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7章盡孝忠孝不孝子

河東。

『堂堂魯國之後,王族勳貴,豈能低頭諂於鷹犬乎?』

當司馬懿要求河東各個大姓豪強,必須上繳自傢俬兵的行文傳遞到了解縣的時候,在柳氏大宅之中,頓時響起了一陣的怒吼之聲!

坐在上首的柳榮一臉的怒容,『此乃柳氏之羞辱!』

柳榮不是真的就壞得流膿,而是他必須要維護柳氏的利益,否則他作爲柳氏當下的領頭人,就顯得毫無意義。

柳氏,源於柳下惠。

嗯,其實柳下惠也不姓柳。

河東柳氏和其他河東著姓,都是有一個發展的過程,而大多數的地方豪強的發展,都其實有一個比較『隱晦』的時期,不願意詳細表述。

比如河東柳氏就一直強調他們的祖先是柳下惠,但是從柳下惠之後到興起,然後再到了河東獅吼,是怎樣積累起龐大的家族財富,使得一介女子膽敢做出獅吼之事還引以爲榮,打出封建時代拳法的,絕對不是僅僅依靠其容貌。

勤勞可以小康,但是絕對不會致富。

大多數在某個動盪時期發家的地方豪強,郡縣大姓,都是不太願意分享他們的發家過程的,並不是害怕有人模仿……

河東解縣之中的柳氏,在秦朝的時候遷徙於此,一直都沒有什麼太大起色,但是在東漢末年,忽然就抖起來了,就像是那誰誰說的,早上還是一身的農夫裝束,晚上就穿得西裝筆挺,臉上就寫了兩個字。

可是柳榮覺得,這是他自己的本事。

憑本事搞來的錢,怎麼能交出去?

憑本事搞來的兵,怎麼能交出去?

柳榮的相貌,其實看起來還是不錯的,四方臉,三縷長鬚垂到了胸前。平常看起來倒也滿像是一個儒雅之士,但是當下怒氣一發,眼皮一立,三角眼就露出了兇狠之相,如同一隻兇狠的野獸。

也不怪柳榮自視甚高。在恆靈時期,因爲中央朝廷對於地方控制力的一步步下降,尤其是對於北地的放棄政策,使得北地之下的河東幾乎就是要直面北方鮮卑的侵蝕和威脅,因此河東和其他大漢邊郡一樣,最開始的目的可能僅僅是爲了自保或是生存。

就像是大多數的一代目,都是在家族,或是企業困苦的時候拼搏出來的,這是沒有錯的,也無可厚非,可是隨後在這個過程當中,或許就開始產生了行爲上的偏移……

在柳氏積攢家業的過程當中,絕對不可能用什麼溫和的手法,親善的方式,習慣了暴力之後,遇到了問題的時候必然就會下意識的使用暴力,畢竟是簡單方便直接療效好。

後來斐潛立足於平陽,但是斐潛一直都沒有對於河東的豪強下死手,主要還是針對於衛氏,所以柳氏自然也就沒有跳出來硬抗的理由。而現在司馬懿的一紙行文,就想要調集柳氏的私兵,這幾乎就是要抽筋拔骨一般,讓柳氏,主要讓柳榮無法接受。

柳榮非常清楚,河東柳氏發展到今天這個程度,沒有涉黑的力量怎麼可能達成?真以爲是勤勞的汗水啊?那都是血水!現在若是將手下的這些私兵交出去,先不說交出去是不是就等同於承認了柳氏之前的那些齷齪事情,就單說今後要怎麼繼續剝削,怎麼維持柳氏對於鄉野的壓制力?

難不成要讓那些泥腿子翻身騎到臉上拉屎?

叔可忍,柳榮不能忍!

