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翻個身都覺得骨頭像快散掉一樣,景颯揉揉眼睛,伸手拉開窗簾,外面已經大亮,她摁響蘇曉房間的鈴聲又開始磨磨蹭蹭的穿衣服,淤青仍然清晰的印在身上,而且顏色似乎比昨晚的淡青色要深暗許多,更加難看,景颯皺着眉頭用衣服將它們掩蓋得嚴嚴實實,對着鏡子左看看右看看,終於覺得沒什麼問題了這纔打開走出去。剛來到客廳,一股濃濃的煎雞蛋糊掉的味道便撲入鼻中,景颯猜測蘇曉肯定是因爲自己受傷纔想着做早餐幫自己補身體,就像上次穿耳洞一樣,她臉上不自覺的露出小女生的羞澀竊喜,趕緊跑到浴室洗漱,期待着等下蘇曉奉上的滿是焦糊的‘美味’雞蛋。蘇曉也沒有讓景颯失望,等她從浴室裡出來時,桌上已經擺好了冒着熱氣的牛奶和黑黃的雞蛋‘球’,見景颯坐了下來,蘇曉一邊低頭往雞蛋上擠番茄醬一邊說,[等下打電話給張隊長吧,需要假借警察之名。]
[嗯,也許他們可以讓柳薏來幫忙。] 景颯心情大好的看着蘇曉手中的番茄醬,沒有動筷,雖然她一直不太喜歡這種味道,不過今天卻特別想要嘗試一下,蘇曉好笑的瞅瞅景颯,把番茄醬厚厚擠滿在景颯盤中雞蛋的表面,一臉惡作劇的表情,果然,景颯吃進去之後不出所料的皺起眉頭,恨不得把嘴裡的東西立刻吐出來,這時蘇曉體貼的扯了張紙巾送到景颯面前,景颯剛想吐到上面,就聽到蘇曉冷冷的說,[這是給你擦嘴的,不準吐,浪費我的番茄醬。]
[……] 無語的景颯只能強忍着噁心的感覺把那團東西嚥下去,之後趕緊喝了半杯牛奶沖掉那股受不了的味道,看着無奈被自己欺負的景颯,蘇曉嘴角揚起了完美的弧度,雞蛋似乎變得更美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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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張隊長打過電話,對方立刻同意幫忙,將柳薏派了過來,景颯和蘇曉可謂是警局的活祖宗,他們哪敢得罪。柳薏很快與景颯她們匯合,而且竟還帶來了玄薇,景颯驚訝的看着柳薏和玄薇,[你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熟了?]
[就是上次乾屍的案子,回來後我們一直有聯繫。]玄薇笑嘻嘻的說,[你還是這麼白喔,白骨精小姐。] 她撥開景颯的頭髮,漂亮的白骨耳環掛在同樣漂亮的耳垂上,非常完美。
景颯害羞的推開玄薇的手,嗔瞪她一眼,沒時間糾纏這些無聊的小事,幾人開車趕到紅葉公園附近,據蘇曉推測,那個鬼可能在等待一個他曾經在紅葉公園遇到過的人,可是那個人什麼時候會出現或者會不會再出現,鬼也不知道,白巖雖然帶走了家中的現金,但他應該不會去住太高檔的酒店,坐吃山空,就算是鬼也會懂這個道理,所以他一定會省着些花錢, 所幸旁邊的中底檔旅館不算太多,調查了幾家之後,竟然真的找到一個叫白巖的登記客人,景颯拿出白巖照片給旅館老闆看,老闆馬上說就是他,住在樓上203,而且這個人很奇怪,他來到這裡之後非要住203,本來203有客人的,他特意花錢跟人家換的房.蘇曉聽完不易察覺的皺了下眉,旁邊的景颯她們都很興奮,決定立刻上去找人,蘇曉忽然懶懶的趴在前臺,說太累了跟老闆要杯水喝,讓景颯先上去,幾人也沒多想,便齊齊上樓,見人影消失,蘇曉馬上坐起身問老闆,[你們這裡是不是晚上經常會有GAY來開房?]
老闆愣了一下,點點頭回答道,[是,因爲離紅葉比較近,所以晚上生意還挺好.]
[那203之前有沒有住過什麼經常會來的客人,或是有沒有被人包過房?]
