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觀的賭徒們也是覺得,一個輸了整晚的倒黴蛋,又輸了一局,根本是順理成章的事。
可是童四海自己明白,他是故意輸錢,他佈局的絕殺天衣無縫,失手只有一種可能,那便是出了叛徒!參與佈局的子弟都是他精心挑選的心腹,唯一的例外是柳詩詩。
方纔的賭局,這賤貨與夜家的敗家子如膠似漆,說不定在此以前便勾搭上了。可笑自己還被矇在鼓裡,傻兮兮的花費巨資請來柳詩詩,對付這個小子。
最可恨的是,這小子明知他在佈局,偏偏裝傻充愣,一邊享受享他花費靈石請的女人,一邊贏走他的靈石,到最後來個連鍋端!
“夜兄這一招扮豬吃虎,實在高明的很!小弟佩服。”佈局失敗,童四海懶得繼續僞裝。
“小弟察覺有人不懷好意,順水推舟而已,。比起童兄的手段,小弟的火候差遠了。童兄剛纔不過輸了點金銀,就輸紅了眼,如今連上品法器也輸了,也不見童兄如何難過嘛?”夜焱一邊調侃,一邊將贏來的金餅子重新兌換成靈石。
“慚愧,慚愧,怨只怨小弟眼拙,不察夜兄乃是柳仙子的相好,故而棋差一招,讓夜兄見笑。”童四海在心中暗罵,狗男女!
柳仙子的相好!這份殊榮,夜焱萬萬不想領受,頓時收起笑容,道貌岸然的辯駁:“童兄,話可不能亂說!小弟雖然不敢以君子自居,好歹也是個知書識禮的人,柳仙子更加是冰清玉潔,我們是清白的!”
不等童四海質疑,賭徒們先是暈倒一片。跑來銷金窟鬼混的修士都不是什麼好鳥!經驗豐富着呢,這大庭廣衆的,你小子都敢毛手毛腳,柳仙子也不見反抗,分明是你情我願!私底下,不知道如何親熱呢!這樣還敢自稱清白?你小子當我們都是傻瓜不成?
柳詩詩雖然不比大宗派的天之驕女,在家族子弟心目中也是神仙般的人物,如今有個幸運的傢伙抱得美人歸,她的傾慕者們難免酸溜溜的。
童四海等人離去以後,夜焱無辜的聳聳肩膀,向一旁的柳詩詩說道:“在下可是盡力爲仙子澄清了,可恨這些人太過猥瑣,死活不相信我們是清白的,在下也無能爲力。”
最可恨的便是你這壞蛋!柳詩詩狠狠橫了他一眼。小壞蛋先是毛手毛腳,如今還想冒充正人君子,傻瓜才相信你的鬼話!
柳詩詩雖然寄身銷金窟,卻是出污泥而不染,頂多陪客人飲一杯水酒,隨便應酬幾句,別人也不敢輕慢了她,凡事最怕破了先例,今夜被小壞蛋這般胡鬧,銷金窟她是不敢再留了。
夜焱做人一貫厚道,兩百顆靈石的報酬,一顆也不會缺她的,既然她選擇棄暗投明,關鍵時刻站在自己一邊,夜焱也絕不過河拆橋,猜到她的難處,誠心的邀請道:“仙子今晚把童家得罪狠了,銷金窟恐怕也待不住了,若不嫌棄。仙子不妨來夜家小住幾日。”
柳詩詩看似風光無限,身份是一名散修,無門無派的她,連個容身之處也沒有,當真連家族子弟也不如。不然,她又何必四處漂泊,寄身在銷金窟這種場所?夜焱的關懷讓她芳心一暖!
“小壞蛋倒是有良心的人,可惜修爲太低,自保也成問題,自己還是不要牽連他了。”難怪柳詩詩這樣認爲,這小壞蛋不過是個煉氣中段的夜家子弟,還是那種敗家的貨色,這種身份,在夜家連說話的資格也不夠,自己隨他前往夜家,不是叫他爲難嗎?