這種人上人的好日子,一旦過上了,就幾乎沒有什麼人會願意繼續回去過苦日子。

歷史上也是如此。

河東之地在三國時期,地方行政混亂,即便是後來晉朝統一,河東三著姓也通過賄賂地方官,將河東郡上下從郡守到縣令,從縣尉到縣丞統統腐蝕殆盡。好美色者則贈送婢妾,好錢帛者就贈送金錢,將郡縣上層長吏搞定之後,然唯三著姓馬首是瞻。

雖然朝堂三令五申禁止行賄受賄,但是這個事情麼,又有幾個能像是偉人一樣將子女送往最危險的地方,真正爲了國家付出不求回報呢?但凡有一個丞相之子,或是三公子孫收了錢,卻不能法辦,所謂嚴懲嚴禁什麼的,也就是笑話一樣,到了最後就不能說不能問不能公佈不能公示。

行賄的招數屢試不爽,河東之地也就漸漸變成了私人的地盤,西晉上層八王之亂,紛爭不定,無心管控郡縣,而河東就乾脆和一些胡人相互勾結,讓胡人,或是自己就裝成胡人,侵擾地方,使得官方掌控的地區越來越小,屬於私人的地盤卻越來越大,最後晉朝官吏就只能盯着治所府衙,至於府衙之外的事情,只能睜隻眼閉隻眼。

最後五代十國之中,幾乎所有胡人建設的國家之中,都有漢人重臣……

呦西。

這就是地方豪強在歷朝歷代當中,哪管王朝更替,只要自族門楣不倒的老毛病,誰當皇帝無所謂,只要自家還能當地方上的土皇帝就成。

『司馬此番,來勢洶洶……族叔還是要多思量一二……』

坐在一側的柳孚,皺着眉,不同意柳榮的想法。

『哦?』柳榮橫眼過去,『汝意如何?司馬者,不外鷹犬也!何懼之有!』

這個時候,司馬氏還並不算是多麼出名。司馬氏對於河東三著姓來說,只能算是外地人,而且還是新來沒多久的外地人。就像是華夏很多地方,不僅僅是愛丁堡會排斥外地人,會大叫着外地狗滾出去,就連號稱自由的米帝也照樣如此一樣,即便是要做什麼事情,也是要本地人領導外地人,怎麼能讓區區司馬氏反過來指導他們呢?

更何況從某個角度來說,司馬氏還是一個兇手!是大理寺卿,是背叛了自己原本的身份,成爲了驃騎大將軍之下的忠誠的鷹犬!

這樣人的話,能相信?

對於這一點,柳孚也不否認,但是在抨擊了司馬懿的身份之後,柳孚也同樣表示,『此人亦爲能臣幹吏,深得驃騎信任,與龐士元棗子敬等出入驃騎府廳堂之中,若是忤逆其意,恐怕河東自此多事矣!』

柳孚原本是好意,但是柳榮卻認爲柳孚是在找機會故意挑釁他的權威,便是吹起胡瞪眼說道:『如今柳氏清清白白,安分守己!若是繳納私兵,豈不是自證自罪?!若是聽從司馬豎子,恐怕柳氏纔是大禍臨頭!』

說完此言,柳榮尤覺得柳孚實在是太不識擡舉,本來柳榮召集柳孚等人前來,是要讓柳孚等人附和背書的,以此來表示柳榮還是一個屬於柳氏大衆的領導人,是自由民主公正的領路者,不是讓柳孚來提什麼反對意見的!

年輕人……

呃,不對,柳孚年歲都不小了,還不懂事!

