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爹和白羽看見白雪在衆人的簇擁之中默默許願,那完美的一幕讓他們也流下了兩行熱淚。
這個苦難已久的家庭,這個蕭條的棚戶區,都太久沒有歡聲笑語了,姬無命幫他們實現了。
許完願,專門有人切蛋糕,這個巨大的蛋糕被切成了上千份,分給了現場的每一個街坊鄰里。
男女老幼們抿着嘴品着香甜的滋味,眉宇間都舒展開了。
動聽的音樂聲中,小柯陪着白雪給大家分送蛋糕,倒像是一對天作之合,大家被歡樂的氣氛感染着,誰也不覺得違和,只有張揚抱着膀子心裡極不舒坦。
“張揚,吃蛋糕,謝謝你!”
白雪捧着一份蛋糕分發到張揚面前,張揚眼前一亮,猶如天使的聖光降臨,扭扭捏捏的接過蛋糕,手掌和白雪的手指挨在一起的短暫一瞬,張揚覺得整個人都酥了。
黎菲菲帶來的工作人員給更多的人分發蛋糕,白雪白羽,小柯和黎菲菲端着蛋糕來到白老爹和姬無命等人面前。
白老爹激動得不知怎好,佈滿老繭的手接過黎菲菲手上的蛋糕,一個勁兒道:“姑娘啊,這得多少錢啊?”
黎菲菲露出雪白的牙齒笑道:“白老爹,您就放心吧,所有的費用都有我們出,您一分錢都不用出,只要您一家過的開心就好。”
白老爹當場就不安了:“不行不行,這怎麼能讓你們破費呢,這可不行,小雪,去把爹的……”
黎菲菲握着老人的手道:“老爹,真不用給錢,要感謝就感謝姬少爺吧。”
白老爹迷惑的看姬無命:“無命啊,你哪來這麼多錢?”
姬無命笑着:“我沒花一分錢啊。”
白老爹:“這……”
姬無命去倒了兩杯酒,遞給黎菲菲,碰杯示意道:“多謝黎姐破費。”
黎菲菲滿面春風,一飲而盡,痛快道:“不,應該是我菲菲多謝你,爲我們麥香村和其他街坊永久的解除了麻煩。說真的,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你竟然真的能做到。”
說着又給雙方滿上,舉杯道:“來,我敬你!”
兩人均是一樣子咕咕乾淨,黎菲菲咯咯嬌笑:“怎麼樣,生日宴會辦得還滿意吧?”
姬無命豎起大拇指,道:“絕對漂亮,黎姐,我欠你個大人情。”
黎菲菲道:“什麼人情不人情的,多生分。”
不由分說,兩人推杯換盞,一來二去幾瓶紅酒就下了肚。
黎菲菲滿臉緋紅,燦若桃花,迷濛的眼光看姬無命越看越覺得有意思,形象越來越高大,慢慢的離姬無命越來越近。
兩人幾乎是貼在一起的站着,棚戶區的地面坑坑窪窪的,黎菲菲腳下如踩浮雲,身體一個趔趄,幾欲摔倒,姬無命眼疾手快,伸手攔腰扶住她,一瞬間,黎菲菲身上的體香,帶着酒精的誘人呼吸,徐徐的噴在姬無命臉上。
姬無命知道黎菲菲有些喝多了,再這樣下去就要玩火,自己倒沒關係,黎菲菲的名聲可就會遭殃,於是藉故幫白雪招呼鄰里走開了。
黎菲菲失落了好一陣子,看着姬無命和白雪一起招呼父老鄉親,心裡竟然生出奇怪的感覺,那一對身影令人羨慕,珠聯璧合,郎才女貌,彷彿天造地設的一對,又似乎覺得今天的宴會不是生日晚會,而是白雪和那個謎一樣男人的婚禮。
