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 初賽
宗門外,衆人眼中的那個人,一襲白衣飄飄,氣質清雅絕塵,美麗不可方物,眉宇間,清眸中,傲氣凜然,尊貴的氣息渾天而成,每一眼,衆人眼中皆掠過一絲驚豔,再看一眼,心中卻不覺間有着一絲拘束,甚至,不敢去對上那雙清冷淡然的眼眸,眼前的人雖然是一名女子,雖然看起來年紀尚輕,但,他們卻莫名的有種不敢褻瀆的念頭。
宗門內,唐心的目光掠過那前面的幾個宗門的領頭人,暗暗的打量了一番後,這才邁步上前,而她身後的衆名核心弟子則自動的分兩邊站立而開,讓出了中間的一條道來。
“玄清宗成峰主座下弟子,唐明月,見過各位峰主。”清冷的聲音帶着一抺淡然的從她的口中傳出,只見她微微拱手一禮,禮數週正,舉止優雅大氣,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來。
“呵呵,沒想到玄清宗短短的時間裡竟然出了這麼個風華無雙的弟子,真真是玄清宗之福啊!”一名中年男修笑着出聲,目光帶着欣賞之意的落在唐心的身上:“唐師侄,我姓沈,乃古劍宗峰主,與令師是多年好友了,聽聞他收了個好弟子,今日一見,果然是非同凡響啊!”
聞言,唐心露出一抺淡淡的笑意,朝他拱手一禮:“沈峰主過譽了。”說着,看向衆人,道:“門主以及衆位峰主已經在裡面等候各位,請隨我來。”聲音一落,便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請!”
後面的衆位峰主相互說着,看了那分兩排而立的整齊而氣勢不凡的宗門弟子一眼,衆人心下暗暗詫異。聽聞玄清宗幾個月前內亂難平,幾乎可以說宗門內的衆名弟子毫無規距可言,而今看到這宗門的弟子,不禁暗忖,莫非消息有誤?且不說這些人原本如何,但單憑眼前他們眉宇間的神采,以及那一身的修爲和氣勢,就絕非一般弟子可比,玄清宗,果然不愧在幾個宗門中有着不可撼動地位。
跟着前面那抺白色的身影往裡面走去,所走之處,兩邊都規規距距的站着兩排宗門弟子,一個個禮數週正,讓人挑不出毛病來,而且這一路分站兩排的弟子更延伸至比試場地所在,整個宗門所見之處,一派平和之態,根本沒有先前所傳的那種所謂的內亂。
此時,衆人邁步而行,心下卻是暗忖着,如果消息沒有失誤,那麼這宗門就應該在近期整頓過,只是,他們也聽說了,玄清宗的門主離開宗門有數月之久,也是前些天才回來了,莫非是門主整頓的?
而在衆人當中,那走在一名中年修士身邊的辛堯此時眯了眯眼,饒有興趣的看着前面那抺白色飄逸的身影,目光放肆而大膽的在她的背影上流連着,眼底,暗光流動着。
好一個神秘出色的女子,自那一日見過她後,他命人去查探她的消息,所得的結果竟是大大的出乎他意料,這樣出色的一名女子,他居然查不出她的來歷,更查不出她背後是否有什麼勢力,不得不說,越是探究,越是好奇,這個女人,徹底的引起了他興趣。
同樣的,這一行的幾個宗門的人不泛在打量着前頭那抺白色身影的,只因此女過於出色,無論是氣質還是容顏,又或者是修爲,都絕非一般人可比的,據他們所知,此人進宗門也就只有半年多的時間,這麼短的時間裡,竟然能在宗門中出位,可見此人的不凡,而且,看那周圍的衆名玄清宗弟子看她的目光,恭敬中帶着敬畏,那是一種打心底浮現的敬畏之色,她一個女子,是如何做到讓這些宗門弟子看向她時都露出那種敬畏之色的?
