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管束!
便見衆人全在地上痛呼着,翻滾着,原本還得意洋洋的面容此時盡顯蒼白與痛楚。看到這一幕,那院外圍着的衆人看向唐心的目光頓時就變了,他們原本就聽說她不是簡單的人物,不知從何而來,突然出現在宗門之中,卻能直接成爲內門弟子,而且在極短的時間裡還成了成峰主的親傳弟子,這樣的人物,又豈是一般人可以隨便得罪的?
如今看她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是讓衆名弟子哀嚎連連,更是心驚,對她又是敬畏又是尊崇,強者,無論在什麼地方,無論是男是女,都是令人尊崇敬佩的。
而一旁的洪權勝和杜棋則怔怔的看着她,洪權勝倒是回神回得快,迅速的來到她的身邊,沒個正經的揚起的笑臉衝着她嬉皮笑臉的道:“唐師叔!見到你真是太好了,你又救了我一回了,這救命之恩當是以自相報,從今往後,我便是你的人了。”說着,還朝她眨了眨眼睛,只是,那微腫的臉再配上那副神情,卻是古怪得很,讓人見了都忍不住的噴笑出聲。
唐心嘴角一抽,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杜棋,道:“把傷處理一下,如果下回有人敢對你們動手,就給我還回去,打不過,就找我。”不大不小的聲音,卻是透着一股冷意與威儀,她的話一出,周圍的衆人名弟子看向洪權勝和杜棋的目光又是羨慕又是妒忌,她言下之意,便是說他們兩人是她的人了,誰敢跟他們過不過,得罪的,便是她唐明月了,估計,今日之後,就算有人想找他們的麻煩,也得掂量掂量了。
“知道了。”洪權勝喜上眉梢,衝着一旁那還呆愣着的杜棋眨了眨眼,見她還愣着,便上前拉過她,對唐心道:“唐師叔,我們找個清靜一點的地方說話吧!”
“嗯。”唐心點了點頭,瞥了地上的衆人一眼,便與他們兩人往外走去,來到了一處清幽的小道上,幾人在草地上坐下。
“唐、唐師叔。”杜棋好半響才緩過神來,諾諾的喚了一聲,看着她的目光有着尊崇。在半年前,眼前的她還喚着她師姐,半年後,她卻是喚着她師叔,她的成長,真的好快。
唐心露出了一抺淡淡的笑容,從空間中取出了藥給他們兩人:“擦一下吧!現在宗門亂成這樣,到處都是欺壓的事情,到處都是以拳頭武力論強大,我剛回宗門,這一天看下來,也是驚訝不已,剛剛去了煉丹峰,那裡也是亂成一團。”
兩人一邊聽着她說話,一邊拿着那藥擦了擦嘴角和微腫的臉,感覺到那股冰涼在臉上散開,原本火辣辣的地方緩和了一些,便也開口道:“現在都這樣,宗門裡太亂了,有的見無法約束,便下山去了,也有的峰主閉關未出,現在這事,門主又沒回來,也不知如何是好。”
“呵呵,聽說唐師妹回來了,特意來一見,唐師妹,許久不見,近來可好?”一輕清雅的輕笑聲傳來,幾人聽到那聲音,擡頭看去,只見,一名身着錦衣藍袍的男子一手負於身後,一手放於身前,邁着優雅的步伐往這邊走來。
“上官海棠?”唐心挑了挑眉,這個與傅凌天的名聲一樣響亮的男子,她也只在挑洞府那天見過一面,後來倒也不曾見過,沒想到他倒尋來了。
“唐師妹還記得我,海棠甚是歡喜。”他露出一抺儒雅的笑容,如星辰般的雙眸,閃亮的看着她,邁步走向,來到她的面前,也學着她的樣子,盤膝坐下,與她面對着面。
看着面前坐下的男子,唐心眸光微閃了一下,問:“你最近一直都在宗門裡?還是下山了?”
“不久前接了個任務下了山,前兩日才歸來,一聽唐師妹回來了,便過來見見你,沒想到……”他的目光在她的身上轉了轉,眼中劃過抺幽光:“短短几個月,唐師妹進步如此神速。”是的,她,讓他很是驚訝,聽聞她歸來了,他不由的想來見見她,看看幾個月的時間,她的修爲有何進展,而且宗門最近又亂成這樣,她又是何種心態和目光在看待着這宗門的事情,卻不想,讓他震驚的是,她的修爲竟然提升得這樣的快。
如果他沒記錯,他記得,當日她出現在宗門時,似乎,還只是一名仙帝巔峰的修士罷了,如今,卻已經是……
“碰巧遇到機緣罷了。”她淡然的笑着,看着他,道:“上官師兄是宗門裡的姣姣者,如今宗門這副模樣,上官師兄難道沒有點什麼看法?”