柳榮轉眼一想,便是以爲是勘破了真相,冷笑着說道:『莫要以爲這司馬千石,便是自以爲尊貴了!不過是攀附以媚求之,豈不知人盡可夫之理乎?』

『人盡可夫』這個詞麼,其實最開始是沒有什麼奇淫之意,就像是『夾槍弄棒』一樣,都是歷朝歷代老司機給開上了破路了……

柳孚是賈衢的大舅子。

這個源自於柳榮嘴中的指控,就自然是非常惡毒了。

柳孚憤然離席,甩袖而走。

『傳出話去!』柳榮朗聲而道,『柳氏上下,清清白白,爲國爲民,盡忠盡誠!一心爲社稷,兩袖皆清風!絕無蠅營狗苟之事,更無私藏私納之卒!』

『柳氏,無卒可交!』

……

……

『正所謂「持盈者與天,定傾者與人,節事者與地」,』柳孚搖着頭,『今柳氏不知滿盈當傾,不順物道,禍之不遠矣。』

在回到了家中之後,柳孚就找來了一個很年輕的客人,柳軌。

年輕歲少,所以根本沒有任何的話語權,甚至連會叫柳孚去參加的議事,都不會讓柳軌去。

誰在乎一個孩子說些什麼?

但是柳孚沒有把柳軌當成孩子看。

因爲柳孚知道,有的人就算是三四十歲,也依舊是一個被自身慾望所限制,爲了注入些十幾個小目標而沉淪的孩子,而有的或許只有十三四歲,就已經開始要揹負起整個家庭的重責,要拖拽着重負前行。

之前,他認爲賈衢是這樣的一個有擔當年輕人,然後他看到了第二個這樣的人,就是柳軌。

『柳氏欲存於亂世,當思這天人地三道,』柳孚沉聲說道,『柳氏如今如烈火烹油,傾覆即刻!驃騎雖不在長安,然遠有陰山軍馬,近有平陽重兵,皆引而不發!若是柳氏稍微……柳氏一族,皆爲齏粉矣……』

柳軌雖說聰明非常,但是畢竟年歲少了些,便脫口而出,『可是……從兄你不是……若是如此,怕是從兄就……玷污了清名……』

柳孚笑了笑。他明白柳軌的意思。

利益纔是最爲關鍵的問題,而不是情緒。

在最終決定之前,可以彷徨,猶豫,恐懼,歡喜,但是做出最終決定的,一定是相關的利益,家族纔是第一位的,其餘的個人情感可以在事後慢慢的回味,或是淡忘。

家族之中有人奔向深淵,總是要有人站出來喊出來,儘可能的挽救其他的人,即便是因此會背上罵名……

『就這樣罷,我獨自前往平陽……』柳孚低聲說道,『若是一旦有變……勿要遲疑,當以柳氏家族爲重!』

柳軌先是愕然,然後便是默然。

柳孚笑了笑,『反正我……我不過是個趨炎附勢之輩而已……柳氏之中,還是要留着些清名的人……你的名聲就很好,這就夠了……』

正是因爲有賈衢這個關係,所以他可以揹負罵名。

一般人,背不起。

即便是如此,能主動站出來揹負責任的,也是少數。大多數人都不願意承擔任何責任,只願意坐享成果。

柳軌拜倒在地,對柳孚行大禮。

柳孚攙扶柳軌而起,然後拍了拍柳軌的手臂,『我智慧一般,天賦尋常,也就只能做這些了……』

後世人或許很難理解,但是隻要稍微明白漢代的習俗,也就能明白了。

不管怎麼說,也不管對和錯,在漢代,忤逆長輩是一個非常嚴重的罪行。即便是長輩有了錯,在儒家經義之中也是要求子女兒孫必須是好聲好氣的勸說,即便是因此被長輩責罰毆打,也必須甘之若飴,而如果採取其他的手段來強行阻止,那麼就意味着一輩子沾染上惡名,永遠會被稱之爲不孝之人……

