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鐘,黃子平和老美子、沙琅、武子華來到海邊一個偏僻的淺灘。
等了不到五分鐘,海狗叫的船已經靠岸,海狗從船上下來,把黃子平他們幾個人接上去。
出了海,安全以後,海狗才向黃子平做彙報,比如黃小淑那邊的情況,以及船要走多久,在哪上岸,在哪入境挪威等等都說了一通。黃子平只是聽,沒提什麼意見,讓他們分配好輪班,他去睡覺。
等黃子平睡醒已經是凌晨五點鐘,他跑出甲板看了一眼,大海好美,尤其天空還朦朦朧朧完全亮起來的時候。等到太陽開始升起的時候,又是另一種狀況,整個海面同一個顏色,金光閃閃。可惜風大了一些,吹在船上,一些雜物噼噼啪啪響,這些噪音令人不爽,另外就是無法抽菸。
不過這麼美麗的畫面可以拍下來,和段夢瑩分享分享。
黃子平拿出自己的手機,多角度拍了幾張照片給段夢瑩傳過去。剛放好手機,忽然老美子出現在身後,他用匯報的口吻道:“老闆,黃小姐那邊確定了一些情報。第一,菲爾先生和琳達都在法國的葡萄園,他們下一站去西班牙度假。第二,菲爾先生身邊最得力的一個助手失了蹤,不知去了哪,有可能是挪威。第三,蠍子知道了黃小姐他們在挪威,他主動聯繫了黃小姐,說等你到了以後談談。第四,KK已經在餐廳接近過宮本,記住了宮本身上的味道,但不確定這個宮本是真的還是替身。第五,我們還有一小時就要上岸,然後坐車從陸地入境去匯合小吉。”
黃子平點點頭道:“知道了。”
老美子做了一個回去的手勢:“我還得和海狗、武子華確定路線是不是安全。”
不多久,沙琅走出來,靠着黃子平隔壁的護欄:“這是我第二次走出國門,第一次去那麼遠,第一次在大海里飄蕩。風景不錯,令人心境寧靜,可惜去做的不是什麼好事。”
黃子平呵呵笑了兩聲:“沙先生似乎今天很有說話的興致,不過我覺得你還可以更直接些。”
“很具體的我不問,我就問問風險有多大,戰鬥強度有多大,會不會一個不小心就是性命攸關的事?”
“會,風險和強度,如果這個東西有十級,那就是十級。”
沙琅沒有黃子平想象中一臉擔憂,相反還比較平靜,彷彿他問這些就只是讓自己心裡有個底。
黃子平想了想又道:“給你交個底吧,我不需要你面對死亡都要兌現自己的諾言。如果我們被逼上絕路,沒辦法一起逃生,你可以自己走,沒有人會怪你。黃小淑那邊我會先和她說明,你是來保護我的,不是來給我賣命的,我想黃小淑能理解。”
沙琅沒說話,轉身往裡面走,黃子平也沒叫他,雖然很想知道自己說了剛剛的那些話,他抱有什麼樣的想法。
一個小時的時間,太陽早已經穿破海面升的老高,天空一片亮光,隨蔚藍色的水而動,水和長空一色,簡直是人間勝景。而就在這個景色美麗的時間裡,船到了陸地,一片狹隘的岸壁,由海狗帶路上岸,繞來繞去來到一個牧場後面。這四周都是參天大樹,如果不是能看見牧場,如果不是腳下面有車子走過的印記,真會產生一種身處原始森林的感覺。
這往前走着還能聽見鳥鳴,偶爾還傳來幾聲羊叫,還有狗和馬,以及一些別的動物叫聲,你來我往,彷彿在聽交響樂,只不過這演奏的都是動物而已!
空氣也是很清晰的,在車道上走着,綠色的植物,五彩斑斕的花朵,眼到之處都是美景,心情能不自覺好起來。
忽然的,老美子道:“老闆,你有沒有覺得這地方很美麗?如果有錢有時間,在這裡蓋一農莊養些牧畜、種些菜、種些花花草草,那該是過的多寫意的生活?”
黃子平道:“是很漂亮,不過我們華夏國這種地方也很多,不需要來那麼遠。”
武子華問海狗:“我們沒走錯方向吧?”
海狗拿出地圖確認了兩遍道:“沒錯,走兩公里繞過了牧場會看見一條公路,就在公路上面等。”
黃子平道:“不是說要入關嗎?”
海狗道:“這些歐洲國家一簽就能走多國,我們開車過境的時候可以籤,很方便。不過我們要分開,等會老美子和老闆你一起。”
沙琅道:“我和誰一起?我不是應該一直帶在黃先生身邊嗎?”
