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兩個兄弟離開後,蕭緒在殿裡坐了會,面見了幾個大臣,起身準備回寢宮。
土靈和火靈隨侍在一旁,火靈見自家主子心情愉悅,不由笑着道,“真是難以想象,二皇子和三皇子居然有一日會和睦相處,起碼在過去一二十年裡未曾想過。”
土靈表示贊同地點了點頭。
蕭緒微彎眼,平時冷清的聲線也染了幾分夕陽餘暉的暖意,“以前是沒有機會,也不允許,如今沒有了阻礙,他們又是寬厚不計較的性子,談得來是正常。”
火靈土靈覺得主子說得對,土靈感嘆道,“要不是經過這些事,屬下真沒想到這兩位皇子都是臥虎藏龍的高手,有些地方做得比驍烈騎還要面面俱到,讓屬下佩服。”
“驍烈騎涉及的層面較多,有些地方沒有他們單獨鑽研的精密是正常的,不過你們也不能放鬆,該精益求精的地方還是得改進加強!”蕭緒口頭提醒道。
倆人紛紛點頭應下。
一拐彎就到了寢宮,蕭緒手一擡,兩人便心領神會紛紛退下,這時候,他們可不能當大燈籠,礙了主子和小王妃的眼。
進了殿,便聽到小傢伙清亮悅耳的聲音在和身邊人交代,蕭緒感覺整日的忙碌疲倦在此刻輕音暖融的聲音裡徹底放了下來。
楚傾顏一偏頭就看到了緩步走來的人,下意識就止住了話,而碧玉和希寧也看到了來人,連忙行了個禮,然後十分有眼力勁地退了下去,給小兩口騰地方。
此時的楚傾顏已經有了六七月的身子,肚子也大了一圈,但是除了肚子,其他地方該瘦還是瘦,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只不過更顯得小臉楚楚動人。
在她迎過去的時候,蕭厚大步走了過去,攬住她往裡頭走。
“今天怎麼樣了?寶寶有沒有鬧騰?”這時候已經有了胎動,有時候蕭緒還能和裡頭的娃來一個手掌相碰,十分的神奇,只不過也因爲這樣,寶寶也開始會折騰了。
楚傾顏搖了搖頭,“也不算折騰,就是愛動,看起來是個活潑的主。”
“活潑點好,像你。”蕭緒一本正色地道。
楚傾顏輕笑,“我覺得像你更好,穩重不鬧騰,我也省心。”
“哦?”蕭緒頓了頓,“被媳婦誇讚的感覺真不錯。”
聞言她“噗嗤”笑了,“什麼時候這麼幽默了?”
蕭緒覺得自己今日和平日有些不一樣,不由揉了揉眉心,“可能是被二弟傳染的。”
“說到二皇子,你今日是去見他吧?不容易,還能活着回來。”楚傾顏打趣道,順着他攙扶的手勁,慢慢坐了下來。
“一回來就鬼哭狼嚎,房頂都要被掀了,”蕭緒回想起二弟那幅模樣,搖頭失笑,“對了,三弟也回來了。”
最近因爲隨着肚子的變大,楚傾顏也沒有什麼精力去幫忙分擔他的事,本和過去一樣不打算過問,但是瞧着他今日的心情格外的好,難免好奇了幾分,“碰一起了?沒打起來吧?”
蕭緒故意賣了個關子,“你猜。”
楚傾顏輕拍了他一下,哼哼道,“跟我吊胃口?好啊,晚上自己睡偏殿去!”
這話一出來,蕭緒輕咳一聲,立馬投降,沒有了媳婦暖炕頭,這覺就睡得不踏實。
聽了大冰塊的闡述,楚傾顏有些驚奇,“怪不得人人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可惜白白浪費了那麼多的時光。”
蕭緒擁着她,聽着她的感慨,“其實換個角度說,遲來的總比沒有機會來得更好。”
楚傾顏聞言不由點頭,大冰塊說得對,只要還活着,一切都還有幸福美滿的可能。
“蕭然的事情,已經到了不得不解決的地步了。”
眯着眼準備打個小盹的楚傾顏被這一句話拍走了瞌睡蟲,她睜大眼睛,滿是好奇,“他又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情?”
“不是他,但也跟他脫不了關係,三弟查到月宮門在江湖上招兵買馬,雖然是秘密進行的,但還是查到了不少蛛絲馬跡,如果再不遏制,以着月宮門的勢力,到時候局面便有些難收拾。”
蕭緒聲音很淡,但是楚傾顏卻聽出了他的不滿,心想這蕭然能不能別作死。
“你已經有了辦法?”大冰塊既然會這麼說,就證明已經有了對策。
“嗯,天牢那邊最近有了異動,有人盯上了那裡,試圖闖進去,但都被攔了下來,雖然抓了不少人,但是最後都服毒自殺了,不過還是從他們身上查出了身份,都是月宮門下的人。”
“他們想做什麼?”
“他們的目標是傅家的家主以及幾個核心人物,”蕭緒不急不慌地道,“月宮應該是爲了月妃闖天牢,但是還有一層目的,雖然我清剿了傅家一脈,但是有些東西是一時之間取締不了的,他們恐怕也是想借傅家的人做一些事,畢竟他們當了這麼多年的重臣,手中必然有些可以和朝廷抗衡的東西。”
楚傾顏抱着他,靠在他懷裡,聲音懶懶,卻具有穿透力,“大冰塊,你是在擔憂什麼嗎?”
“樑家。”
逸王府迎回了多月不見的主子,各個都面帶笑意,但是自從龐公主走後,王府已經再也沒有熱鬧過,相反,更加冷清了,也不知道是人的錯覺還是真的如此。
蕭厚沒有歸家的歡喜,身上的衣裳脫下,重新換上一套乾淨的後,便將自己關在了書房內,晚飯都沒有出來。
管家想要敲門,但是手剛擡起就又嘆氣放下,打算轉身想去廚房跟下人們打聲招呼,讓人把飯菜保溫好,以防什麼時候主子想吃。
然而管家剛一轉身就對上了一雙大眼睛,嚇得差點滾下臺階,幸好那人還有些自覺,拉了他一把,不然這一把老骨頭摔下去就拼不全了。
“您、您是哪位啊!”管家穩住心神後,擡頭想要訓一訓這哪個沒長眼的下人往他跟前湊,但是在看清來人後,就愣住了。
只見那人抱着一壺酒,沒個正行地靠在柱子上,很不耐煩地道,“我是你家王爺的哥哥,話說,他人在哪?我都溜達了一圈了,都沒看見人影,不會是跑去睡覺了吧!”
哥哥?
王爺的哥哥?
管家覺得他有些反應不過來了,“您是,二皇子?”
“我不像嗎?”威脅臉。
“像像像!”管家點頭如搗蒜。
書房門打開,蕭厚清風玉潤地出現在兩人面前,“你怎麼來了?”
“哦,翻牆。”
老管家一個踉蹌,差點再次摔了,這年頭,還從沒見過這麼實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