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
“什麼？”
“你的名字呀。”
“耀月。”奇怪，剛纔不是說不告訴她嗎。
“耀月？”歐陽破日愣了一下，小月變耀月了。
“誰給你取的名字？”
“師父呀，她說我出生在月華之下，有月之靈氣。所以叫耀月。”耀月一點也搞不清楚眼前這個怪人要做什麼，但是越接觸越發覺，自己以前應該認識她，而且很熟悉。
“我想見見你師父。”歐陽破日很好奇，她的小月，有怎樣的一個師父。
“師父不見外人的，不跟你說了，我要趕在天亮前回去見師父。”耀月看了看天色，忙結束與歐陽破日的對話，把幾隻餓鬼裝進隨身的甕裡，就跑了。
連儲物戒都沒有？這混的也太差了吧，歐陽破日決定，要好好把她家的小月變成富婆。
不帶我去，我可以自己跟去呀，咧開嘴角的笑容，重逢後的喜悅涌上心頭，儘管對方還不認識自己，儘管第一次相見會是這麼的哭笑不得，但是，總算，找到了。
歐陽破日藏匿了自己的氣息，隱匿了身形，緩緩的跟在耀月的身後。
耀月鬼鬼祟祟的查看了自己身後，確定沒有人跟蹤後，才忽然加快速度一溜煙的竄進了一條小巷子裡，在一座破舊的快要倒塌的平房停了下來。
住這裡？歐陽破日一陣心疼。
跟着耀月一起鑽了進去。
“師父，我把那幾只餓鬼抓回來了，還遇到一個怪人。”耀月撲進一個面容十分清麗溫婉的女子懷裡。
對方只是寵溺的看着她，然後用手比劃着，歐陽破日懂那是啞語。
“我們耀月最聰明能幹了。”
“師父，把這些魂魄抓了，然後換一筆錢，就可以幫你多買些黑市血了，現在的血越來越貴，而且又查的嚴，真難辦。”耀月晃一晃自己手上的甕。
“耀月，不要爲了爲師這麼辛苦。”對方依舊平靜的打着手勢，只是眼神充滿不忍。
“怎麼會呢？師父把耀月帶大也很辛苦的。”
歐陽破日聽了對話，才仔細觀察這個耀月所謂的師父，雖然面容不俗，但是臉色蒼白，顯是極少接觸陽光。昏暗的燈光讓自己差點忽略了對方的眼睛和氣息。
是殭屍！
而且是一隻懼怕陽光和必須飲血的灰眼六代殭屍。
這是怎麼回事？
歐陽破日顯出身形，站在了對方面前，對方臉色立刻煞白，原本就夠白了現在簡直白得嚇人。
用手對着歐陽破日比劃：“你是僵王？”
“等級不高，眼力倒不錯。”爲何會有一直不能言語的啞巴殭屍，自己不知道？
“喂，你跟蹤我，你倒是是什麼人？”耀月順着師父的視線回頭看見了歐陽破日，忍不住責問。
對方指一指自己的耳朵，然後指了指自己的嘴脣，意思是，她不能言，也不能聽，只能靠讀脣語知道對方在說什麼。
哪有殭屍，活的這麼淒涼的，歐陽破日撫頭。
“爲什麼不去找其它殭屍幫忙？”殭屍自身的恢復能力很強，如果不能恢復，證明她的傷，該是成爲殭屍前造成的。
對方指了指耀月，意思是耀月身份特殊，不能讓她被發現。
“你知道什麼？”歐陽破日捏上對方的一隻手腕。
“喂，你放手。”耀月要衝上去阻攔。卻被自己的師父用眼神示意不要妄動。
“她出生的時候月華乍現，是異兆，我參不透，不敢輕舉妄動。”收回自己的手，將話說完。
歐陽破日微笑，正因爲日此，她的小月雖然過的清苦，卻能夠這麼健康無憂的長這麼大。
“你不能說話便是天生的，可是你的耳朵是後天被妖物所傷。你的奇經八脈都斷，丹田被毀，是什麼人廢去了你的功力？”若不是因爲現在變成殭屍，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了。
“是師父，被逐出師門的時候自然要廢去本門的功夫。”對方依然是那平和的微笑。
歐陽破日忽然想起了什麼：“你叫什麼名字？”
“瓔珞。”
“瓔珞？”歐陽破日驚呼，她沒有記錯的話，那是姬茹燕的師妹。
“爲什麼不去找姬茹燕？”
對方一直波瀾不驚的與這個新的僵王對話，可是唯一提到姬茹燕，她的身體明顯震了一下。
瓔珞低頭，自己這樣還能去見這個師姐嗎？又聾又啞，功力盡廢，永遠只能過着這樣暗無天日的生活，這些年，看似她在照顧耀月，可都是懂事的耀月幫她打點一切，現在還承擔起幫她尋找血，她唯一的食物的任務。
“我與姬茹燕有過一面之緣，也略知你們的事情，我曾欠她一個人情，今日也算可以還她了。”歐陽破日食指輕彈，一道銀光打入瓔珞的身體。
“師父，怎麼樣？”從她們倆的對話，耀月早已看出瓔珞對歐陽破日是有着敬畏之情的，且歐陽破日看起來並舞惡意。
“能聽見了嗎？”歐陽破日找了個椅子坐下輕輕的問。
瓔珞微笑的點頭，眼裡卻閃着點點淚光，歐陽破日不但醫好了她耳朵受的傷，而且將她的等級一下提高了兩個層次，也就是說，她從第六代升到了第四代。原本灰暗的眼睛也綻現了藍色的光華。
這樣，自己就不用再過那暗無天日的生活，可以接觸陽光，也不需要終日飲血爲生了。