衆人思忖中,不知不覺來到了那比試廣場,遠遠的,就看見那比試臺上,站着衆位玄清宗峰主,以及那坐在中間的玄清宗門主,兩側的前面,分別站着一黑一藍兩名出色的男子,衆人打量着,知道這兩人便是玄清宗有名的傅凌天和上官海棠,他們以前也見過兩人,今日再見,越發的覺得他們氣勢非凡,尤其是,讓他們驚訝的是,傅凌天的修爲竟然……
怔愕中,衆人又迅速的回過神來,穩下心神,讓自己不至於失態後這才上前:“拜見玄清宗門主。”每一個宗門的帶隊峰主上前一步,向那上面的門主行了一禮。
“呵呵,各位遠道而來,辛苦了。”門主撫着鬍子,笑呵呵的說着,揮手一個示意,道:“誅位峰主請入座。”
“謝門主。”衆人道謝着,在廣場上那備着的位子上坐下,而他們身後的弟子則恭敬的站在他們的身後。
前面的唐心繞過衆人,來到了門主的身後,而臺上分立兩旁着的傅凌天和上官海棠也退了開來,站到了一旁。這時,門主站了起來,走上前,看着那底下坐着幾個宗門的峰主道:“爲期三天的宗門比試,這幾天,我門中人會盡地主之誼,如果各位有什麼需要的,都可以跟我門中弟子提出來,不過也有一點,在這段時間,除了臺上的比試之外,底下無論是哪一個宗門的弟子都不得私下比鬥。”
“門主放心,這點規距,我們是知道的,定會約束着底下弟子,不得私下比鬥。”幾個宗門的峰主都拱手說着,給出了保證。
“好,那接下來便是抽籤決定,各個門派選出切磋的弟子,請到這一邊來抽籤。”門主說着,指向了一旁長老處。
幾個宗門的峰主見狀,便點了點頭,吩咐着身後的弟子們上前去抽籤,以抽籤來對決,再從中淘汰差的,最終只會有一名勝出者。
而在衆名峰主當中,那天河宗的一個峰主此時卻是陰着一雙眼睛盯着那臺上的唐心,心下憤恨不已,他的徒弟,此時還躺在牀上,那一條腿尋遍了醫者和煉丹師,都說已經無法再恢復了,從此,他最得意的那名弟子,便成了半個廢人!這一口氣他若不出,他枉爲人師!
被人那樣盯着,唐心自然也察覺到了,她只是淡淡的掃了那名峰主一眼,便移開了目光。視線一轉,卻對上了那辛堯戲謔的黑瞳,她看了他一眼,淡淡的移開了視線,心中卻是想起他們所說的話,辛家的老祖是百強榜上前十名的強者?神王級別麼?
除了幾個宗門的弟子,玄清宗的弟子也抽了籤,最後,按着抽籤所安排切磋的對手。唐心看着手中的編號,是排在後面的,短時間也輪不到她上場,於是便不動聲色的退了下去,打算隨便走走,看看宗門弟子可有守着規距。
在兩天前,她在門主的幫忙下,調配出了千年引的解藥,不過這件事情也只有她和傅凌天以及門主和幾位長老知道,她師尊雖然醒了過來,卻因千年引的藥效而讓實力受封,估計短時間裡想要恢復以往的修爲還是有些難度的,千年引本就是無解之藥,而她僥倖調配出解藥,卻也無法讓解藥做到對身體無害,她師尊雖然醒來,卻不跟他們說是誰將他打成重傷,又下了千年引,不過就算如此,如果那人意圖對她師尊不軌,她一定會將人揪出來的!
走在宗門中,見周圍的弟子都規距的守在自己的崗位上,她這才緩了緩神色,宗門中的人有一半其實也就是被她壓着的,懼怕她的手段纔會這般的規距,如果沒人壓着他們,估計他們都得翻了天,就宗門弟子的素質,她跟門主和幾位長老提起過,以及宗門的那些峰主,說真的,不出事還好,如果宗門真的有了什麼事情,那些人還真的是指望不上的。
門主也從前段時間的內亂中知道了各個峰峰主的一些事情,只是他說一朝一夕無法改變這種局面,其實她倒覺得不以爲然,想當年在修仙界時,以她的雷行風厲的手段便將整個宗門都換了一次血,一次過後,如今的宗門還不是一樣成爲了修仙界第一仙宗?她估計自己也不會在這宗門呆很久,修煉一段時間後,她還是會下山歷煉的,對於玄清宗,她能做的已經做了,剩下的也就只有靠他們自己的了。
“唐明月。”
一個聲音傳來,讓她停下了腳步,微微回頭一看,見是那辛堯,眉頭微不可察的一皺:“何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辛堯負手而來,臉上掛着輕佻的笑意:“我對你很感興趣,查了你的信息,竟然查無所獲,呵呵,女人,你還真是神秘,不過,越是神秘才越好玩,不是嗎?”他湊近她的身邊低低的說着。
唐心眸光一冷,瞥了他一眼,邁步便往前走,然而此時,那身後的人身形一閃,幾個箭步便擋去了她的去路:“再怎麼說我也是客,唐師妹,你不應該帶我四處走走嗎?”似乎沒看到她那冷下來的面容一般,他依舊不知死活的湊上前來。
“我勸你還是不要挑戰我耐性,惹惱了我,我可不會跟你客氣!”她冷聲警告着。
“哦?是嗎?莫非沒人告訴你,我辛家家大業大,勢力也是非同小可,絕不是可以爲敵的對象?”他挑着眉,似乎篤定沒人敢跟他辛家爲敵一般,畢竟,有一個百強榜前十的老祖,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敢招惹他的。
唐心掃了面前的人一眼,勾起了一抺輕蔑之色:“不過就是有一名百強榜前十的老祖罷了,你有什麼好沾沾自喜?你若真有本事,你辛堯的名字就應該也上百強榜,沒本事,就不要在我的面前擺譜,就你這樣,還真的不夠看。”她冷哼一聲,看着他那一陣青一陣紅的臉色,邁着腳步往前走去。
而身後,站在原地的辛堯憤憤的擰緊了拳頭,盯着那抺漸遠的身影,眼中有着勢在必得的光芒。他辛堯在辛家是最有潛力的子弟,也是內定的辛家下任家主,假以時日,他必然能超越他的老祖,風雲百強榜,他辛堯的名字終有一日會出現在上面!敢看不起他?敢嘲諷於他?對他不屑一顧?他會讓她看看,他是何等的強大!
