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芷靜照顧着小皮球,就忘了還有個人需要她噓寒問暖,不經意擡頭,纔看到她家厚臉皮正醋意滿滿地瞪着她,她不由覺得好笑。
“你怎麼了?我臉上有花嗎?”她故意打趣他。
蕭厚輕哼了一聲,不願意搭理她。
滿殿裡的人都知道這帝后又開始開啓撒狗糧模式了,均憋着笑低下頭,生怕被發覺了。
小皮球也發現了自家父皇的樣子,見他剛纔看了眼她的盤子,想了想,不由把盤子往他面前推了推,“父皇,你吃。”
蕭厚心想,還是閨女疼他。
然而大寶貝又把盤子拿過去了,嗔了他一眼,“這麼大的人了,搶小孩子的做什麼?”
蕭厚心塞,他又不是三歲小孩喜歡吃甜食,還不是她關顧着女兒,把他給丟一邊了。
緊接着又聽大寶貝道,“知道天冷,你忙了這麼久肯定餓了,我早已經讓御膳房給你準備了熱湯熱飯,你就不要吃這些東西,不然待會吃不下。”
蕭厚聞言,那下垂的嘴角不由揚起,心裡歡喜想要親她一口,卻礙於閨女和宮人都在,只能退而求其次摸了摸她的臉,露出笑意。
龐芷靜被他的笑晃了眼,還是這麼帥,這麼好看!她以爲再美的事物也會有審美疲勞的一天,然而眼前這人成天在她面前刷存在感,她卻沒有一次覺得膩味的,反倒是越看越喜歡,越喜歡越想看,她覺得自己真的得了花癡病,沒治了。
有一次她還煞有介事地和他談論這件事,沒成想他摸了摸臉,有些感慨道,沒想到你是這麼膚淺的人!
她想要反駁,卻又聽他拋了一句,沒關係,我長得好看,你可以膚淺一輩子。
她反被嗆到了,不怪叫他厚臉皮,臉皮還真是厚得沒邊了!
不過他說得也對,就算是過了幾十年,兩人都步入了暮年,他也是好看的。
看到大寶貝怔愣的樣子,蕭厚又是喜又是無奈,他蕭厚活了這麼多年,從沒想過靠皮囊過日子,所以纔會殫精竭慮奮發向上,在朝堂上十分奏效,然而回到了後宮卻不見效。
沒想到是這副漂亮的皮囊起了作用。
他摸着下巴,罷了,媳婦喜歡就好!
就在這空當,已經有宮人上來問是否要傳飯。
龐芷靜點頭,很快精緻的菜餚就被傳了上來。
這時候小皮球就不賴在她身上了,也不要別人幫忙,手腳並用自己爬上了椅子,正襟危坐,自己拿起了筷子。
雖然龐芷靜很寵着唯一的女兒,但是在獨立自主這方面她也沒有懈怠,只是今日小皮球懂事到這個地步,也不全是她教出來了,在她昏迷的那幾年,小皮球就能夠想着照顧她,小小年紀,已經十分可貴了。
蕭厚看着自己夾菜自己吃飯的閨女,心裡很是欣慰,但同時又想起了一件事,此時身邊沒有伺候的宮人,他便說了出來,“我剛纔回來的時候,看到照顧小皮球的幾個宮人都在躲懶,連她要跑進雪地裡都沒發覺。”
龐芷靜一邊看着女兒吃飯,一邊給他添菜,聞言筷子頓了下,繼續忙着,“你不用操心,今天我將跟在小皮球身邊的嬤嬤調開,就是爲了看看哪幾個不盡責。”
沒想到大寶貝人看着軟,但也不是好欺負的,蕭厚的臉上露出笑意,“你心裡有數就好。”
見他提到這件事,龐芷靜想了想,目光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蕭厚正在給她舀湯,見她放下筷子,神情還這麼不可言說,他眉心一跳,有種不太好的預感,“爲何用這樣的眼光看我?”
“哼,心虛了?”龐芷靜撇了撇嘴。
蕭厚十分的冤枉,他根本就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事,只是每次她露出這樣的神情,就證明他要倒黴了,每次一倒黴,他就要去睡御書房了。
這時候,很有眼力勁的小皮球把空碗往桌上一放,眨巴眼睛道,“父皇,母后,小皮球出去玩了。”
說着她再次手腳並用下了椅子,啪嗒啪嗒跑遠了。
龐芷靜點了幾個人跟了過去,才繼續和麪前的人算賬。
“宮裡又被塞了好幾個宮女進來,做了不少錯事,管事嬤嬤想要發落,但是一查這身份,都不敢動,報到我這裡來了,”龐芷靜撐着下巴,笑盈盈地看着他,“敢問尊貴的皇帝陛下,這太傅嫡女,將軍嫡次女,兵部尚書嫡女,該如何發落?”
那盈盈一笑,讓蕭厚心裡發癢,只是接下來一番話,讓他一下子清醒了。
因爲他這輩子只想着守着小無賴過日子,所以沒有納妃,於是當初在皇兄身上發生的事情,也在他身上重演,大臣們個個進言讓他廣開後宮,採納秀女,他怎麼可能會妥協?
於是就搬了皇兄出來,延續他的做事風格,當着文武百官的面說永不納妃,因爲有了前車之鑑,那些官員不敢明着說什麼,但是背地裡想出了辦法,將自己女兒裝扮成宮女送進了宮,想着哪天得了聖眷,就被封爲貴妃了。
這個迂迴之策,讓人挑不出錯來。
然後就有了蕭厚去御書房有宮女摔在地上,要他扶才能起來,去御花園有宮女捧着糕點,要他嚐嚐才能走,回後宮更是一大堆宮女含羞帶怯地對他拋媚眼,簡直是煩不勝煩。
不做正事,嬌滴滴還需要別人伺候,將皇宮搞得烏煙瘴氣。
但是礙於皇兄纔剛將國家傳給他,蕭厚不便做得太絕,打發了不少送回府上。
然而因爲蕭厚沒有明着說,那些官員以爲送去的女兒不夠漂亮,又換着法子把覺得更好看的女兒送進來了。
蕭厚就呵呵了,全天下最好看的女人就是他家小無賴,其他人長得就算是朵花,他也覺得醜!
如今塞人都塞到小皮球身邊去了,怪不得小無賴都生氣了,不過醋意佔一半。
蕭厚原本已經想到了一勞永逸的辦法,今日正想讓人去處理,沒想到小無賴找他算起賬,脣角一勾,心生逗逗她的念頭。
他臉上露出無奈神色,“這些人身後的靠山不好動,我也很爲難。”
龐芷靜聞言呵呵笑,“今晚你是不是還想睡御書房?”
蕭厚一噎,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