反觀自己的婚姻生活,女強人眼裡淚花晶瑩,心裡空落落的,就連平時跟在自己身後亦步亦趨的小柯,此刻都不見蹤影,雖然黎菲菲絕對不會喜歡小柯。
女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自己都捉摸不清楚自己的想法。
吃完蛋糕,街坊鄰里吃着其他的各色水果,喝酒的喝酒,喝飲料的和飲料,這一場露天自助餐晚宴持續了好幾個小時才結束。
街坊鄰里慢慢散去,黎菲菲也帶着大家收拾殘局,把白老爹需要的一些紙箱酒瓶收集好,再把東西往村外的車上搬。
大家忙活開,誰都沒有注意到小柯去哪裡了。
白雪進屋把裙子換了下來,幫忙把可用的垃圾收集起來往自家的儲物區搬,又拎着一袋垃圾往屋後走去。
白雪家的屋後和另外一家是背靠背,所以屋後就是一條黑暗的寬巷子,而且人跡不至,沒有人看見一個身影悄悄跟在白雪後面。
丟了垃圾,白雪一轉身,背後竟然有一個高大的身影。
白雪驚呼一聲‘誰’,倒退幾步,腳下鉤在不平的地上差點摔倒。
“小雪別怕,是我。”來人正是小柯。
白雪扶着牆站起來,看見是他,嬌笑道:“小柯,是你啊,怎麼不出聲,嚇我一跳。”
剛剛小柯一直跟在白雪身邊打下手,動作利索,人也勤奮,白雪對他的印象挺不錯的。
這一笑不要緊,昏昏暗暗的弱光下,朦朧的笑對小柯來講殺傷力是致命的,加上大家都喝了一些酒,小柯產生了一種白雪對他深情款款的錯覺。
小柯不自覺的拿起白雪的手道:“雪兒,沒事吧,有沒有受傷啊?”
白雪聽小柯聲音有些異樣,似乎由於過於激動而顫抖,趕緊抽手出來,一邊道:“沒事啊,你……”
沒想到竟然抽不動,小柯緊緊的捏着她的手,白雪有些慌了,使勁一抽,把小柯帶得往前傾斜。
小柯糊里糊塗的,頭有些暈,腳有些軟,還以爲白雪是要抱他呢,心裡一喜,順勢撲向小雪,張開雙臂就去擁抱,口中喃喃道:“小雪,你真漂亮,真像個白雪公主,小雪……”
白雪有些慌了,不住的往身後巷子裡邊退,退了幾步背就靠到了牆上,退無可退,小柯早就醉態畢現地撲了上來,一把將白雪抱在懷裡。
“小雪,我喜歡你,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就喜歡上了你了,小雪……”
白雪明白了,用力將小柯推開,畢竟她是勞苦人家的孩子,力氣比同齡人大了許多,小柯也沒料到小雪會這麼大力氣,被小雪推得一下子仰天摔倒。
“哎呀!”
小柯驚呼一聲,白雪畢竟是善良單純的孩子,生怕把人摔傷了,趕緊蹲下去扶他,柔聲道:“小柯,你……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小柯一下子驚呆了,本來清醒了一些的頭腦又被白雪近在咫尺的溫柔給衝昏了,忽然伸出兩隻鉗子一樣的手臂,把白雪拉得摔倒在地,小柯順勢翻身壓了上去,嘴裡不乾不淨地胡言亂語起來:“小雪,小雪,我喜歡你,我要你……”
說着胡話,哼哧哼哧的嘴到處亂啃,手也不規矩起來。
白雪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又不敢大聲驚叫,這副光景叫人看見了還怎麼見人?