柳榮是柳孚的叔父。

柳孚不是後世之人,他沒有後世的三觀。

漢代律法當中公然允許親親相隱,作爲柳孚不管是於情於法,都是必須站在柳榮一邊,替柳榮遮掩,替柳榮說話,而當下這樣直接跳反的舉動,無疑需要極大的勇氣。

甚至在柳孚準備動身之前,都覺得自己這一趟不管是什麼結果,恐怕都無法善終了,才特意叫來了柳軌,將他爲什麼這麼做,以及主要的目的是爲了什麼,統統的告訴給柳軌……

因爲柳孚他看好柳軌。

如果將來,柳軌能夠成長起來,能成爲柳氏將來的話事人,那麼或許能幫柳孚在族譜記載的時候,多少可以公允一點,留下一兩句好話,不至於被人從族譜裡面塗黑抹去。

柳氏,不是柳榮一個人的柳氏。

次日一早,柳孚便是挑了一輛很普通的蒲車,然後帶着幾名僕從,踏上了前往平陽的道路。

河東,和周邊的長安或是司隸相比,都是顯得那麼的不起眼。

卑微的就像是在公子哥身邊的傻僕從。

從上古之時開始,河東就沒有長安或是雒陽的氣運,沒有人會選擇定都在河東……

但是河東又是得天獨厚的。

周邊的山巒遮蔽了北方的嚴寒,河水和汾水帶來了充沛的灌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也帶來了肥沃的土地,縱然是一頭鯉魚,也有躍一躍龍門的勇氣。

在斐潛掌控河東之後,在多方面的需求和妥協之下,河東已經發展得很不錯了。昔日一些被拋荒的土地,甚至連一些鹽鹼地,都被耕翻灌溉成爲了新的農田。這幾年來雖說年景有些上下起伏,氣候不定,但是整體河東大多數時間都是豐收,大豐收或是小豐收的區別而已。

道路兩邊不光有莊禾,還種着其他的農作物,麻菽粱等給河東帶來了豐厚的回報。在柳孚的路上,時不時的能聽到一些農夫在當下農閒的時候,三三兩兩的或是鋤草,或是在翻曬什麼器物,還有的就坐在田埂上閒聊,甚至還唱着樸實的民歌……

還有氣力唱歌,說明這些農夫在這一段時日內大抵是能吃一碗飽飯的。

昔日平陽的一處桃山上的桃李,現在已經遍佈河東。

柳孚所走的道路,雖說是便道,但也不比那幾條平陽官道來得差,大體上也是平整的,能容下兩輛車並行。此外田邊溝渠也錯落有致,將從河水引到這裡灌溉莊稼,供人使用……

這些事情,農戶不會自發去做的,都是柳氏家族組織人手修繕的。

解縣能達到當下的水準,柳榮父子兩人的功勞也不算是小。當地百姓也對於柳榮頗爲尊敬。若是見到柳榮經過,哪怕是在田邊歇腳的老農,也要走到道旁,朝柳榮恭恭敬敬地行禮,口稱一聲『柳公』……

沒有人想要污衊柳榮的功勳,只是柳榮自己往上面塗黑了。

河東解縣之處,能夠平穩和發展,這是有柳氏的一份功勞,但不代表所有功勞都是柳氏的。

柳孚和賈衢略有聯繫,他明白不僅僅是在河東,在驃騎之下很多地方,郡縣太守對於地方都有一些扶持,有人力或是物力上的支持,就拿那些農工學士來說,難道都是柳榮一個人搞出來的?

更何況這裡是河東,是解縣,還不是柳縣。

而且即便是柳縣,又能算是如何?

河東還有縣就直接叫皮氏的,可是當下的皮氏縣裡面的人,就是當年的皮氏麼?

那麼柳氏又有什麼能耐,柳榮又是哪裡來的膽量,竟然覺得自己在解縣可以呼風喚雨一手遮天了?又是哪裡來的信心,覺得在解縣的一聲『柳公』,就能抵禦整個的天下?

或許,就是在那田間老農的一聲聲『柳公』之中,膨脹了。

『貪慾,總歸是不足的……』柳孚輕輕的嘆息。

司馬懿的行文,只是一個警告。

可以輕,也可以重的警告。

如果認錯,那麼這個警告或許很輕……

而現在麼,柳孚只能儘可能的讓柳氏折損得輕一點。

『人心,纔是根本。』柳孚再次輕嘆,『給與解縣農夫更好的生活的,或許有柳氏的一部分力量,可是在解縣之外呢?這個天下呢?』

一個家族從弱小變得強大,不是靠做夢的。

天天光談夢想,不論實際情況的家族,或許就意味着只剩下夢想可以談了。

或許是柳榮自己覺得可以掌控一切,或許是柳孚的動作足夠快,因此當柳孚抵達平陽的時候,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什麼變化,就連平陽……

