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回到自己的診室休息間,躺在牀上,黃子平給段夢瑩打了個電話,確定了她的安全後才睡覺。沒想到的是,剛睡醒上了一會班就接到白九的電話,他說他們那邊出了問題,回程的車子在出城口被攔,段夢瑩被人抓走。而抓她的人,說的是日語。
黃子平火氣大啊,張嘴就罵:“他媽的,你們三個人,一個殺手,兩個特種兵,怎麼可能讓對方成功?”
“對方身上捆了炸彈,手裡拉着保險,我們不敢怎麼動。炸死我們沒關係,如果炸死老闆娘,這後果……”白九沒有往下說,轉而道,“老闆娘身上的定位器遭到了干擾,我們正順着他們離開的方向追。已經通知過總部,你給黃小姐打個電話吧,趕緊增援我們,一起把老闆娘救回來。”
“對方說的日本話,看着像日本人嗎?”
“像。”
“不是周妍的人?”
“不大像,孔玲燕在查監控,你問她最好。”
黃子平噼啪掛斷電話給黃小淑打過去:“黃小淑你那邊現在什麼安排?”
黃小淑道:“家裡只留了幾個人,別的全部過去。你別擔心,這種事有黃金時間,幾個小時,這幾個小時我們能追蹤到就不難救。”
“那些是日本人嗎?”
“看情況是,孔玲燕正在調取附近監控。我現在想問你的是,要不要報警?”
“你覺得呢?”
“過了黃金時間再報,但能告訴五號,讓五號幫幫忙。我來打這個電話吧,你回來。”
“我回去幹嘛,我和小吉過去省城……”黃子平邊開門往外面走邊道,“搞清楚周妍和周星雲在什麼地方,還有那個坦克女,主要是她。如果她不和周妍、周星雲其中一個在一起,肯定這事和他們有關。”
“知道……”
“要快。”
黃子平掛斷電話和小吉一起快速出醫院,上車,和白九保持着聯繫往省城跑。
路上小吉問:“老闆你要給周妍打個電話嗎?”
黃子平搖頭道:“不能打。”
“你打過去應該能有個結果,她不接就是她,她接了問她也露出破綻。”
“她敢做,當然就先想好。我不是怕的是她,反而怕的不是她。那樣的話,角色調換,她佔上風……”這個問題黃子平剛上車就一直在想,能不能打這個電話?其實說真心一句,他並不認爲是周妍,她敢嗎?從上午來電話的語調看,應該不敢纔對,除非那是表演,現在她的咽喉可是被掐住了好不好?
小吉繼續道:“不打算告訴你丈母孃?”
“暫時不說。”
“你覺得對方會傷害老闆娘嗎?”
“威脅我而已,等他們安全了以後吧,電話會打過來,我們要趕在這之前把人找到。”
談何容易!但這種話小吉不敢說,她也不再說別的話,專心開車,在高速上狂飆。
下午四點鐘,黃子平見到了白九,地點是省城第一峰山背,他們找到了對方用過的車子。
車子就被丟棄在路邊,黃子平走近往裡面看了看,已經被翻過一遍,他問白九有什麼發現?白九搖頭道:“沒有,很乾淨。”
黃子平轉移目光四周觀察,四周都是山:“他們進了山?”
韓國佬道:“黃小姐說有可能是障眼法,讓我們原地待命。機房正在看附近的監控,看看有行蹤沒有,如果沒有,應該是進了山。”
小吉指着東南面的山道:“如果進了山,可能去的是那個方向。”
黃子平順着小吉的手指看過去:“山高林密,兩座山之間靠的又近,中間應該很小,是條山谷,打算伏擊我們嗎?”
“我覺得是,不然現在都沒來電話?”
“等吧!”黃子平很耐心的說,其實內心特別急,特別煎熬。他走遠幾步給黃小淑打過去,“黃小淑,監控看完沒?”
黃小淑道:“孔玲燕她們在看,我看地形。”
“有什麼想法?”
“已經兩個小時,對方沒給你打電話顯得很詭異。”
“我們追那麼緊,他們應該還沒走遠,來不及佈置,所以你不要拖時間。”
“你先等一等……”黃小淑掛斷了電話。
黃子平走回去,韓國佬給他一副通訊工具,他掛上等了兩分鐘左右,黃小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監控已經看過,沒有發現。我猜對方肯定進了山,而這是一個局。張大山我已經派了出去,帶了他的百份之九十的人,分別去堵四面的公路。小吉,你把人分成四個小組,自己安排進去,地圖的危險點我標註好發給你。”
小吉道:“知道了……”
“武器在韓國佬的車裡,儘量不要用。”
“知道。”
“行動吧!老闆你跟着小吉。”
黃子平說了一聲知道,讓小吉趕緊分組,她跟着小吉和丁丁、黃重一起走。
走了幾分鐘,五號打來電話,頭一句就道:“你自己有猜測這是誰做的嗎?周步芳還是周妍?或者八夜會那些人?”