“謝謝你。”瓔珞打着手勢感激道。
“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因爲你天生不能言語，所以我無法恢復，你毀掉的修行我也不能恢復好，但是身爲殭屍，也不需要這些修爲了，你現在是第四代，足以自保。”歐陽破日看了看耀月，怎麼發現她的？
“偶遇，那日晚上偷偷潛進醫院血庫，竟然發現被遺棄在那裡的耀月，周身光華，大約被父母當作妖物了吧，便帶了回來。”
“喂，你究竟是誰。”耀月忍不住問。
“歐陽破日，你可以叫我破日。”歐陽破日含笑看着耀月，無論是林小月還是耀月，總之都是她心中的那隻小鬼，她不會再放對方受一絲傷害。
“破日，你是僵王破日。”耀月驚叫。
“嗯。害怕殭屍嗎？”
“當然不怕了，我可是師父養大的。”耀月的語氣裡透着自豪。
歐陽破日忽然站起來，將耀月擁進自己的懷裡：“從今天起，你不會在受苦了。”
耀月先是一愣，剛想推開，但又覺得，這樣的話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懷抱很溫暖，很柔軟，很舒服。
瓔珞神色有些複雜的看着歐陽破日和耀月。
揹着耀月歐陽破日也以手語告訴瓔珞：“放心吧，我待她猶勝我的生命。”
瓔珞微笑，耀月，破日，似乎當年自己沒有取錯名字呢。
歐陽破日將已經不再懼怕陽光的瓔珞帶去了一棟她手下某隻殭屍貢獻出來的別墅，並在四周佈下了結界，用以保護她和耀月。
自己則在別墅裡留了幾日，爲的是與現在的耀月培養感情。比起以往，更加活潑自信的她魅力更大，但生存的艱難讓她時常用潑辣的性格掩飾過去，倒是心底的那抹溫柔，歐陽破日發現，依然存在。
她像前世一樣，細心溫柔的照料着迷失的動物，魂魄，妖精，只要能給予幫助的她一定出手。反倒是對人的防備過大，還有仙家修真，畢竟自己的師父見不得那些人。
歐陽破日幫助過耀月的師父，所以本身對歐陽破日並沒有厭惡之情的耀月，也終於不再吝嗇自己的溫柔。況且，不可否認，自己被殭屍養大，對殭屍也總有一絲難以言喻的親切感。這幾日裡，歐陽破日的生活起居都是由她照顧的，而對歐陽破日那曖昧不清的親暱，自己似乎並不反感，相反樂在其中。
“耀月，你又去哪裡？”歐陽破日忽然出現在正欲出門的耀月面前。
“買吃的呀。”真是的，老這麼沒聲息的出現，想嚇死她呀。
“我和你一起去。”歐陽破日現在寸步都不想遠離耀月。
“你怎麼和跟屁蟲一樣，總是跟着我。”耀月徹底無語，她堂堂一個僵王，怎麼這麼粘人。
“我要保護你呀。”歐陽破日近年來的冷，讓誰都無法靠近，可唯獨對着耀月，她的臉，總是帶着溫和的笑，一如20年前的她。
“我會需要你保護？拜託，我可是專業學過散打和捉鬼的。無論是人還是鬼，我都不需要怕呀。”
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
“可是如果對方是神呢？”歐陽破日牽起耀月的手，“走吧。”
神？神怎麼會傷害一個凡人？真奇怪，算了，不是要買菜麼，有她去也好，反正她付錢，自己可以省一筆，嗯，這筆帳算的好。
走着走着，耀月就發現不對勁了，自己身上怎麼莫名其妙多了一件長長的風衣。
“破日，這是什麼？”
“外套呀？”歐陽破日撅着嘴望着別處。
“別裝無辜，爲什麼給我穿這個，想熱死我呀。”現在是夏天，近40度高溫的天氣耶。
“你握着我的手，還會覺得熱嗎？”以前自己可總是借林小月的身體來避暑的。
“可是我這樣穿着，別人會覺得我神經病呀。”黑色長風衣，足以蓋過自己膝蓋的長度。
“可是你穿那麼少，你看，腿露那麼多，上衣還無袖，只一件胸前印着卡通的吊帶，太惹人噴血了。會招惹色狼的。”歐陽破日雙目掃過，不自覺的在那雙修長的雙腿和潔白的肩背上流連。
“好像這裡色狼只有你一個吧。”耀月捏住歐陽破日的鼻子，自己以前也是這麼穿的，都沒有遇到過什麼問題，“眼睛往哪裡看呢。”
以前林小月穿古裝，又從沒露過那麼多，自己怎麼知道身材這麼誘人，只有林小月看她洗澡的份，就沒有自己看林小月的份，現在難得看見了，還是這麼穿着出門，要和別人分享，她纔不要。
“只能我看，不能給別人看。”歐陽破日霸道的把外套給耀月緊緊的裹好。
“什麼人呀。”耀月翻一個白眼。
“破日，我會熱死的。”
“有我在，不可能。”
“破日，我會被當作神經病抓起來的。”
“有我在，不可能。”
“破日，讓我脫下來吧。”
“有我在，不可能。”
“破日……”
“有我在，不可能。”
“破日最討厭了。”
“破日最可愛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