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叔,難道你還要再做垂死掙扎嗎?”君子笙看着平王,這個自己從小到大都放在心裡敬仰你給的人此時正面目猙獰地站在他的面前,信仰的崩塌感遠比此刻的失望還來得重。
平王冷笑,揮手下令,一百輕騎便圍在他周圍,場面一下子冷凝了下來,一觸即發。
“君子笙,本王不會輕易認輸的。”平王話一落,手下們立即朝君子笙快速奔去。
君子笙沒有料到他到了這個地步,居然還想反擊,簡直是在以卵擊石。
君子笙後退兩步,藏在暗處的將士立即現身,將平王等人團團包圍住,平王的人就算武功高強以一敵十,但也擋不住這麼多人的車輪戰。
平王的人一個個倒下,平王的戰袍也染上了鮮血,他彷彿已經殺紅眼,手中的劍彷彿鐮刀一般,收割着生命,很快就在包圍圈中殺出了一條血路。
可是他並沒有逃走,而是一步一步緊逼向君子笙而去。
“君子笙,本王就算是死,也要拉你一起墊背!”
話一說完,他面前的三人立即被他斬落刀下,腳步一轉就朝君子笙而去,接連解決了護在君子笙面前的三個護衛。
平王雖然名聲在外,賢士風雅,可是他的武功卻是師承君蘭國最有名的劍師,皇室上下,無人能與之爲敵,加上此時他已經失去了理智,恐怕已經到了無人能敵的地步,君子笙面色一凝,拔劍想要與他相抗。
可是就在這時候,土靈出現在他面前,對君子笙道,“我家主子派屬下來保護陛下,您先退後。”
君子笙收回劍柄,而土靈說完後便立即揮劍擋住了平王。
平王武功高強,但是土靈出身驍烈騎,又身爲暗衛首領,武功又豈是一般人可以抗衡的?
平王的人已經全部伏誅,只剩下平王了。
所以當兩人戰在一塊後,衆人都屏息以待。
當第四十五招交手後,平王一口血噴了出來,跪地以劍撐地。
而這時候,侍衛立即將他團團圍住,以防他再次傷人。
他擡頭,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仗劍而立的土靈,“你不是君蘭人?”
“不錯,在下不屬於君蘭。”土靈沒有否認。
平王再次有些訝然,“你是驍烈騎的人?”
土靈波瀾無驚的臉微微一變,但很快他就平靜地看向他,“聽聞平王見多識廣,學識淵博,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土靈沒有否定,但是卻間接證實了他的猜疑,平王這時候忍不住笑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君子笙皺眉,平王爲何笑得這般詭異?
這時候,笑夠了的平王看向君子笙,慢慢開口,“本王原本想,以你的能力怎麼可能想出這般周密的計劃,環環相扣,將每個人的性格心機都算無遺策,可是如果是那個人,那麼一切都說得通了。沒想到你請了一個得力的幫手。那個人,確實是有着讓人畏懼的能力。”
君子笙抿了抿脣,“可是到頭來,你還是輸了。”
“是啊,本王輸了,但是不是輸給你,而是輸給了他。”平王呵呵一笑,他緊了緊手指,握住了刀柄,防止自己的滑落,他知道自己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
他微微仰頭對上君子笙的目光,自嘲一笑,“子笙,你可知道當年若不是你父皇趁人之危,如今這個皇位便是本王來坐,可惜他太過於狡詐,收買了父皇身邊的人擅自更改了傳位聖旨。”
君子笙眸色沉了下來,“可是這麼多年來,他坐上那個位置,也沒有享受過任何一日安穩,都是在忙碌和焦躁中度過的。”
平王自得一笑,“那是他罪有應得,這麼多年,本王可是沒有停止給他使絆子,西河決堤,是本王命人偷工減料,鹿城賑災銀兩失竊,是本王命人偷的,關於你父皇的謠言,都是本王派人傳的,這麼多年,四王動盪不安,都是本王挑起的,他想要安生,那都是不可能的!”
君子笙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道,“平王,你爲何不替君蘭的黎明百姓考慮考慮?那些都是無辜的子民!”
平王的臉上閃過一抹嘲諷,“考慮?若不是你父皇,現在執掌君蘭國的便是本王了!”
君子笙閉了閉眼,然後睜開朝他道,“這些事都是你的片面之詞,朕不信父皇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你還有什麼話就留着等審判的時候再說吧!”
“呵,士可殺不可辱,既然本王今日敗在你的手下,本王便沒有打算活着出去!”一說完,那立在地面上的劍被抽出,橫過脖子,就這麼毫不猶豫一抹,鮮血噴涌,雙眼翻白,劍柄再也拿不穩了,整個人便倒落在地上。
“本王其實沒有輸,沒有輸——”
最後一眼他落在了皇宮的方向。
若是沒有蕭緒插手,沒有驍烈騎幫忙,這個江山早晚是他的。
只要他的軍隊進入都城,景王晉王澤王,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君子笙早已經被他架空了。
可是——
他算了所有,卻沒有算到君子笙會找了蕭緒。
所以他並沒有輸,只是命道不公,時運不濟!
君子笙剛一轉身就聽到平王的話,他沒有回頭,閉着眼聽到那刀入肉的聲音,眉心微微一抖,最後趨向了平緩。
“陛下,本王已經聽從你的話將老五引來了,您什麼時候讓本王與小兒見面?”澤王沒有看那倒在血泊中的人,而是緊張兮兮地對君子笙問道。
“四皇叔回到都城便可以看到世子了。”君子笙忽然覺得有些累,擺了擺手讓人將澤王帶下去。
澤王本想多說幾句,但是看到君子笙臉上的暗色,便住了嘴,嘆了口氣跟着侍衛離開。
“收拾平王的屍首,回都城!”
君子笙下令,聲音卻有些嘶啞。
明明一切都結束了,所有人不是伏誅了,就是被捕入獄了,可爲何他的心卻越發地沉重?
原以爲解決了君蘭的危機,他會感覺到輕鬆,可是心情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恐怕這是君蘭最大一次同室操戈了!
他自嘲一笑後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