比試場上,臺上的弟子一批一批的在較量着,輸的被擡了下來,贏的則一臉的興奮與得意,其實,能上比試臺切磋的宗門弟子都是從最好的弟子當中挑選出來的精英,他們的實力在他們各自的宗門也是屬於姣姣者,只是到了這裡,與別的宗門弟子一比,高低卻總會立現。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勝出的弟子站在一旁看着每一場勝出的人,注意着他們的招式與身法,也好在輪到他們上場時多一分的勝也的保障,一場比試結束,又進入下一場,輪到上前的是上官海棠對天河宗的一名弟子,天河宗的那名弟子見是上官海棠也不敢大意,畢竟,他不是他師兄,不可能輕易的將對方打趴,只是他想,前不久這上官司海棠被他師兄打傷,想必內傷還沒完全好的,這樣一來,他勝出的機會就大多了,有了這樣的想法,心中更是穩定了下來,只是沒想到的是,他居然在他的手中過不了三招就被一腳踢下了比試臺,看着周圍衆人譁然一聲的鬨笑聲,一張臉頓時青白交加。
“玄清宗,上官海棠勝出!”
一道聲音的落下,便見上官鴻海棠面帶笑容的轉身退下比試臺,站到底下勝出的那一方去,目光掠過衆人時,看到了那從不遠處走來的白色身影,便也走了過去:“就到你了吧?可知你的對手是誰?”
唐心拿出那編號牌看了一眼,道:“上了場就知道了。”無論是誰,於她來說都是無懼的,不是嗎?而且,雖然現在是按編號上場,但到最後,各個宗門的弟子都是不會自己人對自己人的。
擡眸間,看到臺上傅凌天和一名男子在交手,那名男子的劍法也很是出色,便問:“那人是古劍宗的?”其實,從對方的衣服上也可以看出,那是古劍宗的弟子,只是這人一個很低調的跟在那古劍宗峰主的身後,她除了開宗門時看了一眼外,還沒聽誰說起過他。
“嗯,那人叫郭躍,劍術在古劍宗可說是數一數二的,若不是你師兄他前些天實力又提升了,跟他一戰,誰輸誰贏還真不好說。”上官海棠笑了笑,目光看向那臺上戰意凜冽的兩人:“不過這郭躍是個劍癡,死腦筋的,最喜歡找人挑戰,尤其是劍術比他強的,人品倒是比那辛堯好,沒那麼多的花花心思和陰謀。”
聞言,唐心瞥了身邊的他一眼,笑了笑,沒有開口,而是將目光轉而看向那郭躍,見他一手劍法確實精湛獨特,而且劍法揮發間純熟而流暢,有着行雲流水之態,也有着凜冽駭人的肅殺之氣,確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劍手。
這一場切磋,兩人都越戰越勇,時間也可以說是前面的切磋中最長的,因爲兩人的實力都屬於頂尖的,無論是傅凌天還是那郭躍,都絕對是宗門的一把手,就是唐心也毫不否認,如果不是傅凌天前兩天才進了階,估計今日想要勝過郭躍還真沒那麼容易,好在,修爲的品階下,久戰之後,郭躍漸漸的處於下風,最後收劍的一擊時,兩人出時出劍,而傅凌天手中的劍震掉了郭躍手中的劍,直劍直指對方喉嚨之處,一招分勝負。
“我輸了,玄清宗傅凌天,當之無愧是劍中好手。”
坦蕩蕩的話語,倒是讓衆人對郭躍的好感又提升了不少,輸了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輸了卻沒有那個胸襟,看着臺上的郭躍拱手一禮,撿起自己的劍走下臺時,唐心也不由的勾起脣角:“這郭躍氣度倒是不錯。”
“玄清宗傅凌天勝!下一組。”
臺上的人在喊着,隨着傅凌天走下臺,又有下一組的人上去切磋,如此,過了幾組之後,便輪到了唐心,上了臺,她看到她的對手是一名女子時,脣角勾了勾,倒沒想到會同對上女子,眼前的女子,容顏出色,一身修爲也是不差,看她身上的衣服,是辛堯那個宗門的?