黃子平道:“暫時來說,都有可能,沒有誰的嫌疑比誰大,是合作都不一定。反正現在沒有情報能說明,如果只是周妍,她敢玩這樣的招。”
“風頭火勢的時間爲何出門不自我保護好?”
“對方身上綁了炸彈,我的人都不敢動。”
“真窩囊。”五號哎了一聲,“沙琅現在過去你們那邊,武子華和他一起,半個小時就到。”
黃子平掛斷電話,讓小吉聯繫沙琅分派任務。
再走了幾分鐘,黃小淑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老闆,我已經確定了周星雲的位置,他在省城省委大院他舅舅一個發小的家裡。”
黃子平道:“當官的嗎?”
“是。”
“周星雲是去做客?”
“這些不知道,昨晚已經去,現在還在,沒打算走的意思。你看這像不像找庇護,省委大院我們無法進,亦不敢進。”
黃子平正要回答自己也有這種感覺,口袋一陣顫動,有來電。拿出來看了一眼,是國內的號碼,連忙和黃小淑說了一聲有電話,然後接通:“你好,我是黃子平。”
電話另一端先傳來的是笑聲,熟識的笑聲:“黃子平,別來無恙吧?”
天啊,是周步芳,黃子平強忍住撕碎他的衝動道:“你應該對我身邊周遭這些事知道的很清楚,別問這種廢問題。”
“禮貌還是要有。”
“你打這個電話的目的,說吧,乾脆點。”
“我的目的很簡單,你的未婚妻被抓跟我無關,你知道我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招,禍不及家人,我跟你說過。”
“我憑什麼相信你?”
“周妍我還真看不上。最主要是我有耐心,我可以等,和你一對一,不需要誰幫助。”
“拉倒吧,前陣子你做的什麼事情?”
“不是成功了嗎?你現在後院亂如馬蹄印,又有豺狼、又有猛虎,沒空顧及我。僅僅這個目的而已,我還真不希望他們滅了你,因爲我要親手消滅你。”
這是周步芳給自己打電話的原因?坦白說,黃子平不知道要不要相信。按理說這些理由應該可信,但周步芳這個人不可信。糾結了好幾秒,黃子平道:“你在哪?”
“告訴你無妨,南美。三個月吧,你等我三個月,我讓你雞犬不寧。當然你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把你的後院擺平以後來打我,只要你有這能力。我也建議你這樣做,否則等我壯大了以後,你跟螞蟻差不多。”周步芳呵呵笑了兩聲,“最後提醒你一句,周妍可能是聲東擊西,她敢在這個階段對付你,鐵定是有盟友。你得看好自己的大本營,活着,等我取你的狗命。”
嘟嘟兩聲,電話掛斷。
黃子平愣了好一陣,給黃小淑打過去,把周步芳說的話說了一遍。
黃小淑聽完思考着道:“我覺得可至少有一半可信,坐山觀虎鬥。”
黃子平道:“他分析周妍的心理,我覺得很對,這階段比較特別,五號也說了周妍沒盟友不敢對付我們,她玩不起。”
“周步芳,我們暫時不考慮,除非我們完全被打爛,否則他不會進來。我們先專心對付周妍和八夜會,肯定周妍和八夜會合作了。我有個主意,你給司徒打個電話,做出一種周妍已經賣了他的假象,是周妍告訴的你這些,分化他們,然後逐個殲滅。”
黃子平有這樣想,但這裡有個前提,首先得了解清楚他們的計劃,否則說不出一個模樣,司徒不會相信,那樣就完全沒有分化的效果,反而會加速他們的行動:“我先想想吧,你重新安排我們的人,大本營,我很擔心。”
黃小淑嗯了一聲:“我有想法,必要時,我會在周遭鬧些事出來,讓警察間接保護我們。”
“這主意不錯。”
“你們走到什麼位置?”
“你看不見嗎?”
“我不在機房,我想出去,陸慶祥不讓。”
“聽她的吧,我這邊有消息會第一時間聯繫你。你看好大本營,必要時給我丈母孃打電話,和生產基地聯手。”
“知道。”
“先這樣。”黃子平掛斷電話追上小吉,告訴她周步芳來過電話,說過的話,以及自己和黃小淑商量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