不,平陽表面上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在柳孚細心觀察之下,卻看到了不少痕跡。

準備戰爭的痕跡。

城牆上堆疊的弓弩箭矢,或許只是比平常更高一些,更多一層……

不起眼,卻很重要。

柳孚不由得有些心悸。

平陽如此,河東之中會不會也是如同這城牆上的戰備物資一樣,在不經意的時候,多了三分卻沒有引起普通人的關注?

什麼時候開始的?

柳孚竟然絲毫都想不起來。

『解縣柳氏……』柳孚到了平陽府衙之前,遞上名刺,『前來拜見長史……』

沒想到,出來的竟然是司馬懿。

司馬懿微笑着,看着柳孚,伸手相邀,『未曾想竟然是柳兄前來……莫非解縣之中出了些什麼變故?無妨無妨,請進請進……荀長史正在廳堂之中相候……』

恍惚之間,柳孚似乎從司馬懿的眼眸之中感覺到他其實洞察了一切,但是認真去看的時候,又像是什麼特別的情緒都沒有……

第1186章 理智是個好東西第2321章腳底下的黑暗第3230章 醫第九二三章 戰長安(八)第3099章相增減第1140章 風水輪流轉第八五七章 叩長安(四)第1507章 被驅使的第1691章 器文第2969章壺關亂第2515章做什麼纔是什麼第三零二章 誰之錯第一九五章 溫泉夜客第2739章 不鏽功勳第六一零章 騎兵之間的博弈第九七四章 有人歡喜有人憂第九十三章 平荊襄三策第八四五章 另一個戰場(四)第1502章 誰咳誰的丹第一一五章 到底幾個意思第2431章屬於未來的謀劃第六九六章 天黑請閉眼第1261章 兗州初定心惶惶第2584章人去樓空第八十七章 救人第2810章尋常農戶投軍喜,複種輪耕勞作忙第2360章令賊子伏誅第2570章人有三急第1997章幽北紛亂,大戲開場第2550章近鄉情怯難爲石第2277章出其不意的手段第四一八章 城南來兵第2622章移山,究竟是什麼山第三二四章 造勢第3035章老一套之中的新一套第2834章試驗田計劃第六四九章 失敗的交易第2904章命之不易,無遏爾躬第1934章士民同勞,衍生變化第1908章漢家自坑,或俗或雅第七八二章 忙碌的徐羽第五六四章 對於漢弩的改進第1925章旋渦之中,替天行道第1569章 玄旒旃第五六零章 祈求饒命的面龐第3146章 當思路遇到歧路第2209章堂堂正正第2062章不令之令,不選之選第2285章沒尾巴狗有尾巴第2414章一鴨三吃第2693章新人舊人過來人第1903章誤打誤撞,宗教拓展第1784章 人生,人神第2550章近鄉情怯難爲石第一一六章 龐統的辦法第2846章死活第2202章祈福求佑第2795章 漢中二事慎思量,羌氐胡人各肚腸第六四六章 拿得起放得下第1011章 關口之爭第1696章 儀式第2548章 恩恩怨怨何時了第一五八章 殺雞儆猴第1142章 想請的卻不來了第1667章 薛蘭的吼聲第1780章 困獸,困鬥(加更)第3159章 當氣運遇到氣量第五九一章 不再版圖內的平定縣第1831章 天下驃騎軍第1444章 金銀外交第一一二章 跑斷腿的謁禮侍者第1202章 不由自主的戰鬥第1436章 各家之經第1627章 天平的衍變第1831章 天下驃騎軍第2053章兵戰危兇,當陽橋敗第2241章養得熟的狗,養不熟的狼第四零二章 被還原的陌刀陣第1753章 好辦法壞主意第五零七章 天下大亂的開端第1798章 同衣,同袍第五四九章 各種各樣的麻煩第八一六章 將對帥(完)第2596章斐潛的取經第2547章 熙熙攘攘皆有由第1056章 初步改良飲食結構第1373章 吞天第2519章爲什麼不能戰第四零一章 綻放的死亡之花第2247章誰是誰獵人,誰是誰老狗第1124章 餓第八五二章 風雅頌(五)第2662章文章明面第1059章 農業制度的推進第3057章突襲,夜襲第1958章冀州賢良,再讀鹽鐵第二五七章 蹊蹺第一九九章 夜訪第1320章 種子第七四九章 被當成誘餌的兵
