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借一步說話。”胖神秘兮兮的將夜焱帶到包廂外,壓低聲音詢問“弟妹受了很重的傷勢,夜兄弟應該知情吧?”
“醜醜身上有傷?”夜焱還真就不知道了“兄弟如何看出來的?”
“這有何難?”胖當下將竅mén娓娓道來,雖然看不穿蘇雨荷的修爲,看出她重傷後的虛弱倒還不難,遭受重創的修士和處於健康狀態的修士,氣sè上可是天差地別。“初次見面的時候,兄弟就察覺弟妹帶了很重的傷勢,只不過夜兄弟剛從無盡之海捕獵魚怪歸來,期間又是和惠州的艦隊大戰了一場,弟妹受了點傷也並不奇怪,故而不便過問。可是你們在靈海派做客兩個月,弟妹的傷勢就算不能徹底痊癒,至少該有好轉的跡象,今日再見到弟妹,發現她的傷勢不但不見好轉,反倒比之前嚴重了,兄弟這冒昧問上一句。”
夜焱慚愧的一塌糊塗,醜醜與他相遇後,從未與人戰鬥過,這就是說,傷勢在登上飛舟之前便有了,虧他與人家朝夕相處了幾個月,還信誓旦旦的要照顧人家,居然對人家的傷勢毫無察覺。若然不是胖提醒,他至今還méng在鼓裡。話說回來,醜醜受傷的事連他也沒看出來,居然被胖瞧出來了,這死胖觀察的還tǐng仔細的“以後別總是盯着我媳fù看,不然我跟你急。”
胖鬱悶的無語,天地良心,他可是一片好心。這胖原本就是來通風報訊,不便久留。將詳情告訴夜焱之後。又是風風火火的返回,招呼各路貴賓去了,離去之前還特地留下話來,需要療傷的丹yào儘管張口。
聯繫醜醜這段時間的表現,夜焱對她的傷勢深信不疑。醜醜能夠到無盡之海捕獵,至少也是超過了築基期,可是她每晚都要睡覺,還有。夜焱從未見到過她修煉,一個正常的修士,必定要爭分奪秒的修煉。
返回包廂,夜焱假裝漫不經心的詢問了一句“醜醜身上有傷嗎?”
“嗯,傷勢不重,不礙事的。”蘇雨荷料想是胖泄lù的秘密,明知道隱藏不住,她索xìng就承認了。
“你登上飛舟前就受了傷,先後有一年多了吧,傷勢不但不見好轉。反而越來越重了,這樣還叫不礙事?修士體質雖然強橫,受了傷也要治療,拖嚴重了會死人的。”夜焱一副憐惜的語氣。有板有眼的教訓“還好我懂醫術,把手給我,讓我幫你看看。”
蘇雨荷不由的暗自好笑,她帶着如此嚴重的傷勢,到如今已經是命懸一線了,與夜焱朝夕相對。夜焱也瞧不出來,還敢自稱懂得醫術?何況她的傷勢,她中的毒,又豈是醫術可以治療的。不過,她還是將纖纖素手遞了過來,只當是滿足夫君的願望了。
夜焱充其量懂得煉丹,哪會給人診什麼傷。只不過是將法力刺入對方身體探查,這一招凡是修士都會。然而除非關係親密,很少有人願意接受,這種方法對於被探查的人侵入感很強!貌似夜焱當初就被漂亮宗主侵入過一回,如果換成戰天老怪檢驗他的體質,他是萬萬不肯接受的。
蘇雨荷同意讓他爲自己探查,足以說明對待他與衆不同,畢竟,那是讓男侵入自己的身體。
本來夜焱就是個半吊,人家又刻意隱藏傷勢,他自然是一無所獲,但是忙活了半天,也得說點什麼:“好像法力不太夠,用丹yào補充吧。「域名請大家熟知」”
生的法力仍在體內放肆的流淌,蘇雨荷輕輕頜首,當然還是爲了順從夜焱的意思。如果用丹yào可以恢復法力,她何至於陷入窮途末路,此刻早就殺到天一宗了。
“先湊合用,拍賣會如果有好丹yào,我再拍幾顆給你。”夜焱又是從儲物袋mō出一顆登天丹。
明知任何丹yào對自己都是無效,蘇雨荷卻是不忍心拒絕,心中一酸,將登天丹放入檀口,只爲了讓夜焱放心。
