越縮越小,這個時候,蕭玉兒低低的驚呼了一聲,低身伸手在那即將消散的肉體上一抹,從他的背後摸出一張符紙來,那張符紙上的符文迅速銘刻在我腦中,不知道爲什麼,當我看到那符文的時候,似乎能感受到其上的信息,那信息讓我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震驚感。
“這是鎮魂一脈最霸道的符籙之一。”蕭玉兒低聲說。
“這符籙有什麼作用?”我不禁問道。
蕭玉兒像是在回答我,又像是在自言自語,說道:“這人,應該是早就知道自己可能會被殺死,所以才把這符籙貼在身上的。”
我看着蕭玉兒。
蕭玉兒繼續說道:“這符籙的作用就是,即便是人死去,魂魄與肉身分離,也會根據注入這符文中的執念來強行心魂合一控制肉體完成最後的任務。但代價就是,這人會神形俱滅,從此不存在於這世界上……所以,這符籙叫做寂滅符。本門,沒人都有兩道,一道用來傷人,一道給自己用。”
蕭玉兒的聲音已經有些顫抖。
“這道符,難道……”我咬牙看着蕭玉兒。
“師弟給他的。”蕭玉兒說道,“只有一種可能,是師弟給他的。”
“除非是有十萬火急的信息。”秦天展說,“要不然怎麼會讓秦警官動用寂滅符……那個追殺他的人,就是來送死的,先對我們放狠話,明知道打不過我們還硬拼使用那種低微的拘魂之術,被打敗後用障眼法逃到二樓,殺人,一氣呵成。這個警察……好像是叫沈嘯雲,他比我們有先見之明。”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蕭玉兒厲聲喝道。
我一驚,看着蕭玉兒。
秦劍鳴是他師弟,看來,這回她也不鎮定了。
每個鎮魂一脈的門徒身上有兩張寂滅符,一張給別人用,一張給自己用,那秦劍鳴,會不會也已經。
我想起了沈嘯雲昨晚說的那句話“秦劍鳴來不了了。”
“來不了了”這四個字裡頭,大概包含着很多層深
意,也傳遞着很多的信息,或許是有事耽擱了,也或許是永遠來不了了。我的目光落回到“雁北路”這行字上頭,擡起手,說道:“這是他們用命送過來的訊息,我們查查這個雁北路到底在什麼地方。”
“不用查了。”蕭玉兒說道,“雁北路在蘭州,是一條斷頭路,中間被截斷,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回秦劍鳴並不是回老家赤峰,他之所以這麼說,是怕我擔心,怕我要跟去。他爲的是回蘭州,查那樁十幾年前的懸案,我一再告訴他,不要再去糾纏那些事情,可是他就是不聽,呵呵,現在好了……”
“去蘭州。”蕭玉兒轉身離開的時候,秦天展把我拉到一邊,低聲說了一句。
“我們?”我看着秦天展。
秦天展搖了搖頭,說道:“你不用去,我去,我先去弄清楚秦劍鳴到底做了什麼。”
“什麼時候出發?”
“現在。”秦天展活動了一下肩膀,說道。
“那你小心。”我知道這事兒危險,但是我也改變不了他的想法,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秦天展呵呵一笑,說道:“不用擔心,我會隨時跟你們保持聯繫,這事兒,光我一個人什麼都做不了,你讓小安在QQ或者微信上候着,我隨時可能讓她檢索信息。”
我點了點頭。
秦天展走出門去,也沒管其他幾人詫異的目光,不過大家大概都知道他的性子,沒人開口說什麼。
我們回到了樓上,我等着蕭玉兒自己說關於那十幾年前的案子的事情。她沉默了很長時間,才坐到我面前來,冷冷說道:“用本子記錄一下吧,那案子在網上查不到。”
“你說吧,我記得住。”我說道,“記憶力好着呢。”
她哼了一聲,說道:“那件案子和十幾年前的儺教邪脈一事有關,這是不爭的事實,只是警方一直沒有併案調查過。也是因爲那件事,讓很多圈子裡的正派人士認爲,儺教邪脈有着政府的背景。”
“你是指,有人查到一半不敢繼續往上查了麼?”我問道,這種事情,很多電視劇裡都發生過,我也不止看到過一次,大概現實裡也確實是有的。
“不是政府,就是有背景的富商、官方後代、地下勢力。總之是圈子裡很少有人惹得起的傢伙。”蕭玉兒說道,“那個時候,重慶、蘭州、浙江紹興、廣東廣州等地方,幾乎同時,發生了八起命案,作案手法絕對都與邪教有關。包括斷頭、截脈、拘魂、奪魄等等
手法,十分殘忍。死去的人,用圈子裡的話來說,有的被拿走了魂魄,有的被截去了神識,有的是圈子內的人,被奪走半輩子的道行後折磨而死,還留下一具滿是怨氣的屍體……”
蕭玉兒頓了頓,說,“不過這八個人,都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全都是水命,且是陰日陰時生人,而且死亡的時候,都是身着紅衣。所以當時圈子裡的人都清楚,這是一種爲某人續命的術法,但具體是爲誰續命,甚至是不是爲人類續命,不得而知。”
“重慶……蘭州……”我低聲說道,“我怎麼覺得,我好像在網上看到過。”
“你能看到的只是人們誇大其詞後的重慶案和蘭州紅衣案,但你卻不知道其他六起案件,那六起案件,比重慶蘭州兩案更加殘忍。”蕭玉兒說道,“不過,秦劍鳴之所要從蘭州開始查起,是因爲,蘭州誅殺目標的儺教邪脈兇手,是唯一一個,留下了重要線索的。”
“什麼線索?”我問道。
“雁北路14號。”蕭玉兒沉默了很久,才慢慢開口,吐出那麼幾個字,這幾個字,竟讓我感到一絲毛骨悚然。
“就是那個信息……”
“之前的線索,只到雁北路就斷了。”蕭玉兒說道,“但現在,秦劍鳴已經查到了14號。”
“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個時候雁北路好像還不叫雁北路,但卻是一條有名的斷頭路,在風水上說,斷頭路本就不吉利,交通上也並不便利,所以修道人士一般不會去那個地方。但是,卻偏偏有人看見,圈子裡某個有些名氣的人,在案發前後,時常出現在那片住宅區附近。”
蕭玉兒擡眼看着我,說道:“以那片道路的情況,那人要麼是無聊,要麼就是在修煉一種不知名的邪術,要麼,就是去踩點殺人。”
“所以後來案子就發生在雁北路麼?”我問道。
“在那附近的郊區。”蕭玉兒說道。
我疑惑道:“那爲什麼不找那個名人?”
“因爲死的就是那個人。”蕭玉兒蹙眉說道,“當年死的就是那個名人,宗教事務局的前顧問,每年的各個教派集會,他基本都是座上嘉賓……但充滿疑點的死亡,當時卻莫名其妙的被人壓了下來,而且警方也不選擇把它併案到儺教邪脈一案中來調查。所以,那個時候大家普遍認爲,儺教邪脈之所以盤踞多年不可戰勝,很可能是有更深層的背景,而那一次續命案,就是爲了給某個大人物辦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