對於柳詩詩而言,小壞蛋有這份心思便足夠了,
她仍是心存感激,也是好心提醒道:“多謝公子一番美意,詩詩心領了,童家吃了虧不會善罷甘休,公子不如等到天亮再走。”
夜焱心領神會“多謝仙子提醒,外邊天寒地凍,本少再飲幾杯暖暖身子。”
“這分明是讓埋伏的人挨餓受凍,他自己卻留在銷金窟飲酒作樂,小壞蛋!一肚子壞水!”柳詩詩又是偷偷橫他一眼,說也奇怪,她明知小壞蛋是個敗家子,品性也不端正,還對她動手動腳,她雖然惱怒,偏偏不覺得討厭。
返回廂房,夜焱再不能毛手毛腳,嘴巴仍然是胡說八道,惹來柳詩詩白眼無數,那嫵媚至極的白眼,當真能夠媚到人的心坎裡,夜焱全當成是下酒菜了,這頓酒,他是配着仙子的白眼喝的。
一頓酒喝到天明時分,夜焱意猶未盡的上路。柳詩詩再次提醒他多加提防,更是親自將他送上馬車。
夜焱倒不覺得有什麼,反倒夜狐受寵若驚。
“柳仙子鐵定是喜歡上你了,她親自送你上的馬車,還叮嚀你一路小心,你猜猜她是什麼意思?”這二貨快要喝的不省人事了,聽人說話也是有一句,沒一句,想象力還挺活躍的。
“這都不明白,意思是讓我們一路小心。”夜焱琢磨着童家即使派人埋伏,此刻也該撤了,這冰天雪地的,在外邊待上一夜,還不凍成冰塊了!
咻……咻……咻!
六名煉氣修士從房頂躍下,將馬車截住,爲首的人物正是童四海。
“夜兄,這麼快又見面了,我們真是有緣呢。”童四海一張俊臉凍得鐵青,青中帶紫,笑容也硬邦邦的。馬車裡面是夜家的兩個敗家子,而他帶來的心腹,修爲都在煉氣四層以上,更有一位煉氣七層的世叔助拳,這一戰,他穩操勝券!
“也不是很快吧?少說有三個時辰!佩服!你們真抗凍啊!”夜焱不得不佩服童家子弟的抗凍能力,爲啥自己這麼不抗凍呢?
“廢話少說,滾出來一決生死!”童四海還真是凍得夠戧,煉氣修士仍然是肉體凡胎,在冰天雪地待上三個時辰,也是承受不住!何況返回夜府的路不止一條,他們還不能待在避風的地方,六個人蹲在房頂監視了一夜!
“誰怕誰呀?放馬過來!”夜焱可不傻!一決生死倒是沒問題,老子死也死在馬車上,這冰天雪地的,跑出去生不如死,凍出毛病咋辦?
“夜家的人全是廢物!以爲賴在馬車上就能逃過一死?”童四海生性多疑,雖然穩操勝券,仍然吩咐屬下分別守住路口,防止馬車裡的兩個廢物乘亂逃跑。 他一邊說話,一邊調兵遣將,直到他認爲萬無一失,這才下令攻擊。
呼!一枚巨大的火球呼嘯着砸向馬車。
吼!一頭猙獰的怪獸咆哮着衝出馬車,毫不忌憚的撞擊火球,轟的一聲巨響,火球爆裂成無數的碎片,怪獸毫髮無損,瞬間將兩名童家子弟撕成碎片!
藉助散碎的火光,得以窺見怪獸的崢嶸,它的外形酷似猛虎,但是體表不生毛皮,而是一片片漆黑的甲殼,宛如與生俱來的甲冑!生有鉤刺的尾巴,與蠍獸有七分相似,但是更加強勁,佈滿恐怖的倒鉤。
這頭怪獸便是金丹期的九階靈獸,胄虎!
對付煉氣階段的修士,絕對是見一個秒一個!別說被它正面攻擊,不小心被它擦到一下,也是非死即傷!
噹啷!中品法器的飛劍刺在胄虎身上,發出金鐵交鳴的呻吟,隨即斷裂成爲兩截。御劍的七階修士也被胄虎一爪斃命。
童四海眼見胄虎勢不可擋,乘亂跳上屋頂,逃出百米之後,仍是被胄虎輕鬆追上,凌空一記輕飄飄的擺尾斬成兩段。殺戮之後的胄虎躍上屋頂,怒嘯蒼穹!
“你太脆了……”修仙家族介於凡人和修士之間,喜歡玩弄凡人的陰謀詭計,殊不知,再陰險的計謀在強橫的實力面前,也是不堪一擊!
“我好像聽到老虎的咆哮,奇怪,運城怎麼有老虎,我是不是做夢呢?”夜狐迷迷糊糊的低語。
夜焱將胄虎收入獸王塔,發現趕車的家丁跑的無影無蹤了,用力一腳將夜狐踢出馬車。
“給老子趕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