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沒有?”青煙輕嘆,“你在許若昔面前,好像就換了個人似的,以前伶牙俐齒的,現在可好,只要她在,你就像只悶葫蘆似的,只聽她說話了!我們在一旁瞧着,都快嘔死了,這叫什麼啊?沒見過正室怕小妾的!”
唐笑霜苦笑擺手:“我這不是怕!”
“那是什麼?”青煙和青渺同時發問。
“是……”唐笑霜囁嚅着,終是欲言又止,心裡卻一陣酸澀。
她們沒說錯,她這個正室,還真的怕了小妾,但那種怕,卻並不針對許若昔,她怕的是自己,她怕自己會像尋常女人那樣,因爲嫉妒而扭曲發瘋,怕自己因爲妒意而變得面目猙獰,她更怕自己會不小心露了心事,遭顏無歡無情恥笑,那就丟臉丟大發了。
本來心情還算不錯,但因爲許若昔的出現,唐笑霜陡然覺得做什麼都意興索然,索性什麼也不做,只躺在花園前的藤椅上發呆。
“王妃,你……是否後悔了?”青煙上前,低低問。
“後悔什麼?”唐笑霜反問。
“後悔沒有早點把王拿下!”青煙看着她,“後悔把王拱手讓給別的女人!”
“怎麼可能?”唐笑霜誇張大笑,直笑得面部肌肉都有些微微抽搐,“都說過幾百遍了,我對你們王沒興趣!我不喜歡他!我不喜歡他,他愛誰跟我有什麼關係啊!”
青煙不說話,認真研究着她的表情,半晌,耷拉下腦袋,悶悶說:“那隨你了!反正,我們是覺得好可惜了!”
“有什麼好可惜的?”唐笑霜撇嘴,“你們王哪裡好了?還是十四哥更好一點!比你們那個又怪又壞又變態的王,好一千倍,好一萬倍!”
羅王殿裡,許若昔站在顏無歡面前,淚眼盈盈,泫然欲泣。
“無歡,你放過王妃,好不好?你別再折騰她了!算我求你了!”
顏無歡挑眉看她,又看向吳鉤,淡淡問:“發生了什麼事?”
吳鉤不安回:“屬下去叫王妃,適逢許姑娘也在……”
“她沒來?”顏無歡打斷他的話。
“是我阻止了吳鉤!”許若昔低低道:“無歡,你不能這麼對王妃,你這樣……讓我心裡好有負罪感!”
“她做錯了事,本王懲罰她,天經地義,你爲什麼要有負罪感?”顏無歡淡淡的掠了她一眼。
“可她做的這件錯事,是我告訴你的!”許若昔捂住臉,淚水自指縫流出,她低泣:“我後悔了!王妃待我這麼好,我卻害她被你懲罰!”
“你沒做錯什麼!”顏無歡看着她,“你應該告訴本王,如果你不告訴,纔是錯的!”
“可你卻連累得王妃受罰……”許若昔一臉的愧疚不安,“王妃待我那麼和善,我不明不白的住進王府,要放在別的女人,不定怎麼樣嘲諷打擊,她可是從來沒有給過我任何難堪,還對我那麼友善,我卻害得她被你罰……我……”
她垂頭低泣,顏無歡不說話,只微眯着眼瞧她,目光清淡冰冷,似要看到她心裡去。
這目光如此敏銳,令許若昔如芒在背,她拭了拭眼淚,仰起頭,輕輕道:“無歡,別再折騰王妃了,好不好?她是做做錯了事,她不該去喜歡安清王,不該跟他那麼親密,可這感情上的事,就是想壓制,也壓制不了不是?現在,她的腳傷得很重,連路都走不了,更沒有辦法去泡藥浴!”
她這話明着是幫唐笑霜說話,卻在不經意間,把顏無歡胸中的怒火撩撥得更旺。
連許若昔都知道唐笑霜和顏無缺親密,看來,他們兩個,還真的一點人也不避的,這也太猖狂了太可恨了!他非得好好罰她!
“傷得很重嗎?”他冷笑一聲,“那麼,本王得來的訊息是不準的?本王可聽說,她經過本王的一番折騰之後,羽化成仙了,都能預知生死禍福,於數十里之外,便能將吳管家的愛子救於巨石之下,有這樣異能的人,怕是受不了傷的吧?”
許若昔默然不語,顏無歡轉向吳鉤,問:“你是從那邊來的,怎麼樣?那鬼女是否已變成仙女一般?”
吳鉤訥訥回:“跟平時一樣!倒沒有什麼特別的!不過……”
“她就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怎麼可能成仙?”許若昔在旁道:“可再經不得你的折騰了!”
“你不信?”顏無歡看着她。
許若昔搖頭:“倒也不是全然不信,只是將信將疑的!看吳管家的事,我是信的,可我又記得前些日子,碧影苑有個雜役意外失足落水而死,他可是整日在王妃眼皮子底下晃的人,若王妃真有異能,爲何沒能瞧出來呢?所以……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不管怎麼說,只是要顏無歡別信那醜陋鬼女就是了,若他也信她有異能,不知又要怎樣寵着護着,只怕連小懲小戒都不肯再做了,那她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吳鉤在旁聽着,欲言又止,顏無歡看着他,問:“你好像有不同意見?”
“是!”吳鉤點頭,鼓起勇氣說:“屬下覺得,王妃雖然外表看起來沒有什麼特別的,但確實不一般!那次東西兩魔劫持她的事,她好像一早就猜到一樣,你也知道,那東武有多難對付,憑她那點拳腳功夫,根本不是她對手!”
“王妃聰明過人!”許若昔明着是誇,實際還是要打岔,“那兩個魔頭武功再高又怎麼樣?照樣着了王妃的道兒!”
“話雖如此,可如果不是事先就有防備,她決計不可能那麼輕鬆得手!”吳鉤搖頭,“東西兩魔的詭詐,我們也是見識過的,他們可不是有勇無謀的人!”
“所以,你認爲,她是真成仙了?”顏無歡挑眉。
“王恕罪!”吳鉤誠實答,“雖然也覺詭異,可屬下還是忍不住要相信!畢竟有吳管家兒子的事實在那裡擺着,屬下沒法不信!”
“那剛纔若昔也說了,碧影苑裡的那個雜役,她就沒有預料到!”顏無歡淡淡問,“這又怎麼解釋呢?”
“這很好解釋啊!”吳誠脫口而出,“王妃雖有這個異能,可是,不是所有人的生死,她都能感知的!只有她在意的人,她才能感知到!”
“她在意老吳?”顏無歡嘴角微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