第1186章 理智是個好東西第2321章腳底下的黑暗第3230章 醫第九二三章 戰長安(八)第3099章相增減第1140章 風水輪流轉第八五七章 叩長安(四)第1507章 被驅使的第1691章 器文第2969章壺關亂第2515章做什麼纔是什麼第三零二章 誰之錯第一九五章 溫泉夜客第2739章 不鏽功勳第六一零章 騎兵之間的博弈第九七四章 有人歡喜有人憂第九十三章 平荊襄三策第八四五章 另一個戰場(四)第1502章 誰咳誰的丹第一一五章 到底幾個意思第2431章屬於未來的謀劃第六九六章 天黑請閉眼第1261章 兗州初定心惶惶第2584章人去樓空第八十七章 救人第2810章尋常農戶投軍喜,複種輪耕勞作忙第2360章令賊子伏誅第2570章人有三急第1997章幽北紛亂,大戲開場第2550章近鄉情怯難爲石第2277章出其不意的手段第四一八章 城南來兵第2622章移山,究竟是什麼山第三二四章 造勢第3035章老一套之中的新一套第2834章試驗田計劃第六四九章 失敗的交易第2904章命之不易,無遏爾躬第1934章士民同勞,衍生變化第1908章漢家自坑,或俗或雅第七八二章 忙碌的徐羽第五六四章 對於漢弩的改進第1925章旋渦之中,替天行道第1569章 玄旒旃第五六零章 祈求饒命的面龐第3146章 當思路遇到歧路第2209章堂堂正正第2062章不令之令,不選之選第2285章沒尾巴狗有尾巴第2414章一鴨三吃第2693章新人舊人過來人第1903章誤打誤撞,宗教拓展第1784章 人生,人神第2550章近鄉情怯難爲石第一一六章 龐統的辦法第2846章死活第2202章祈福求佑第2795章 漢中二事慎思量,羌氐胡人各肚腸第六四六章 拿得起放得下第1011章 關口之爭第1696章 儀式第2548章 恩恩怨怨何時了第一五八章 殺雞儆猴第1142章 想請的卻不來了第1667章 薛蘭的吼聲第1780章 困獸,困鬥(加更)第3159章 當氣運遇到氣量第五九一章 不再版圖內的平定縣第1831章 天下驃騎軍第1444章 金銀外交第一一二章 跑斷腿的謁禮侍者第1202章 不由自主的戰鬥第1436章 各家之經第1627章 天平的衍變第1831章 天下驃騎軍第2053章兵戰危兇,當陽橋敗第2241章養得熟的狗,養不熟的狼第四零二章 被還原的陌刀陣第1753章 好辦法壞主意第五零七章 天下大亂的開端第1798章 同衣,同袍第五四九章 各種各樣的麻煩第八一六章 將對帥(完)第2596章斐潛的取經第2547章 熙熙攘攘皆有由第1056章 初步改良飲食結構第1373章 吞天第2519章爲什麼不能戰第四零一章 綻放的死亡之花第2247章誰是誰獵人,誰是誰老狗第1124章 餓第八五二章 風雅頌(五)第2662章文章明面第1059章 農業制度的推進第3057章突襲,夜襲第1958章冀州賢良,再讀鹽鐵第二五七章 蹊蹺第一九九章 夜訪第1320章 種子第七四九章 被當成誘餌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