旁邊的洪權勝兩人一聽,心下有些訝然,看向唐心,又看向上官海棠,隱隱的猜到她想說些什麼,只是有些詫異於她的膽大,畢竟,宗門裡,還有長老他們在,就算宗門裡內亂,再怎麼樣也輪不到宗門的弟子出手治亂,而她開這個口,莫不是想要整頓?
“呵呵,唐師妹果然是聰明人,與我想到一塊去了。”上官海棠毫不意外的笑了笑,道:“我等身爲玄清宗的弟子,宗門之亂,又豈可袖手旁觀讓別的門派看了笑話?雖然說門主如今不在,但,長老們已經放了信號讓門主回來,相信再過不了多久,門主自會歸宗,而在此,我確實是想要集聚宗門的精英弟子和親傳弟子們,配合着各峰峰主,把宗門清頓一下。”
唐心眸光微閃,定定的看着他,突然間站了起來,輕彈身上的白衣:“我已經讓人請了幾位長老去主峰,既然這樣,上官師兄不妨一道去看看吧!”
“好。”有些異訝於她的雷霆手段,畢竟,她纔剛回來,卻已經着手宗門的事,確實是讓他驚訝,當即,也站了起來:“我便與唐師妹一道去看看,說起來,也許久未見傅師兄了。”
洪權勝和杜棋見了,也跟着站了起來,道:“我們也去。”
“走吧!”唐心看了幾人一眼,便邁步往主峰而去。
另一邊,幾名長老和執律院的長老和主事在聽到說竟然是記成峰主座下的親傳弟子請他們前去時,第一個念頭想的便是傅凌天,於是,他們幾人商量了一下,便也一道前去,可到了那峰上時,從傅凌天那漠然的神情中才知道,似乎,叫他們來的不傅凌天,當下一個個都幹瞪着眼。
“怎麼回事?不是傅師侄叫我們來的嗎?”一名長老開口問着。
“傅師侄?你師尊怎麼樣了?最近有沒好點?”另一名長老則轉而問着成峰主的身體狀況。
傅凌天看了幾人一眼,依舊用着那淡漠的聲音道:“我師妹今日回來,幫師尊看過了,說是中了千年引。”聲音一落,便斂下了眼眸,沒再說下去。
“千年引?怎麼會?這不是禁止煉製的古老藥物嗎?成峰主怎麼會中了那樣的藥?”一名長老聞言,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畢竟,到了他們這個歲數,見多識廣,不可能沒聽說過千年引這三個字,只是,他們沒想到這個不被煉製的藥物竟然會面世,而且還讓他們宗門中最爲出色的峰主都不小心中了那藥。
“她能診得出來,可有辦法解?”一名沉默着長老眼睛微亮的看着傅凌天,畢竟,當日他們讓煉丹師們爲成峰主診斷,可卻無人能知道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而成峰主的那名弟子竟然知道,莫不是說,她的醫術很是高明?
“師妹沒說,但,她說會想辦法。”傅凌天說着,看向了一旁的三名記名弟子,道:“是師妹讓你們請幾位長老過來的吧?她可有說何時歸?”
幾人見他問個話,當即恭敬的道:“唐師姐說她一會便歸,想來,應該就快回來了。”
“那丫頭請我們來做什麼?”另一名長老開口說着,看向了另外的幾人,而旁邊的幾人,卻並沒有開口,而是各自思忖着。
“咦?那丫頭來了,嗯?那不是上官海棠嗎?怎麼他也來了?”一名長老看到那出現在不遠處的幾人,尤其是在看到前面的兩人時,眼睛一亮,那兩人真真好生出色,女的飄逸絕塵,男的清雅出衆,而且兩人還是絕對的實力派修士。
聽到他們的話,傅凌天也朝那幾人看去,看到上官海棠與唐心一起來時,眸光微閃了一下,目光盯着他看了一會,便移開了,落在旁邊的那抺白色身影身上。
“見過幾位長老。”幾人齊齊一行禮,繼而擡頭看向了他們。
“嗯,無須多禮。”幾位長老擺了擺手,不甚在意的說着,目光落在唐心的身上,問:“是你請我們來的?是有何事?”
唐心邁步走上前,來到幾人的面前,開口道:“敢問幾位長老,可知門主最快何時歸?”
一句話,卻把他們給難倒了,門主在外,誰知他到底何時能歸?再說,就算是看到信號,只怕要回來也得花不少時間,這時間的問題,他們還真不好說,只是,頓了頓,幾人相視了一眼,其中一人便問:“你問這做何?”
