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太醫從宮中回到連府,着急忙慌的將自己的行禮收拾了一下,連午膳都沒來得及吃,便朝着舒府趕去,怕的就是舒雲沁等人將他給撇下了。
可他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在他收拾行禮的時候,沒有先派人去通知戰王一聲,就說皇帝是同意他一起前往甘霖縣的。
正是這一失誤,導致他到達舒府的時候,舒雲沁和宣景煜已經走了,舒敏和安安也被閃公公帶着進宮了。
“嗨!氣死老夫了!”連太醫在舒府門口,聽着舒懷的話,氣的直拍大腿,滿臉的褶子,卻掩蓋不了他此刻的懊悔。
“老爺,怎麼辦?”連府的管家連喜看着自己老爺懊惱至極的樣子,也跟着焦急起來,問道。
“追啊!”連太醫氣的心尖都發顫了,但邏輯卻還是清晰了,直接命令道。
還好他聰明,從家裡出來的時候,直接讓連喜備了馬車,要不然,現在再去備馬車,就更晚了,等他追上的時候,人家都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連太醫心中這般想着,雖然懊惱至極,可也慶幸不已,腹誹道,沁兒丫頭,你想不讓老夫去,老夫還就偏要去,看你怎麼辦?就算是追不上,不能一路同行,可老夫知道甘霖縣在哪兒,老夫直接去甘霖縣找你們,到時候看你還能再趕老夫離開不成?
連喜聽到連太醫的話,趕緊將馬車調轉過來頭,“老爺,上車!”
連喜此刻也在慶幸,這次幸好老爺是讓他隨行,若是讓別人跟着,他還真的是不放心啊!
連喜在爲自己能幫老爺出上一份力而感到自豪和慶幸,連太醫也在爲自己有這樣的先見之明而感到得意,可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這一路追,還真的就如連太醫所想的一樣,一路就追到了甘霖縣。
戰王儀仗隊浩浩蕩蕩的行至武陽郡南部的郇封鎮時,剛好趕上當地的廟會,大街上十分熱鬧,儀仗隊的行駛速度也受到了影響,幾乎可以用龜速來形容。
不管走在前面的人如何努力,那些看熱鬧的百姓也絲毫沒有將他們放在眼中,依舊該幹嘛的幹嘛,無人讓路,儀仗隊依舊龜速行駛。
而坐在馬車中的人卻一反常態的沒有從馬車簾子中朝外看,馬車的簾子緊閉着,馬車也依舊以緩慢的速度行駛着。
就在馬車行駛到廟會中心——大王廟門前的時候,一行人被人羣中突然衝出來的一個老人給攔住了,“冤枉,冤枉,冤枉啊!”
只見那老人雙手高高舉起,手持訴狀,滿是滄桑的老臉上,佈滿了淚痕,高聲喊着的同時,雙膝‘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一身委屈傾瀉而出。
若是舒雲沁看到的話,一定會覺得驚豔,這人若不是演技很高,那就是名副其實的有委屈之事。
可這到底是真委屈還是假委屈,就有待考究了!
“冤枉,冤枉啊!戰王殿下,求您爲草民做主啊!”那人跪着朝前走着,手中的訴狀也依舊高高的舉着,臉上的淚水滑落的更加快,口中不停的唸叨着,看那模樣,似乎真的是有着許多的委屈無處傾訴。
“大膽!”最前面的侍衛拔出寶劍,劍尖直指來人的胸口處,迫使那人停了下來,“戰王座駕前,豈容你如此膽大妄爲?”
經此一鬧,看廟會的很多人便被眼前的一幕給吸引了,紛紛轉過頭來看,並給他們騰出了地兒。
“這是誰啊?”
“不知道!”
“沒見過啊!”
“或許是外地來的吧,知道戰王要從此經過,所以特地來這裡告狀的吧!”
“恩恩,有可能!”
“聽說甘霖縣南邊發大水,那裡的知縣都被人給殺害了!”
“我也聽說了,聽說那裡還有匪患呢!”
“朝廷不是派了人去賑災嗎?難道就沒有一點效果嗎?”
“朝廷那些人根本就不行,我還聽說,朝廷派去的人還未到甘霖縣,帶的東西就被人給洗劫一空了!”
“不會吧,那些官兵難道就沒有防範?”
“有防範也沒用,人家好像早就有準備的!”
“原來是這樣!”
“是啊,是啊,沿途都已經傳遍了!”
“那甘霖縣的百姓不是遭殃了、”
“那是肯定的了!”
“大災之後必有大疫,發了那麼大的水,甘霖縣的百姓能不受苦你?”
“這遠水救不了近火,就算朝廷有好的措施,甘霖縣畢竟也已經受了災,短時間內也不好控制,百姓受苦也是在所難免的。”
“那倒也是,不過,朝廷應該早作防範,而不是等到事情發生了再去解決,這樣一來二去的,還不知要平添多少無辜慘死的冤魂!”
“是啊,要是朝廷能明白這些道理,我們這些百姓也都可以少受些苦了!”
“嗯嗯,有道理,可惜這世道……唉!”
“唉!”
“……”
衆人議論紛紛,談論着遠在江南的甘霖縣發生的一切,若是細心一些的人就會發現,這朝廷纔剛剛得到的消息,從剛剛派出了人馬,而這些人便已經收到了消息,而且似乎他們對甘霖縣的一切都瞭如指掌,這也實在是蹊蹺!
只是許多百姓不明白,這其中那些瞭解了太多情況的人到底是別有居心,是道聽途說,還是真的知道這些內幕?
人,都是善良的,可往往這種善良就會被那些有心人利用,此刻便是最真實的寫照。
隨着衆人不間斷的議論,這議論的範圍也在不斷的擴大,很快便讓所有在場的人都找到了共同話題,衆人的正義感也在瞬間被激發,並將這份正義感傳遞給了跪在地上喊冤的人。
“戰王殿下,您可要爲民做主啊!”
“戰王殿下,您可要爲民做主啊!”
“……”
衆人衆口一致都要求宣景煜爲喊冤之人做主,出奇的一心。
“戰王殿下,您可要爲草民做主啊!”那人見大家都站在了他這邊,他的底氣也更足了,又朝前跪行了幾步,高舉訴狀,高聲叫道,滿臉的淚水再次決堤而下,“戰王殿下,您可要爲草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