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毛’頭不笨,正如凌海東說得那樣,他確實是不想活了。
正如那句老話:殺人償命。知道自己如果把所有的罪都自己扛下來,根據法律,他絕對會被判死刑的。
與其一個人痛苦的活着,不如早點死掉算了。
這是‘毛’頭的心裡話。可如今凌海東的一席話,又讓他燃起來了活下去的願望。
誠如凌海東剛纔所說,聰明人不止他一個。當初他從喬志偉家出來之後,回頭想想確實是疑點很多,同時他心裡也是疑問重重……
“凌隊長,你真的相信我麼?”‘毛’頭擡起頭,一雙眼睛緊盯着凌海東問道。
“信!”凌海東輕輕吐出一個字,聲音很輕,但是卻透着極度的信任。
‘毛’頭沒有從凌海東的眼睛裡看到虛僞,他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其實,當我從他家裡出來之後,當我回想起時,我也感覺很奇怪,一個人在自己的家中怎麼可能不躺在‘牀’上,而是睡到地板上呢?在後來我仔細回想,可是越想越覺着不對勁,尤其是……尤其是當我‘摸’到一把刀的時候……”
“你說的是這一把麼?”凌海東拿出一把匕首,那是一把普通的水果刀,放在一個透明的證物袋內。
‘毛’頭看了看,茫然的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把。”
“你不是說你去的時候帶了一把刀子麼?放在哪裡了?”李麗突然‘插’進話來。
“是的,不過沒有用到,我在捅了他一刀之後,等我回過神的時候,我後怕後悔了,我就又爬窗下了樓,當時我很慌,正當我從‘花’叢裡竄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個人影,嚇了我一跳,我是真的害怕了,荒不着路的繞了回房後,從別的地方翻牆跑了,我帶着的拿把刀,也不知道掉到哪裡去了。”
凌海東聽完和李麗對視了一眼,‘毛’頭這次說的,和他們調查所掌握的線索基本‘吻’合,只是有一點‘毛’頭並不知道,或許他也曾懷疑過,那就是在他去之前喬志偉已經被殺了。
也就是說‘毛’頭不過是在死人的身上又補了一刀。
“你很恨喬志偉?”凌海東問道。
“哈哈,恨?!你說我恨不恨?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把他撕得粉碎……”‘毛’頭突然哈哈大笑了兩聲,面‘色’一變,猙獰般的咬牙狠狠咆哮着咒罵道,接着臉‘色’又是一變,哭了起來:“要不是這個畜生,我娘她……她怎麼可能會死。”
凌海東能夠感受的‘毛’頭的恨意和心裡的痛苦,但是對於這一點,他也是無能爲力,愛莫能助。
李麗也從‘毛’頭的話裡聽出‘毛’頭心中那滔天一般的恨,她無聲的在心底嘆了口氣,開始覺着有些同情‘毛’頭了。
“我記得你有還有個叔叔在這裡吧?”凌海東問道。
“是的,也算不上吧,只是一個遠房的親戚,當初我下學之後,是我娘託人找到他,讓我跟着他學點手藝。”‘毛’頭點點頭。
“他是叫吳羊皮麼?”
“是的。”對於凌海東的話,‘毛’頭是一點都不感到驚訝。
“‘毛’頭,你就真的認爲你母親的死和喬志偉有關麼?”凌海東突然話題又是一轉。
凌海東的思維跳躍太大了,‘毛’頭聞言一愣,有些跟不上節奏了。
“什麼……什麼意思?”‘毛’頭有些‘迷’‘惑’,突然臉‘色’一沉,咆哮道:“難道不是他麼?他欠我一年的工錢不給,如果他給了我,我娘就不會死,我也有錢可以繼續給我娘治療。”
“你先冷靜一下,別‘激’動。”李麗說道,語氣也不再那麼的冷,顯然她有些心軟了。
“好,我們先不說這個,你能否給我們說說關於你叔叔吳羊皮的情況。”凌海東道。
“我叔叔?”‘毛’頭道:“我十七歲下學之後,我娘就託人找到了他,讓我跟着他學點手藝傍身,他是個工地的小包工頭,雖然我們也算是有些親屬關係,但是並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關於他的事情我也很少過問,也不是很瞭解,其實我知道的並不多。”
“哦!”凌海東淡淡的應了一聲:“你是過了年就從老家回來了,對不對?”
“嗯!”
“你先是去了哪裡?”
“哪兒也沒有去,直接去了我叔叔家。”‘毛’頭道。
“你是第一時間就去了?還是在這裡過了幾天之後纔去的?”凌海東又問道。
“我下了火車就直接去了他家。”
“很好,你在他家呆了多長時間,能否說詳細一下,最好是能把你們之間聊的每一句話都說一下。”凌海東道。
“這……”‘毛’頭皺了皺眉。
“呵呵,如果想不起來,就先說你想起來的事情。”凌海東看出了‘毛’頭的爲難處,畢竟時隔那麼長時間,不可能都記得那麼清楚。
“那好吧!那天我下了車之後……”
‘毛’頭就從他下了火車之後開始說起,他時而停頓,時而皺眉回憶,凌海東和李麗在其對面靜靜的聽着……
“事情就是這樣的,我只在他家住了一晚上就走了,後來……後來你們就都知道了。”‘毛’頭說道。
聽完‘毛’頭的敘述,凌海東點了點頭,面無表情,他轉身在李麗耳邊低語了幾聲,李麗重重的點了點頭起身走出了審訊室。
“凌隊長,我會不會被判死刑?”‘毛’頭平靜的開口問道,他表面裝着很平靜,可是隻有他自己心裡清楚……
“那要看你的認罪態度了。”凌海東道,頓了頓他又道:“你想死麼?”
‘毛’頭聞言,愣了愣,想死麼?他在心裡問了自己一句。
不想死!他自己又給自己了一個肯定的答案。他確實不想死,因爲沒有人願意死,因爲他也怕死,他還有大好的人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他真的不想死……
“凌隊長!”‘毛’頭咬了咬嘴‘脣’:“我不想死,我要好好的活着,我不想讓我娘在地下也要爲我擔心,凌隊長求你跟法官求求情,只要讓我活着,讓我做牛做馬都可以,你問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說,我不會隱瞞的。”
說着話,‘毛’頭跪在了凌海東的面前,痛哭流涕。
“你先起來。”凌海東扶起跪在地上的‘毛’頭:“放心吧,法律是公平的,你要相信法律,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更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毛’頭點了點頭,他雖然學歷不高,但是法律他還是略懂一點的,凌海東的話不過是一句安慰,不過回頭想想,或許他還有一絲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