唐心微微一笑:“我今日歸宗,卻不想,幾個月前還宗規甚嚴的玄清宗,短短的時間,竟是亂成一團,宗主外出未歸,峰主有的閉關修煉,有的下山離峰,也有的重傷昏迷,宗內弟子竟到峰中搶掠東西,互相欺凌,着實令人震驚,雖我說只是一小小弟子,但,見宗門如此,卻也於心難安難道幾位長老就想因門主未歸,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宗門內亂?被別的宗門看笑話?”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卻是聽得幾位長老羞愧萬分。
她說的事情他們自然知道,只是,卻無法實施,因此才讓宗門裡亂成了一團,可這,他們又有何辦法?這宗門內的弟子,不是有着一些峰主罩着,就是背後有着強大的勢力和家族,他們罰輕了,他們卻視規距如同虛設,罰重了,卻又不好跟他們身後的家族和勢力交待,着實是難爲他們。
而傅凌天聽了她的話,斂下的眼眸擡起,朝她看去,問:“師妹想整頓宗門?讓宗門恢復原來模樣?”
“師兄認爲如何?”她看着他,問着。
沉默半響,傅凌天這才吐出了一個字:“難。”
是的,想要整頓宗門,讓宗門內的弟子規規距距的行事,恢復原來的狀況,確實是難,還是極難。因爲如今主事的人都幾乎不在,真正管事的人一個也沒有,而且,有威攝力的人沒出現,這個時候,除了門主站出來之外,無論是誰,只怕都不會有人心服口服,更不會有人去聽從宗門之令,因此,想要整頓,讓宗門恢復如常,只一個字,難。
聞言,唐心卻是輕輕的笑了笑,目光掃向那一旁的幾名長老:“幾位長老覺得呢?”
幾人聞言,也不禁擰着擰眉頭,道:“確實不易,如今除了門主之外,只怕,無論是誰站出來,也無法令宗門的人信服,要不然,我們幾人也不會如此束手無策了。”說着,幾人不禁輕嘆了一聲。
聽到這話,她脣邊的笑意越發的加深了,看向衆人,道:“難?不難,有心,便可做到。”見他們聽了她的話後,臉上浮現愕然的神色,她再度開口,道:“本來我一小小弟子,是不必費心這事的,但,宗門內亂,峰主中毒,以及我師尊重傷,這些事情只怕都是有所牽聯的,如果我沒記錯,再過半個月,便是門派之間的切磋,雖說是切磋,但,天界幾個宗派表面和睦,可誰又能說,他們不會趁着這個時候生事?如果什麼事情都等到門主歸來,只怕到時就算是門主歸來,也做不了什麼,因此,我建議,儘快整頓宗門,讓宗門恢復原來的模樣,幾位長老乃宗門之長,自然責無旁貸。”
聽着她的話,衆人一臉的怔怔然,可怔愕過後,卻是一臉的凝重,因爲,他們知道她說的不無道理,門派之間哪有長久的和睦?此時若不多加防備,只怕待驚覺時爲時已晚,而且,宗門會在這會出事,確實讓他們不得不擔憂。
“那依你之言,此下,應當如何?”一位長老當即問着,心中隱隱的有些期待,期待着,她的意見與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他們記得,門主曾說過,此女,絕非泛泛之輩,饒是他活了幾百年,也不曾見過一人與她那般的令人無法窺透,別人無法做到的事情,在她的身上,卻沒有一定的不可能。
“明日讓宗門的弟子全集合起來,不遵守宗門規距者,嚴懲不貸!”她微仰着頭,目光直視着前方,清冷的聲音透着一股威儀,渾天而成的王者氣息,尊貴異常,讓人不由自主的臣服着,及信服於她。
傅凌天和上官海棠兩人的目光灼灼的看着那一身白衣的她,在她說話間,那眉宇間的神采與自信,還有那股渾天而成的威儀與尊貴的氣息,竟是是他們感覺到她是那樣的高高在上,就彷彿,她生來本就是凌駕於九天之上的神女,風華萬千,令人仰望敬畏又震撼着世人。
除了他們這幾人,並沒有多餘的人知道,他們都在商量着什麼,又說了些什麼,但,幾人中,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他們潛意識的以她爲首,以她的話爲令,聽她的安排而安排……
直到,次日,清晨,宗門的鐘聲響起,一聲聲的敲響着,震得衆人心頭髮慌,也讓原本各散懶的衆名弟子心神一震,幾乎是不約而同的起身往宗門集合之地走去。凡是宗門的弟子,自然知道,宗門的鐘聲響起是爲召集號,一聲聲的鐘聲從高處傳來,迴盪在宗門的每一個角落之處,整整,九道鐘聲,當九道鐘聲落下之時,集合之地已經聚集了上萬名弟子,這裡,包括了內門弟子和外門弟子,只是,外門弟子卻站在另一處較遠的地方罷了。
“怎麼回事?怎麼突然響起九道召集鐘聲?”