“小柯,放開我,放開我,你混蛋啊……”白雪痛苦的搖擺着頭,羞憤的眼淚迷糊了眼睛。
忽然一串急切的腳步由遠而近,伴隨着一聲‘狗日的禽獸!’,白雪身上一輕,隨即‘嘭’的一聲悶響,小柯仰天栽倒在地。
原來是張揚沒看到白雪,到處找了一圈仍然不見蹤影,仔細一想,也沒看見那猥瑣的小子,心裡一緊,她二人,莫非……
張揚不敢想象,就往僻靜出找,沒想到在僻靜的屋後真的看見了這一幕。
他衝上來揪着小柯的頭髮把他拽翻在地,憤怒的拳頭照着他的臉疾風暴雨般的揍上去。
“啊,你……媽的……”
小柯連連慘呼,腦子瞬間清醒,奮起反抗,他身材比張揚高大,年齡也大好幾歲,沒兩下就翻了起來,一拳把張揚弄了個四仰八叉,小柯一頓亂腳踢踩,張揚在地上翻滾痛哼。
白雪瑟縮着爬起來蹲在牆角嚶嚶抽泣,張揚眼角餘光瞥見,心裡的怒火已經無以復加了,保護女神的意氣讓他神勇無比,完全是不要命的架勢,抱着小柯的腿猛咬一口,痛的小柯倒吸冷氣。
爬起來的張揚蠻牛一樣衝向小柯,一頭撞在他小腹。
小柯被頂翻在牆根,腹腔受重擊,呼吸一滯,張揚滿臉是血,同樣拳腳相加。
黎菲菲等人收拾完東西,向姬無命和白老爹等人告別,姬無命掃了一眼黎菲菲的隊伍,道:“你們小柯呢?”
這一提醒黎菲菲才注意到,好一會兒沒看見這小子了,同事們都說:“那小子今晚跟屁蟲一樣跟着白雪小公主……”
“白雪!”
姬無命心裡咯噔一下,白雪也好一會兒沒見了,姬無命立刻到處去找,黎菲菲看姬無命臉色不對,也跟着姬無命去了。
找完屋前,姬無命衝向屋後,一眼就看到張揚和小柯扭打成一團在地上翻滾,旁邊,白雪瑟縮成一團抱着雙膝,肩膀在有節奏的抽動。
“張揚!”
姬無命快步過去,蹲在白雪旁邊端起白雪的臉道:“小雪,怎麼了,怎麼回事?”
白雪一頭扎進姬無命懷裡,傷心的哭着,也不說話,姬無命拍拍白雪,起身兩步走過去,一把將張揚提起來攘退幾步,喝道:“你們在幹嘛?”
“怎麼了,這是怎麼回事啊?”黎菲菲也跟了過來。
張揚還沒說話,小柯瘋狂的爬起來,血淚模糊的指着張揚:“你他媽的窮鬼,敢打我,老子不整死你!”
姬無命一聽,揪住張揚胸前的衣服把他踢了起來,怒道:“你小子幹嘛?人家好歹是客人,過來幫忙給小雪過生日,你爲什動手打人?”
“哎呀,怎麼打成這樣了,真是的!”黎菲菲看着不成人形的小柯,皺眉說道,雖然他看不起小柯,但畢竟是她手下的員工。
張揚猛的掙扎開,衝姬無命發着脾氣:“姬無命,你兇什麼兇,別人怕你,我可不怕。”張揚紅着眼咆哮,指着小柯道,“什麼狗屁客人,他就是個畜生,他欺負白雪,他把白雪……”
“張揚,夠了!”
姬無命已經明白了,他不讓張揚說下去,白雪已經受驚了。
姬無命黑着臉走到小柯面前,本來氣鼓鼓的小柯忽然像泄了氣的皮球,感受到姬無命散發出的戾氣,小柯兩腳都在發抖,不住的往後面躲。
姬無命一把揪住小柯,雙眼寒光暴露:“竟敢欺負白雪,要不是看在黎姐的面子上,老子今天廢了你,滾!”
鬆手猛地一腳,把小柯踹出去倒翻一個跟斗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說不出話。
“這件事交給你處理。”
姬無命冷冷的對黎菲菲撂下一句話,走到白雪跟前,輕輕抱起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