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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主,世子到了。”門口朱雀的一聲喚,百里妍卿抱着孩子的手一僵,慢慢地轉過了身便看到了立在門口上那高大的身影。
曾幾何時,嚴聿衡生的這般的高大,還是自己的住房這個門太矮了,百里妍卿只覺得他們分開的時間太長了,甚至看着嚴聿衡那高大的身影,百里妍卿瞬間覺得有些恍惚。
兩人就這麼定定地看着對方,誰也沒有開口,朱雀看着百里妍卿呆呆地抱着孩子,本想考慮着要不要把孩子抱過來,讓嚴聿衡和百里妍卿好好敘舊的,青龍和玄武忙把朱雀給拉走了。
這一刻,百里妍卿承認以前她確實疏忽了嚴聿衡,她甚至不知道嚴聿衡什麼時候長高了,自己現在估記也就到嚴聿衡的胸口吧。
百里妍卿腦裡胡思亂想着,對上嚴聿衡的目光時還是微微地避開了,她有些不知道怎麼面對嚴聿衡接下來有可能的責問。
聿衡此時不知道要用什麼心情來表達,有失而復得的喜悅,卻也有着失落的傷心和失望,以及那說不清道不清的酸楚。他的情緒反反覆覆,看到百里妍卿不敢面對他的樣子,即生氣又覺得心軟。
聿衡不由地覺得沒出息,看到整個人變得清瘦的百里妍卿懷中抱着的孩子,他的眼裡涌上熱意,有些心疼,可是這個時候卻又不想這麼輕易地原諒百里妍卿。
嚴聿衡是出京之後。朱雀他們纔跟他聯繫上的,所以他製造了一起自己落崖失事,甩開着夏惠帝的人來到了這裡。
在知道百里妍卿還活着的時候,嚴聿衡就已經在努力想辦法擺脫着夏惠帝和崔太后這邊的控制。以前夏惠帝和崔太后是他敬重的兩個長輩,可是現在卻是想千萬百計控制他的人,嚴聿衡不想當夏惠帝和崔太后兩人的夾心餅。
嚴聿衡看百里妍卿半天沒動,又久久維持着一個姿勢抱着孩子,也不擔心一個不注意孩子給掉下來了。
嚴聿衡大步地走了上去,幾步便到了百里妍卿的面前,那身上強烈的氣息讓百里妍卿無法忽視,也許是生了孩子的原因,百里妍卿看着嚴聿衡的時候心境更不一樣了,她現在甚至想撲到嚴聿衡的懷裡。只求一個擁抱。
這在之前百里妍卿是不會那麼做的,她好似從沒有對嚴聿衡撒嬌過,她是不是太獨立了,這樣的自己嚴聿衡的喜歡嗎,會不會只是因爲夫妻的關係。
“你把我的孩子養瘦了。”嚴聿衡看向了百里妍卿懷中瘦弱的嬰兒。道了一句,眼裡盯着孩子的臉蛋就已經移不開了。
確實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孩子,長大可以預見孩子像她娘一樣的美麗,可是孩子卻瘦弱了些,嚴聿衡的心裡不由起了憐惜之意。
這就是他的孩子,他和卿兒的骨血,伸伸手。嚴聿衡想抱着孩子,可是看着自己一身的寒霜,又縮回了手。
“聿~衡~”久久百里妍卿纔開了口,目光這才細細地打量着嚴聿衡的容顏,他也瘦了,鬍子長出來都沒有打理。整個人一臉的頹廢,甚至有着百里妍卿從不曾見到過的冷峻,周身都透着股寒氣,緊珉的嘴脣可以看出這些年來嚴聿衡喜歡沉默,不愛說話了。
一年多的時間。嚴聿衡的變化真大,他成熟了,甚至比起以前更有氣勢。百里妍卿的心抽痛着,嚴聿衡這麼迅速的變化也是她造成的,是她逼着嚴聿衡經歷了大悲大痛的。
百里妍卿心裡有些愧疚,把懷中的女兒朝着抱了抱說道:“這是我們的女兒,嘟嘟。”
“嘟嘟”嚴聿衡的嘴角抽了抽,這是什麼小名,嚴嘟嘟,怪怪的。但他卻沒有說什麼,嘟嘟就嘟嘟吧。
嚴聿衡對百里妍卿取名字的水平有了懷疑,決定孩子的大名還是不讓百里妍卿取好了,不然以後孩子長大肯定怪他們的。
看着女兒,嚴聿衡冷峻的臉上出現了幾許的柔情,讓他周身的寒氣都退了些。
百里妍卿感嘆着嚴聿衡的變化,那個爽朗的嚴聿衡不在了,現在的嚴聿衡出了冷峻就是陰冷,寒冷,整個人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都透着股冷氣。
屋裡正燒着暖和的炭,嚴聿衡自覺地把外衣給脫去,感覺到自己身上溫暖了些,才走了過來,從百里妍卿的懷中接過孩子。