蘇雨荷的傷勢並不嚴重,以她通天徹地的神通,再重的傷勢也可以利用法力治癒。讓她陷入絕境的是身體裡的毒素。天絕丹的毒素在她體內存留了十年,快要將她的法力吞噬盡了。
天絕丹的奇毒無yào可解,也無法用法力排出體外,反倒會在體內逐漸變強,每當吞噬掉她一些法力,那些法力就會轉化爲天絕丹的毒素。到如今,蘇雨荷已然到了油盡燈枯的境地,所以,蘇雨荷的柔弱並不是僞裝,此刻的她已經十分虛弱了。
天絕丹吞噬法力也不是無聲無息,而是極度的痛苦,法力是修士在無盡歲月中一點一滴的修煉得來,與修士的血ròu無異,被吞噬時的痛苦如同撥皮chōu骨,若然心志不夠堅定,中毒之人中途就要承受不住痛苦,自行了斷。
這就是爲什麼,蘇雨荷要謊稱自己需要休息,每天夜裡將自己關在房中。天絕丹吞噬法力的時候,她萬萬騙不過夜焱的眼睛。然而縱使她隱藏的再好,到了此時也不能拖延了,到了應該離去的時候。
蘇雨荷本來還有些不捨,受傷的事敗lù,促使她下定決心。到了白天,夜焱與她形影不離,要走只能乘着夜裡。
入夜時分,天絕丹的肆虐如期而至。
嚶嚀。饒是蘇雨荷一代頂尖強者,也是在天絕丹的吞噬下,也是禁不住微弱呻yín,嬌軀止不住的一陣輕顫,強壓住痛楚,她悄悄的向外走去。
吱呀,木mén推開的剎那,她看見一張熟悉的面孔。
夜焱板着臉,手中拿着一片綠油油的樹葉,堵住mén口數落“都悽慘成這樣了還敢死撐?還敢說自己不礙事?”
“你……”蘇雨荷說話間又是嬌顫連連,像是痛苦到了極致。
“我咋了?我雖然不懂醫術,但是我也不傻,明着問不出來。還不會晚上偷偷過來瞧瞧。”夜焱又不是傻瓜。見她每晚都一個人獨處,笨想也猜到有古怪了,恰好就抓到個正着“這是要去什麼地方?你現在的狀況怎麼趕路?如果是要找人療傷,我陪你去呀。”
“不……用管我。”蘇雨荷哪裡是找人療傷,她是要找個地方等死,豈能讓夜焱陪她一起。
“要不把事情說清楚,要不讓我陪你去,不然的話。我不會放你走的。”夜焱的體格雖然說不上強壯,堵住mén口仍然綽綽有餘,這種bī供方法雖然有效,可是他也覺得心疼,勸yòu道“這麼下去,你撐不住多久的,乖乖的招了吧。”
“讓開!”蘇雨荷強壓痛楚,俏臉一寒,不惜動用強者的威勢,試圖將夜焱嚇跑。
“都成這樣了。你還想威脅誰呀?”夜焱早就與她hún的熟了,如今能怕她怪!
蘇雨荷自知時日無多,何苦傷害一個關心她的人?然而,難以名狀的痛苦當真是快要令她崩潰了。驀然,她無比犀利的撲向夜焱。
難道是bī虎跳牆了?夜焱眼見她撲向自己,心中還真是猶豫了一下。
要知道,夜焱仍然是築基期修爲,硬碰硬的話,金丹期的修士絕對能夠讓他吃了大虧。即便是受傷的金丹期修士,也不是他能夠阻擋的,然而他如果閃避,可就放走了醜醜。
“死就死吧!”這千鈞一髮的時候,夜焱把心一橫,擋在mén口一動不動,那犀利無比的麗影最終沒有對他痛下殺手。曼妙的一滯,反倒投入他的懷中。
雨荷死死抱住夫君的身份,彷彿這般的做法可以緩解痛苦,也許是錯覺,本來難以忍受的煎熬減輕了許多。
柔弱的嬌軀死死將夜焱抱住,yù臂死命的纏住他的脖,像是生怕他會逃跑一般。夜焱感覺到她的衣衫都被汗水溼透了,綢緞般的烏髮也被汗水打溼,溼漉漉的,她的身體在自己懷裡嬌顫不止,顯然是在承受着極大的痛楚。
夜焱不忍心再對她bī供,任由她死死抱住自己,將她重新放回到chuáng上,自己繼續讓她抱着,陪她一起承受痛苦。一想到她每晚都在承受這般痛楚,到了白天,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陪伴自己,夜焱的心口也是一陣陣疼的厲害!