“唐師姐,請。”那女子做出一個請的手勢,邁走走到中間。
見狀,唐心也走上前,來到了中間處,也朝對方拱手一禮,而就在這時,那女子目光一眯,就趁着她拱手的這一瞬間,掌心一轉,凌厲的氣流如同利劍一般的朝她襲來,見此,唐心挑了挑眉,白色的身影一閃,便避開了她的攻擊,而看到那女子不防就出手的衆人,有的則冷笑着,看着好戲,有的則憤恨着,責備那女子太過陰險,而唐心卻不以爲然,再怎麼樣,那女子也不是她的對手,陪她玩玩,又如何?
側身一轉的同時,掌心凝聚出一股氣流朝對方彈去,速度之快,讓那對面的女子甚至連看清都沒有,只有憑着本能迅速的後退着,但避得不及時,身上的衣裙卻被那道氣流擊破了一個洞,只是一擊,便讓她的心有些慌亂了起來。
“好快的身手,真不愧是親傳弟子啊!”
“就是,不僅人長得美,實力也是頂尖的。”
底下看着的弟子們在小聲的議論着,看着臺上兩抺身影的切磋,幾乎可以說,那玄清宗的唐明月完全佔了上風,她的實力一看就比對方高,而她在與那名女弟子交手幾招後,似乎是摸清了對方的路數,一記掌風擊出,便將對方擊落臺下,勝負,頓時分曉。
“嘖,根本沒得看,我看他們幾人的切磋,只有跟最頂尖的幾人對上了,那纔有看頭。”
“嗯,說得不錯,不過你們說,辛堯跟傅凌天如果對上的話,誰的勝數會大一點?”
“這個可不好說,雖然說傅凌天現在的實力似乎又提升了,不過辛堯是誰?以他的實力修爲,若再是有丹藥的輔助,傅凌天想要勝出我看也難。”
“嗯,這倒也是。”
初賽,也可以說只是一場熱身賽,最後勝出的人,實力會較爲集中一些,隨着初賽的告一段落,門主吩咐着底下的人安排着幾個宗門的人入住玄清宗,便也隨着各自散去。
傅凌天和上官海棠以及唐心三人走在小道上,邊走邊說着話,至於話題無非也就是圍着宗門比試的話題來說,以及哪個宗門的弟子實力很是出色,也許是心有所感,上官海棠看着身邊的傅凌天道:“今天看見辛堯動手,他的身手確實非同一般,如果是你,你有幾分可勝過他?”
“以我如今的實力,我有七分的勝算。”傅凌天開口說着,沉默了一會,又道:“不過我看他的樣子,似乎胸有成竹。”
“辛家的財力和勢力來說,弄些增強實力的丹藥也是極其容易的,也許,他是打着這個主意吧!”上官海棠開口說着,又道:“他那個人陰險得很,如果明着來倒是不用擔心,我就怕他用陰的,如果你真跟他對上了,還是小心些好。”
“嗯。”他應了一聲,見一旁的唐心似乎在想着什麼,並沒有開口,不由問:“師妹,怎麼了?”
唐心回過神來,道:“我只是想起先前他在臺上的戰鬥方式,覺得有些地方很奇怪,卻又說不上來。”聲音一頓,她露出一抺笑意,道:“算了,也不多想了,我去看看師尊。”說着,便往主峰而去。
而此時,一處無人的樹林中,成峰主負手而立,看着前面的中年男子,微沉着臉,抿着脣,一雙蘊含着威儀的目光緊盯着他。而對面那人則看着成峰主,眼底有一絲驚愕掠過,稍縱即逝,快得無人發覺,半響,還是他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沒想到你竟然能找到人破解了千年引,還能治好你的內傷,看來,你還真是命不該絕啊!”聲音透着一絲的冷然與陰狠,衣袖下的手微擰起後又放開,似乎在掙扎着什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