海狗又道:“過了關再匯合,人越少越不起眼,否則宮本很容易知道我們的行蹤。”
幾個人在風景如畫的路上走了兩公里以後,果然見到一條公路,很嶄新。他們就在公路邊上等了大概五分鐘,已經看見一輛車開過來。這是一輛半新的中巴,車身滿滿都是廣告畫,看上去一點都不和諧。
咯吱一聲,中巴停在衆人面前,放眼看進駕駛座,能看見小吉,她臉無表情說了一聲上車,隨即所有人上車。
黃子平站在駕駛座旁問小吉去市區要多久?小吉說二十分鐘車程,過境則是八分鐘左右,手續比較簡單,因爲他已經搞好某個部門的邀請函,他們只需要提供護照做一個簡單登記,不會有問題。黃子平聽了放心了,問黃小淑的動向,以及蠍子那邊的情況。小吉還沒回答完全,忽然前面的支路竄出一輛豐田越野車攔住去路,小吉只能急踩剎車。
車輛停穩,每個人都全神戒備,小吉甚至拿出了手槍。嚇黃子平一跳,因爲那是他的槍,五號送的象牙槍,他給了黃小淑,沒想到黃小淑竟然給了小吉。這不科學啊,黃小淑那麼吝嗇的人怎可能把槍給小吉?不過這個環境也沒空思考這些問題,他也要注意着越野車的情況,這是半路攔截,肯定有事情。
不過隨着越野車的車窗打開,黃子平隨即放下了心,因爲能看見車裡面的是蠍子,而且就他一個人。
見黃子平要開門下車,小吉道:“老闆你不要去。”
黃子平道:“沒問題,如果是伏擊我們,可以再等上幾秒鐘直接撞飛我們,你看側面可是懸崖,掉進去肯定得掛,開門吧!”
小吉遲疑了一陣纔開門,沙琅和武子華、老美子他們都想跟着下車,黃子平沒有允許,道理很簡單,蠍子就一個人,好幾個人下車,不妥,顯得心虛。
最終是黃子平一個人下了車,站在車邊,蠍子沒下車,遠遠對黃子平道:“黃先生,我們需要談談。”
黃子平道:“你下車,我們樹林裡面談。”
“你是不信任我啊!”
“你在半路攔截我,黃小淑知道嗎?”
“不知道。”
“黃小淑都不知道,我如何信任你?信任是相互間的你不知道?”
“對。”蠍子打開車門下車,雙手放在外面,表示什麼東西都沒帶,“走吧!”
“不用了,就這樣談。”黃子平也就試試他,跟他進樹林,黃子平還沒瘋掉,他身手那麼好,找死呢?“你想幹嘛?”
蠍子走到黃子平身旁看了車上的人一眼,似乎在分辨這些人是不是都能信任,有了肯定的答案才道:“我覺得你不該來挪威。我知道你們的目的,宮本。我無法告訴你很多,我希望你們能走,因爲現在不是一個好時機。”
“你不說清楚,我不可能走,我已經過來。而且已經做好計劃,我必須做這個任務。你說清楚吧,這件事是不是和菲爾先生有關?”
“和菲爾先生不算有關,只是和一個菲爾先生都怕的人有關,你惹不起。”
“誰?”
“不能說。”
“那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
“我知道你在這裡上岸,那個人肯定知道,指不定就在前面等着。你去,很可能沒有命,你何必呢?”蠍子一副很糾結、很擔憂的表情,“我不是在恐嚇你,真有可能是這種情況,我是爲你着想,畢竟我們之間有交情,和我老闆無關的交情。”
“聽這意思,不是你老闆讓你來告訴我這番話?”
“不是。”
“你老闆不知道?”
“不知道。”
“那我就不明白了。”
“你低估宮本,你可以這樣想想,你們那邊的人比你有實力的不少吧?雖然不一定有比你的身份適合做這些的人,但身份有時候可以創造,既然這樣爲何要讓你來?這裡面有問題。我想的問題有兩個,第一個,可能你掌握的東西有人需要,所以導致這種結果。第二個,利用,徹頭徹尾的利用,一切都假,宮本不是你想的、你得到的情況顯示的那樣,而是更恐怖,更惹不起,搞不好要弄出來國際事件。”
似乎蠍子說的這些話不是沒可能,他是一直在打仗的人,對這種事的眼光很敏銳。可自己就這樣不去了嗎?不行,這個任務已經開始,開弓沒有回頭箭,哪怕前面是地獄火海,還是要闖,否則回去也是沒活路:“蠍子,你說的這些理由不太足夠,如果你希望我回頭,最好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