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別看了”正在拾柴的周安受不了了“我跟你說了,你可別跟大哥說我跟你說了啊”
“恩,恩”周草點頭如搗蒜,湊在周安跟前,
周安看沒別人就說“我仔細想過了,咱們要留下,還得靠文官那些人,咱雖然不認識,可有人認識啊,”
“那些來咱家搶劫的壞人”周草這些天都在想着這事,周安一說她就反應過來了。
周安讚賞的看了周草一眼“我也就是看見你這兩天都在想主意,這才告訴你的,你可別讓大哥知道”周安又強調一遍。
“知道,知道,你快說”周草着急。
“我這些日子早就聽說了,來搶咱們的那羣人是一個村子出來的,關係比較鐵,其中一個叫鐵頭的跟同村出來的一個寡?婦”周安忽然停了嘴
“他倆好上了”周草接口說“接着說啊”
周安看了周草一眼,也許是周草的神色太過正常,他就接着說“我打聽那寡?婦比較貪心,就使了銀子給她,官府裡不是說咱們是去湖州的嗎,相比之下禹州可不是什麼好地方,那些人正愁找不到對付咱的法子,如今我給他們提個開頭,他們就使勁把咱們留下來”
“主意不錯”周草仔細想想周安的計劃“能成嗎”
“應該吧”周安說,其實周安沒全都告訴周草,這個寡?婦可不是什麼好的,背地裡好幾個人,周安直接使了二十兩銀子,告訴寡?婦,怕弟妹再受那些人欺負,這事若是成了,銀子全是她的。
能出來的都是窮人,就像周家兄妹幾兩銀子就能使一兩年的,二十兩銀子可不是個小數目,還只是算計幾個客人中的一個,當時寡?婦就跟周安定的死死的,至於怎麼做,周安沒在意,也不管,那女人肯定有法子,不過這些周安也只是跟周平說說,是絕對不會跟周草這個姑娘家說這些的。
“萬事無絕對”周草說“那要是不成呢?”
“不成啊”周安說“不是還有年大人那邊嗎?”
“他不是不幫咱們嗎?”周草不解。
“不幫是因爲他要看看我,可真要不成了,他會把銀子往外面推嗎?”周安笑笑說“我順着他的意,是他想結交我,我也有這個意思罷了,真不成不成吧,天下的人很多,咱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周草笑了,周安跑的多了,見識多了,心性也起來了,結交朋友是雙向的,能結成自然好,結不成,難道沒別人了嗎,只要人有這個價值,盟友還是很多的,看着自信的周安,周草真的覺得很高興。
周草心底裡還是很相信周安的,這不,剛到吃飯的時候,就有衙役哼哼咧咧的過來了粗聲粗去的叫着周家跟上,周家兄妹都誠惶誠恐的跟着,周草主意到,那幾個壞人在旁邊的人羣中笑的讓人想吐。
周平和周安跟衙役理論,卻被差點推了個跟頭,罵罵咧咧的說“鬧什麼鬧,反了你們了,其他鄉的人人數不夠,把你們編過去,這是按照正常的順序,誰也管不到,”說完橫了周安一眼“快走快走”
趕着周家兄妹往別處去,身後那幾個人的笑聲很是響亮。
周家兄妹被編到了一處人羣中,這次領頭的是個五十多歲的李老漢,人還不錯,見到周家兄妹幾個孩子,就邀他們一起吃飯,如今都是從家裡帶出來的糧食,誰家也不寬裕,周家兄妹就謝絕了,不過倒是跟一組裡的人搭了半天的話。
第二天周安沒有去年大人那裡,因爲他們拐路了,從大隊伍了分流出來的時候,大家都鬆了一口氣,這次拐出來的有着幾萬人,也就跟周草他們縣出來的人差不多,雖說不少,可跟大部隊比真的算不了什麼,聽說那可是整個齊西里人,一個小小的縣在裡面浪花都翻不起。
周草他家剛被分出來跟着前面的隊伍往前走的時候,忽然聽到了後面一陣的馬蹄聲,回頭一看,十幾匹馬飛奔而來,衆人連忙閃避,軍馬撞死人是不犯法的,那馬剛到周草家跟前,馬上的騎士緊拉繮繩,馬隊停下,周草一看,是那個年大人,周安迎出去,
年大人下馬拱手“兄弟,大哥要走了,任務緊急,來跟你告個別”
“大哥,一路順風”周安也拱手做禮
“兄弟”年大人說“到了京城,來大哥家裡做做,北街年府,到哪兒一說,都知道”
“是,到時候定要去打擾”
“好,”年大人拱手上馬“兄弟保重”然後一羣人向着來路疾馳而去。
年大人的這一趟,倒是讓大家對這周家也高看了幾分,連帶着周草他們走到衙役看人的眼光也不一樣了,閒聊後大家知道周安還讀過書對這周安越發的恭敬起來。