“也不知是誰敲響了鐘聲,這大清早的,到底想做什麼?”
“宗門這幾個月來都沒敲過這鐘聲,怎麼就今天敲響了?是不是有什麼大事發生?”
“能有什麼大事?現在宗門裡亂成這樣,還能有什麼大事?”
“咦?你們快看,各峰的峰主都出來了,除了那些閉關的之外,剩下的幾個都出來了。”
“嗯,執律院的人也都來了,到底是怎麼了?看那架勢,怎麼感覺有些不太一樣?”
“能出什麼事?宗門門主又不在,以往主持大局的成峰主現在又昏迷着,眼下宗門裡就沿個能主事的,而且其他的峰主有的不想管事的直接閉了關,有的下了山,今天這樣也不知是誰在鬧,到底是想幹什麼?”
“別吵了,快看,幾位長老也來了,咦?那是上官師叔和傅師叔他們,他們兩人倒是很少見出現,這會也來了,旁邊那個白色衣裙的不是成峰主的親傳弟子唐明月嗎?她不是下山歷煉了嗎?什麼時候也回來了?”
倘大的廣場中,站着近萬名弟子,數之不久的衆人,一眼掃去,看到那一個個冒着的腦袋,以及那一個個穿着不同顏色衣服的弟子。因爲最近幾個月沒怎麼管,內弟弟子在宗門中便也不穿宗站衣服,竟穿起了他們平時裡的錦衣華服,如今一眼看去,還真的亂七八糟什麼顏色都有。
幾名峰主坐在一旁的座位上,看了幾名長老一眼,虛行了一禮,便也沒怎麼搭理。幾位長老也沒去理會他們,而是由大長老走上前,在底下衆人的目光中,用着蘊含着靈力氣息的聲音說着話。
“衆弟子聽着,無規距不成方,門主下山未歸,成峰主又昏迷着,還有一些峰主閉關,一些下山歷煉,如今宗門可說是一團亂,我們幾人爲宗門長老,實在是愧對門主重託,放任着這麼久不管,今日敲響宗門的鐘聲,召集衆名弟子在此,是想告訴你們,從今日起,如果誰不按宗門規距行事,一切嚴懲不貸!爾等可聽明白!”
蘊含着靈力的聲音迴盪在宗門的每一個角落,清晰的傳入了衆名弟子的耳中,聽到這話,衆人皆是一愣,繼而有的更是嗤笑出聲,緊接着,原本還靜寂着的廣場更是如同熱鬧菜市場一般,全在底下議論了起來,甚至,還有一些較爲囂張的弟子更是當面出言嗤笑。
“長老,你莫要說笑了,眼下宗門何人來主事?宗規又由何人來執行?執律院的人不早被人打趴了嗎?剩下的那些人也想管着我們?我們的師尊又沒說我們什麼,我們又爲何要聽令於你?想要堂堂內門精英弟子,久學成才,如今這般自在行事,纔是我輩風格,說什麼宗門宗規?那已經是可有可無之物,各位師兄師弟們,你們說,是不是啊?哈哈哈……”
挑釁的聲音帶着張狂,那名弟子似乎不懼於幾位長老,就那樣揚聲大笑着。臺上,後面的幾位長老眯了眯眼,厲聲喝道:“你是哪個峰下的弟子?精英弟子?就你這樣也配成爲我玄清宗的弟子麼!”
聞言,那男子一怒,當即提氣一躍而上,上了那臺上,微擡起下巴,一臉得意的道:“我乃青河峰林峰主的弟子!更是大家世族裡的貴公子,如今不配成爲玄清宗弟子了?”
“放肆!”厲喝聲從大長老的口中傳出,他眯起了眼,黑沉着臉,一臉威嚴的怒視着他:“這便是你一小小弟子對宗門長老的態度?以下犯上!來人,給我拿下!”
“你敢!”
“我堂堂玄清宗大長老,有何不敢!”
就在厲喝聲下,兩名執律院的弟子上前要將人拿下時,卻傳來了一聲壓抑着怒氣的聲音。
“大長老,劣徒雖不才,卻也是我林某人的弟子,大長老想要發威,又何必挑我青河峰的人下手!”原本坐着的一位峰主站了一起,一臉的怒容,來到那名弟子的身邊,明顯的便是要護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