天絕丹帶來的痛苦一直持續到天亮時分,夜焱也是任由她抱着自己直到天亮。不知什麼時候,懷中的嬌軀停止嬌顫,卻像是脫力一般,軟綿綿的依在懷裡。
“好些了嗎?”夜焱儘量輕柔的詢問。
雨荷連說話的力氣也覺得欠缺,只是輕輕呢喃,儘管痛楚已經消失了,她卻是不動也不想動,繼續賴在一個男人懷裡。
夜焱很是不解風情的繼續bī供“這個時候問你,有那麼點乘人之危的感覺。可是我必須得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雨荷不是偏要固執,說出來有什麼用呢?告訴他自己中了無yào可解的天絕丹;告訴他自己被天一宗追殺;告訴他自己的身份。當夜焱知道一切,他將如何自處?那不過是徒增煩惱。
夜焱翻了個身,從背後抱住她,將鼻貼在她的頭上,輕輕嗅着她的烏髮,狠聲威脅道:“到了夜裡,你的痛苦還會發作,等你承受不住的時候,遲早是要招供的,何必要硬撐呢?”
“等痛苦再發作的時候,我就再抱住你,抱住你就不覺得痛了。”蘇雨荷任由他抱着,現在既然走不掉了,留下也tǐng不錯的,一個人承受痛苦和兩個人承受,感覺完全不同。當她抱住夜焱的時候,天絕丹帶來的痛苦似乎不覺得那麼難以承受了。
夜焱可就鬱悶了“你要搞清楚,我不是你的仇敵,我是想幫忙而已,你不用和我頑抗到底吧?”
“我就要頑抗到底。”蘇雨荷自知時日無多,說是頑抗到底,也頑抗不了多久,何必爲夜焱帶來麻煩。
“這可是你bī我的,別怪我無禮了。”夜焱催動法力,一團慘白的光出現在掌心,白sè本來代表聖潔,這團光卻是無比詭異。
“你幹什麼?”蘇雨荷根本不相信夜焱會傷害自己,也懶得反抗。
“這種法術叫搜魂**,什麼也不用你說,我自然搜的出來。”夜焱也是迫不得已,承受着昨夜那樣的痛苦,醜醜仍然緘默不語,相信她是不會說的。可是夜焱又不忍心讓她繼續受罪,只好動用非常的手段。
“你敢!”蘇雨荷並不是徹底擺脫他的束縛,只是將那張天仙般的小臉轉了過來,怒視夜焱。雖然出身在惠州的名mén正宗,搜魂**這mén臭名昭著的邪術,她還是聽說過的。搜魂**即使在邪宗也被列爲禁術,一旦被施展這種法術,她所有的秘密將全部被夜焱知曉。
“那你招是不招?”夜焱就是搬出搜魂**的名頭唬人,隨便做做樣,他還真不敢動手。他倒不是怕了蘇雨荷的的威脅,只是對於搜魂**實在不太熟練,施展搜魂**的風險又極大,一個不小心就要把醜醜搞成白癡……
“你知道了又有什麼用呢?”蘇雨荷幽幽嘆息,爲了讓他不再糾纏,透lù道“我中了一種很厲害的毒,一種無yào可解的奇毒。”
“就是這樣而已。”夜焱一副你不早說的表情,但凡他稍微有些經驗,從人家的痛苦也該察覺到端倪了。
“怎麼呢?”蘇雨荷重新別過臉去,像是在享受被他抱着的感覺。
“我可以幫你解毒呀,早點說何必遭這麼多罪?你這不是自己找罪受嗎?”虧的夜焱還爲她提心吊膽了一個晚上,要知道,昨晚的醜醜當真嚇人,當真讓他覺得隨時就是離死別了。
“你連我中了什麼毒也不知道,就說可以幫我解毒?”蘇雨荷當然不相信他的鬼話,她只是告訴夜焱自己中了一種奇毒,還告訴他這種毒無yào可解!這個小連人家中的什麼毒也不問,就說自己可以解毒,豈不是太兒戲了,他難道是要安慰自己?
“我不用知道你中什麼毒,就可以幫你把毒解了。”夜焱何嘗不是如釋重負,昨天晚上真是把他嚇的半死,也心疼的半死,如今,他使勁的將醜醜抱住。
“天絕丹的毒也可以解?”蘇雨荷對於解毒根本不抱任何幻想,即便她對煉丹術不甚清楚,也是知道天絕丹無yào可解,從天絕丹的名字也可以明白。天地間可解的毒並不少見,天一宗宗主處心積慮的害她,如何會用一個可以解掉的毒,留給她解毒的機會。
聽見天絕丹這三個字,夜焱又是皺起眉頭。
“如何,現在不說自己能解了?”蘇雨荷明知天絕丹無yào可解,剩下的時日也不多了,只想安靜的度過剩下的日,當她察覺到夜焱的失落,頓時一陣愧疚,她想中途溜走,正是不想夜焱爲她傷感,柔聲的勸慰道:“不要爲醜醜傷心,就當醜醜返回惠州了。”
“天絕丹我不是不能解,我是怕來不及呀。”夜焱感覺前所未有的無力,一直以來他都是順風順水,難道老天要借醜醜告訴他,世間還有他做不到的事,還有他得不到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