這次走了不到兩天,就看到一座破舊的縣城的輪廓,不到縣城的空地上已經留着好幾十個人了,邊上有搭的棚子,空地中央大火翻騰,炊煙滾滾,大家都找好位置,每組領頭的都集中起來上去答話,李老漢邀請周安一起去,周安想了下就答應了。
周平帶着弟妹們去領取食物,每人一碗稠乎乎的大米粥,一個剛出鍋的雜麪饅頭,這讓好多天都沒有正經吃過飯的衆人都高興起來。
周安跟着李老漢來到人前,是本城的縣令一夥的官員,縣令首先講了話,然後安排主薄明天開始安排大家往分到的地方去,因爲天不早了,事情都留在明天解決,要大家先吃飯,好好歇一晚再說,說完就帶着幾個人走了,留下主薄跟大家認識,瞭解情況,把事情都交代給大家。
周安回來的時候周家兄妹正在吃粥,周安跟李老漢告別,倆人約好了還要一起,就分開了,周安徑直走到自己的地方,周平趕緊給周安舀了碗粥,邊吃便把出去的事情說了。
“那明天就能到住的地方了”周平興奮的說
“應該是這幾天,是不是明天就不好說了”周安說“畢竟人多,而且”周安打量着四周“恐怕我們不是最先到這裡的一批”
大家都隨着周安的目光看去,明顯有人剛用的痕跡,“這也沒什麼”周草剛到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反正咱們都走了那麼多天了,想一想明天不用走了啊”周草享受的伸了個懶腰。
大家都笑起來,是啊,比起每天早上起來就是趕路來說,這已經算好的了。
因爲已經到了地方,不用再趕路,吃過飯,往常裡寂靜無比的營地開始熱鬧起來,因爲希望就在眼前。
吃過飯,周草叫周平帶着周米她們四處轉轉,周平也知道,趕這麼的路別說他們幾個大孩子疲憊,這幾個小的更是受罪,每天趕路,每天不同的人羣,中間還要忍受那幾個壞人的驚嚇,周如他們現在能不生病撐到現在周平就在心裡唸佛,今天看到幾個弟妹也有精神,就趕忙答應了,帶着幾個小弟去篝火那裡,那邊有小孩子在玩。
留下週安周草不想動,就留在棚子裡看家,
“我看你欲言又止,有什麼要說的?”周草問
“知我者三妹也”周安笑着說
“別打岔”周草說“快說”
“三妹”周安說“你看縣城怎麼樣??”
周草看了周安一眼“你是說縣裡說的可以分到縣城那的幾句?”
周安點點頭,下午的時候主薄交代了明天開始分到地方的人都有專門的衙役領走,每家十五地,五畝的沙地,頭三年無賦稅,每家還有三十兩銀子的安家費,如果想要住在縣城裡,也可以,每家一座小院,三十兩銀子的安家費,沒有田。
“大哥,不會同意的”周草遲疑的說
“三妹,你看啊”周安看到周草遲疑,知道周草跟自己是一樣的想法“分到縣城裡,咱就不用再蓋房子了,安家費可以買些田,反正咱家人手不齊,多了也種不了啊,一家子都是孩子,最大的大哥纔多大,一村子的人都不認識,出點什麼事,咱家也沒個可以跟外人一樣的壯勞力,而且”周安看看四周“我看現在這麼多人,光是咱這批就幾萬了,不說還有別的,人越多就越熱鬧,等平靜下來,縣裡可比咱原來的地方繁華多了,咱現在趁着人沒到齊的時候,在縣城裡搶先下手倆家臨街的房子,到時候租出去,不比咱自己種地好,旱澇保收”
周草看了周平一眼“大哥你去勸”
周安看着周草。
“好吧,咱倆一起勸”周草說
周安很是高興,正要跟周草再說說自己的計劃
“我不同意”
周草和周安趕緊回頭,周平已經帶着弟妹回來了,皺着眉,抿着嘴,帶着弟妹進來,周米對這周草做了個拉脖子的動作。周草就知道,都聽見了。
夜深了大家都睡下了,周安戳戳周草,
“我不去”周草扭身輕聲說
“大哥不會對你跟周米發火”周安低低的說
不發火,會虎着臉,我也怕的“你就讓周米去”周草說
“好啊”周米的聲音響起來
“你沒睡?”周安和周草都驚訝了
周米看看他們,不理他們,索索的起身
周草訕訕的問“你怎麼不問我了?”
“問你你會改變注意嗎?”周米說
好像不會啊,周草不敢說話
“其實你們的主意要是成的話,也是很好的”周米說“大哥只是放不下心裡的結,咱家剛賣了地的時候,好幾次我都看到大哥在夜裡哭,咱家來,說白了你們說的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大哥就是衝着那十五畝地來的”周米給周安他們掖好被子就出去了。
周家兄妹的上空很安靜,有一股濃濃的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