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大家都在傳早上的事?”銀雷接話道,濃密的眉毛緊緊地蹙了起來。
“是啊,就連在宮中的事也都在傳呢!而且還將舒府的人大罵了一通,說舒府的人是什麼有眼無珠啊,還說舒府的人是阿諛奉承什麼的,反正說了很多,說什麼的都有!”銀竹再次開口講着。
“小姐,這件事傳播的速度倒是比我們預想的要快得多!”舒羽站在舒雲沁身邊,興奮的說道。
只要事情傳播的好,那舒敏就沒辦法躲了,他也只能是面對了!
“不過,小姐啊,現在幾乎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在傳這件事啊!貌似比我們預想的效果要好得多啊!”銀竹聽到舒羽的話,再次開口說道。
銀竹的話引起了衆人的注意,一向比較心細的舒靈開口說道,“小姐,你說,會不會是有人在暗中操控着這一切?是他在故意散佈消息,所以,消息纔會傳播的如此之快!”
舒靈的話引起在衆人的警覺,大家紛紛猜測着這個人會是誰?
可就在衆人疑惑的時候,大門口的家奴來報,“舒府的舒丞相來見!”
屬於氣聽到那人的彙報,嘴角抽了抽,冷笑着說道,“好了,不要猜測那個人到底是誰了,不管他是誰,他都幫了我們不是嗎?現在舒丞相來了,我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一大半了!”
說完之後,舒雲沁站起身,拉了拉衣裙,衝着衆人說道,“走吧,我們一起去會會這舒丞相!”
舒雲沁說完,率先朝着前廳的方向走去。
衆人見舒雲沁離開,也都跟在舒雲沁的身後超前廳走去,安安也不例外,被舒寒拉着,跟在舒雲沁的身側。
銀竹剛將最後一塊點心塞進嘴巴里,就看到衆人留下她都走了,一急之下的她居然被那塊餅乾給卡住了嗓子。
“咳咳咳……”銀竹不住的咳嗽着,從桌上端起一個杯子,也顧不得是誰的杯子了,先將餅乾衝下去再說。
銀竹將餅乾嚥下去之後,轉身看向衆人離開的方向,心中那叫一個委屈啊,哪還有一個人影啊,他們又一次將她給拋下了!
小舒府前廳。
舒敏被下人請進前廳中等着,等着舒雲沁的到來。
而藉着這個機會,他也在好好的打量着小舒府的擺設。
整個客廳中兩側擺放着一套紅檀木的桌椅,桌子上放着一套精美的青花瓷。在客廳的首座位置上,放着一套精雕細琢的黑檀木桌椅,在那桌椅後面是一副旭日東昇圖。
這幅圖當年舒敏第一次來到這座府邸的時候就曾見過,是一副名家之作,雖然現在物是人非,但它還完整的保存在這座府邸中,見證着這府邸的變遷。
在主位的兩側,有兩隻與人高般的風青花瓷雙耳雕花瓶,有人兩個衛士一般佇立在主位兩側,傲然獨立着。
整個房間中就只有這些陳設,雖然進門的時候感覺有些空落落的,但細看之下,這種紅檀木的傢俱散發着濃郁的古色古香,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單調,反而讓人覺得很雅緻,一種紅檀木的清香感撲面而來。
舒懷就站在舒敏的身邊,也同樣在打量着房間內的陳設。
當他看清楚這客廳中的擺設時,舒懷那舒展的眉頭便緊蹙起來,看來今日之行勢必不會太順了了!
“老爺,您看,小姐這房間的擺設……”舒懷將心中的擔憂跟舒敏說了出來,只是話說的有些隱晦而已。
“是啊,從這些擺設上來看,沁兒這些年的性子是沉澱了不少,看樣子她是吃了不少的苦啊!”舒敏聽到舒懷的話,也明白他在擔憂什麼。
而他的擔憂正是舒敏的擔憂,可這件事早晚要面對的,畢竟是他的女兒,她又能怎麼對他?
就在舒敏和舒懷還在打量着房間內的陳設,低聲談論着舒雲沁的性子問題時,舒雲沁帶着她手下的四朵金花和四大金剛走了進來。
“舒丞相!”舒雲沁一進門便高聲叫道,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雍容得體。
舒敏順着聲音望去,只見舒雲沁梳着飛雲斜髻,頭頂斜插着一支金鑲玉蜻蜓簪。手拿一柄半透明刺木香菊輕羅菱扇,身着一襲月白色的梅花紋紗袍,腳上穿一雙軟底珍珠繡鞋,繡鞋上也很應景的繡着朵朵盛開的梅花,隨着她腳步的移動,使她整個人看起來猶如踏着花浪而來的梅花仙子一般聖潔。
當然,這些都是如果。
如果她的身後不是跟着一羣嘰嘰喳喳的俊男美女的話,如果她的身邊不是跟着那個整日裡貌似大冰塊似得舒寒的話……
可如果畢竟是如果,總歸不是現實。
舒雲沁快步走到主位上坐下,對着舒敏做請的姿勢,微笑道,“舒丞相,請喝茶!”
舒雲沁對舒敏的疏離,讓舒敏心中生出一絲不悅來,只是這絲不悅不是因爲舒雲沁對他疏離,而是因爲他覺得舒雲沁心中對他抱有芥蒂,或許是因爲當年的事情吧!
“沁兒!”舒敏並沒有去端桌上的茶水,反倒是一陣盯着舒雲沁看。
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看過他的女兒了,到底有多久了,他自己都記不清楚了。
是在她母親去世的時候,還是在她滿十二歲的時候……
在他的印象中,他好像就沒有好好看過舒雲沁,他甚至在以前都不記得他這個女兒的容貌,直到今日上午在金殿上看到舒雲沁的時候,他纔在腦海中猛地憶起了這個女兒的樣貌,她和她的孃親,還有她的弟弟實在是太像了!
只是可惜她的孃親在生下她和他的孿生弟弟之後不久便去世了,這位是他一生的遺憾。
舒敏心中如此想着,嘴角抽了抽,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透着濃濃的哀傷,一抹深深的悔意瞬間襲上了他的心頭,渾濁的淚水瞬間決堤而下,順着舒敏那略帶滄桑的俊臉滑落下來,滴在他的衣襟上。
此刻的舒敏哪裡還有身在朝堂之上的威武霸氣,更沒有了在相府中的冷漠高冷,完全猶如一位受了傷的老人,在看到自己的子女,向他們訴說自己的委屈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