“要這樣抱。”百里妍卿糾正了嚴聿衡的抱姿,看着嚴聿衡把嘟嘟小心意義地抱在懷裡,像個珍寶一樣的珍惜着,整個人都柔和下來。
“嘟嘟,我是爹爹。”嚴聿衡坐在椅子上,不停地跟着孩子說道。
嘟嘟不會說話,但她喜歡跟人互動的時候就啊啊啊地叫着,彷彿在迴應着對方。
如今的嘟嘟已經三個月大了,長的也好看,甚至那雙靈動的大眼睛,黑白分明,忽閃忽閃的,讓百里妍卿最是喜愛的。
嘟嘟並不認生,而且很是乖巧聽話,誰抱也不哭,甚至有時候還會很給面子地露了個大大的笑臉。
嘟嘟很愛笑,一笑起來眼睛彎彎的,特討喜。青龍白虎還有朱雀玄武四個人最愛嘟嘟了,現在嘟嘟還小,他們就已經想着以後怎麼培養嘟嘟,怎麼教育嘟嘟,比她這個生母還要積極着。
嚴聿衡很喜歡嘟嘟,抱着嘟嘟就不肯撒手了,甚至只跟着嘟嘟互動着,看也不看她,理也不理她。百里妍卿知道嚴聿衡生自己的氣,可她就是覺得委屈了,甚至有點吃味的感覺。
百里妍卿幾次想開口說話,都不知道要說什麼,放到嘴邊終沒有說出來。聽着門外輕釦的聲音。百里妍卿起了身走過去把門打開,見着是朱雀在門外。
“靈主,玄武準備的夜宵,味道還不錯。世子風塵僕僕地走路定還沒有用飯,玄武叫我送來的。”朱雀說的一臉不關自己的事,可百里妍卿卻打心底感激她的,甚至青龍和白虎、玄武也都是細心的人。
百里妍卿真覺得自己很幸福,遇上了他們四個,朝夕相處一年多了,他們之間與其說上司與下屬的關係,還不如說像親人朋友一般。
自己何其的幸運,遇上了他們。
百里妍卿衝着朱雀感激一笑,把飯菜接了過來。端進了屋裡,在桌上擺放好。
“聿衡,先用膳吧。”百里妍卿衝着嚴聿衡說道。
嚴聿衡嗯了一聲,抱着嘟嘟坐了過來,都捨不得把嘟嘟放下。
“你可用飯了。”嚴聿衡問道。
百里妍卿想點頭。她和朱雀他們一起吃過飯的了,可是還沒有開口,嚴聿衡便道:“坐下來一起用吧。”
百里妍卿也就順勢地坐了下來,陪着嚴聿衡一起吃着,啊啊啊,嘟嘟聞着菜香,動動鼻子便張着嘴啊啊地叫了起來。甚至還流了口水了。
百里妍卿看着嘟嘟這樣,笑了起來,見嚴聿衡不明,便道了一句,“嘟嘟餓了。”
嚴聿衡想送到嘴邊的粥食輕吹了幾下,感覺到不燙了。正要送到嘟嘟的嘴邊,百里妍卿嚇了一跳忙攔着,“嘟嘟還小呢,只能吃奶。”
嚴聿衡也感覺到自己失誤了,當下臉上有些欠意。百里妍卿也不怪他,嚴聿衡人小到大養尊處優的,哪裡知道三個月大的孩子不能吃粥。
“讓奶孃進來吧。”嚴聿衡說道。
“不用了,你先吃飯,我喂嘟嘟。”百里妍卿起了身,從嚴聿衡的懷裡接過了嘟嘟。
嘟嘟果然餓了,一近着百里妍卿的身,聞着奶香味,便在百里妍卿的胸前湊了湊。
“還是讓奶孃喂吧,明日去請幾位奶孃回來。”嚴聿衡有些不能理解,心中更是覺得百里妍卿過的不容易,連孩子都要自己喂着,多辛苦。
“有請了奶孃,只是我想自己喂。”百里妍卿說道,她自然知道古代大戶人家的規矩,但她想與自己的孩子親近,想餵奶給孩子。
“這不太合規矩吧。”嚴聿衡不由說道,他還真沒有聽說過生母親自餵養的事情,就是他自己小時候也是吃了好幾個奶孃的奶水的。
而且嚴聿衡曾聽聞,先帝時期,有個后妃生了孩子,有一回偷偷給孩子餵奶被發現,立即就被打入冷宮,孩子被抱給別的宮妃養着。
雖是這樣想着,可嚴聿衡心裡對女兒可羨慕着了。
“什麼規矩,女兒是我生的,我養的,我餵奶還不行嗎。”百里妍卿聽着嚴聿衡的話,當下有些不滿着。只覺得嚴聿衡的話聽在她的耳裡很是不舒服,當下背過身子,動作利落地解開了衣服,喂嘟嘟吃奶。
她也知道入鄉隨俗,沒想改變這裡的思想和觀念,但孩子生下來後,看着孩子吃奶孃的奶水,而自己卻因脹奶而擠掉,心裡頗不是滋味的。
所以她把奶孃供了起來,自己選擇餵養孩子。
嚴聿衡摸摸鼻子,目光落在百里妍卿的背影上,聽着女兒吃奶的聲音,他一口飯一口菜慢作地吃着,只覺得嘴裡的飯菜一時沒了味了。
一時間情不自禁地走了上前,看着一副母親哺乳的畫面,孩子賣力的吸食奶水,而百里妍卿那一抹母愛般溫柔的笑容印在了嚴聿衡的眼裡,讓他一時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