[包房?]老闆仔細想了想,突然睜大眼睛,[有,還真的有,大概是好幾個月前吧,有一個男人包了203,因爲和他一起住的那個是個小男孩,看起來好像還在讀書的樣子,我老婆還說見過他穿五中的校服,我們都覺得這麼小就這樣挺可惜的,所以印象也比較深.]
[那登記還在嗎?快點把那個男的包房登記時的資料給我找出來。對了,他們住了多久,後來怎麼樣了?]
老闆趕緊去給蘇曉翻以前的登記,邊翻邊說,[住了大概不到兩個月吧,後來男的退了房就再沒出現過,那個小男孩倒是曾經回來找過幾次,問我們有沒有再見過那個男的,我們說沒有,幾次之後男孩也沒再回來了,唉,找到了,就是這個人,叫胡斌。]
蘇曉立刻掏出手機把上面的姓名和身份證號記下,剛剛記完就聽樓上傳來一陣急切混亂的腳步聲,接着白巖從上面跑了下來,拼命逃出旅館,景颯她們根本追不上,蘇曉二語不說衝出門外,和白巖同時消失在街道的人羣之中。
[怎麼辦?蘇曉不接電話。]景颯坐在車裡急得像熱鍋螞蟻,電話打了三十幾通,蘇曉就是不接,玄薇也只能安慰她不要太急,以蘇曉的實力不會有事,況且現在還是白天。可景颯嘆口氣,就是白天才害怕,白天大家都是普通人,那白巖畢竟是個男的,萬一蘇曉追到他時他極力反抗,景颯怕蘇曉會吃虧,幾人開車在街上轉了很多圈,就是沒發現蘇曉和白巖的身影。
而此時,白巖正被蘇曉揍得愣是趴在地上起不來,兩人身處一個偏僻的拐角,蘇曉拿出電話打給程少萱,讓她想辦法查查胡斌的具體身份,聽到胡斌二字,地上的人馬上仰起頭惡狠狠的盯着蘇曉,蘇曉毫不留情揮手就一巴掌,[看個屁,上次讓你跑了算你走運,這次你再敢跑就扒了你的皮。] 臉被打得紅腫,白巖眼神仍是陰陰的,總是一副要吃人的模樣,蘇曉擡腳踢了踢他的胳膊,說,[叫什麼?]
[白巖。]
[媽的,我問你叫什麼,不是問這個身體。] 蘇曉又狠狠的踩了地上的人兩腳,白巖沉默了一會兒,才小聲說,[叫張宇晨。]
[怎麼死的?和胡斌有關?]
[……] 張宇晨不再講話,蘇曉不爽的蹲下來,扭過他的臉,冷冷的說,[就算你不告訴我,我也有辦法查出來,你小子應該能看出來我是什麼吧?]
[…靈媒。]
[是能讓你死得更乾淨的靈媒,我是縱鬼師,如果你不想真的魂飛魄散,就別再惹我生氣,乖乖問什麼答什麼。]
[我纔不在乎什麼魂飛魄散,我也不怕死,但是我要他和我一起死,他說過愛我的,說過要永遠在一起的,就是死我也要拉他跟我一起,我們要永遠在一起!他不可以丟下我,不可以!] 張宇晨忽然變得很激動,握緊雙拳,身上的戾氣猛的開始強烈起來,蘇曉‘啪’的又給了他一巴掌,止住他因爲剛剛情緒波動而徒然增加的恨意,冷漠的俯視着張宇晨,說,[跟我講講,或許我要是也覺得他該死的話,就幫你找到他,把他一起帶入地獄。]
[什麼?] 張宇晨愣愣的看着蘇曉,沒想到她會這樣講。
[有什麼好驚訝的,我有我自己的對錯衡量標準,也許和這個社會的標準相悖,不過我就是我,不會隨着社會改變,如果你趕在我那個‘善良’得像白癡的拍檔發現之前告訴我前因後果,我就考慮幫你,否則,我想幫也無能爲力了。]
[你真的願意幫我?]
[說過了,如果我覺得他該死,我就幫你。]
[如果你騙我,我會殺了你。]
[切,不自量力的東西。]蘇曉又狠狠踹了張宇晨一腳,這個男人怎麼看都讓她非常不爽,也許是因爲腦海中景颯身上那大片的淤青在作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