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靈看着那練得有模有樣的人,有些感慨道,“有時候覺得,當初太上皇的賜婚也許還算靠譜。”
火靈聞言明顯被驚道了,“之前你不是還各種嫌棄?”
“你不也一樣?”土靈反問。
火靈撓了撓頭,“當時牴觸是牴觸,但是後來不知不覺就沒那麼強烈的感覺了。”
“小王妃找我的時候,我問過她。”土靈突然轉變了話題。
“你問了什麼鬼?”火靈脫口問道。
土靈想起之前她說想要變得強大。
他便道,“有殿下的保護,其實你不用擔憂危險。”
當時她是這麼回答的。
“可是我也想保護他。”
他猶記得小王妃當時的笑容,有些淺,當時卻是無比的認真。
“所以你就答應了她?”火靈聽了他的敘述,不由一愣。
“嗯,雖然她這話初聽確實有些自不量力,但是誰能保證以後?”土靈輕笑。
火靈贊同地點頭,“說得也對!總得有個夢想,萬一見鬼了呢?”
不過火靈後知後覺補了一句,“土靈,你有沒有覺得咱們現在說話有些奇怪?”
土靈深深看了他一眼,“你的話風已經成功被小王妃帶跑了。”
相處已經快要一年了,那個不經意闖入的人,用着自己的言行舉止在慢慢地影響他們,就連主子也未能倖免。
火靈先是一愣,隨即無所謂聳聳肩,“反正帶跑的也不止我一個。”
於是兩人轉身去做正事了。
楚傾顏將劍招練了不下十遍,才氣喘地收回劍。
方纔土靈在演示的時候告訴過她,這劍招叫做天地劍,若是烈火劍是以守爲主,那麼天地劍便是以攻爲主。
她發現驍烈騎的劍招都沒有其他人那樣花樣多,因爲他們求的不是好看,而是快準狠,花拳繡腿怎麼能夠對陣殺敵呢?
她平緩了氣息後,便轉身將手上的劍交給侍立在一旁的驍烈騎,拿過披風披在身上,她沒有告訴大冰塊她習武的事情,因爲她想要給他一個驚喜。
此時晨曦微露,天已經快亮了,大冰塊應該也快醒來了。
因爲他身體的緣故,每日醒得都比以往在西軒的時候晚。
要是在從前,他早已經起來練劍了。
楚傾顏看了眼天際,水天交接的地方,已經露出了一點魚肚白,她眯了眯眼,聽說再航行三日,她們便可以抵達姜國的邊界了,她心裡有着隱憂,不知道含情草到底在哪裡。
不過眼下,她還有一件大事要做。
那就是大冰塊的生辰。
她可是花了心思幫他準備了禮物,希望到時候他不會失望。
噙着一道淺淺的笑意回房間,她可要抓緊時間換下衣裳,因爲待會她還要陪大冰塊用飯。
因爲晨練消耗了不少體力,她一坐下就開始狼吞虎嚥。
蕭緒端着碗有些驚奇,“你昨晚不是吃撐滿牀打滾,怎麼一早起來,就跟餓鬼投胎似的?”
對於大冰塊的好奇,她額頭冒出兩滴汗,不會這就被發現了吧?
“我,我正在長身體!”她開口說的結結巴巴,後面卻又理直氣壯。
蕭緒頷首,小傢伙最近這一個月身量確實拔高了不少,而且小身板也厚實了,不再像過去一樣弱不禁風。
“等到了姜國,讓人給你做幾件合身的衣裳。”蕭緒擱下碗,看着她道。
楚傾顏聞言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衣裳,好像這段時日感覺自己衣裳變短了許多,難怪大冰塊會用這麼嫌棄的眼神看着自己,不過有人掏錢給你花,不要白不要,她歡歡喜喜點頭應下。
“大冰塊,一個月的時間過得真快,可是回想起來,卻又覺得發生了很多事。”楚傾顏吃飽後,開始進入感慨模式。
西軒逃亡,君蘭被扣,出手逆轉君蘭局面,一路向西,橫渡大海,一切一切就好像是昨日一般,可若是細想起來,一日一夜也回憶不過來。
“嗯。”蕭緒淡淡迴應。
他不是一個喜歡悲春傷秋的人,對於小傢伙的感慨他能給個迴應算是給面子了。
大冰塊的冷淡她早已經習以爲常了,她轉了轉眼珠子,問道,“你這輩子最難忘的是什麼?”
“這輩子?”蕭緒聞言輕嗤,似乎有些不贊同,“二十年太短,談不上有什麼最爲難忘的。”
楚傾顏黑了臉,好好一個問題,卻得來他的不屑,楚傾顏轉頭冷哼,“你沒有,我有,但是我不告訴你。”
蕭緒也沒有深究她的話。
“你太無趣了,不和你玩了。”楚傾顏想起了一件事,故意朝他吐了吐舌頭,便快步出了門。
看着她出門,蕭緒沒有攔她,倒是對方纔她的問話上了心。
最難忘的嗎?
那天她哭成淚人,對他說,不願他留她一個人。
那晚她撲過來想要擋住那根利箭。
那日藥浴後,她攙扶着他吃力卻不敢鬆手。
沒有最字,件件難忘。
沒想到這二十年的記憶,還不及她來之後深刻。
蕭緒彎脣,只是在火靈進來後,收斂了嘴角的弧度,“何事?”
“水靈傳來消息,含情草仍舊沒有下落。”火靈嘆了口氣。
“再探。”蕭緒神情淡淡,情緒並沒有因爲此話而多加起伏。
“是。”火靈退下。
蕭緒起身,臨海負手而立。
這將近二十年裡,什麼艱難險阻沒有經歷過,他早已經生死置之度外。
只不過,頭一次想活下來。
楚傾顏出門後,便拐向了程煙蘿的房間。
此事程煙蘿已經起來,看到神清氣爽的楚傾顏,忍不住一笑,“練完武了?”
“嗯,太陽都日曬三竿了,我早就練完了。”楚傾顏不客氣自己尋了個地方坐下來。
“嗤嗤嗤,以前你這時候還沒起牀,要不是最近稍微勤奮一點,你早就被你家大冰塊揪起來罰抄大字了,別得意忘形哦!”程煙蘿不留情地戳破她。
楚傾顏嘿嘿一笑,“求不戳穿!”
程煙蘿挑眉,“這時候不在房間陪你家大冰塊,跑我這裡做什麼?”
“當然是正事,之前讓你練的曲子,如何了?”楚傾顏拉着她的袖子問道。
“就知道你問我都是沒好事!”程煙蘿瞪了她一眼。
“嘿嘿,你彈琴這麼好聽,不彈出來給別人聽聽,不是浪費嘛?”她撒嬌。
“呵呵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