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連邦和胡月轉身,看見一臺雪鐵龍C5猛地呼嘯着衝了過來。
“停車!停車!”胡月衝上去擋在自己巡邏摩托前邊揮舞着雙臂,可對方一點減速的意思都沒有,猶如發狂的猛獸直撲獵物。
在雪鐵龍距離只有十幾米的時候,胡月赫然看見了擋風玻璃和車窗上殷紅的血跡和白乎乎的玩意兒。
這個事時候他在注意到司機是無意識地耷拉在方向盤上的!
槍擊案!
胡月腦子瞬間明白了雪鐵龍的狀況,猛地飛退閃開,卻看見車裡出來那小子半個身子鑽進了車裡,趕忙大喝一聲:“危險!”
撲上去抱住紀連邦的腰一把將他甩了出去,紀連邦被一股大力扔出去,緊接着雪鐵龍就撞了過來,轟隆一聲,胡月的巡邏摩托變成了廢鐵,被雪鐵龍和紀連邦的車擠成了鐵餅。
巨大的動能讓雪鐵龍推着紀連邦的車向前滑動了幾十米,三臺車一起哐噹一聲滾進了路邊的排水溝中。
“曉月!”
紀連邦呼喝一聲,猛地衝過去,查看曉月的情況。
紀連邦之前讓曉月趕緊出來的時候她就慌了,還沒等她爬出來,就被猛烈的撞擊摔倒了車後窗,接着又被彈到了駕駛臺,人都撞昏了過去,隨着車子掉進排水深溝車翻,她的人縮成一團掉在角落裡。
紀連邦飛奔過去撲救,雖然曉月只是一個風塵女技師,但是剛剛纔有過肌膚之親,更何況曉月還是南天王讓自己給南平派出所副所長送過去的禮物,沒想到在路邊偷個腥也能出車禍,不但傷了人,還毀了車,這他媽是什麼世道?
胡月也後來居上,縱身就跳到了車蓋上,看到了車內瑟縮成一團的女子,皮膚白皙,關鍵部位暴露,十分耀眼。
但現在不是欣賞女色的時候,胡月迅速把拳頭伸進袖子裡邊,猛喝一聲一拳揮出,本來就有些龜裂的擋風玻璃受了胡月三拳之後嘩啦一聲倒塌下去。
胡月跳進車內狹小的空間,拖着曉月的胳膊往上提,抱着她柔軟滑膩的腰往外送,衝路基上的紀連邦吼道:“搭把手!”
紀連邦一腿踩在翹起的車頭上,從破洞中把住曉月的胳膊提起來,抱住她閃身回了路上。
紀連邦把她放到大樹下搖晃着她吼道:“曉月,曉月?你沒事吧?”
喊了好半天,曉月終於悠悠轉醒,竟然沒受什麼傷。
“謝天謝地,你沒事!有沒有哪兒受傷?”紀連邦心上的石頭放下了一半,關切的問道。
“我……沒事,剛剛……剛剛是怎麼回事?”曉月轉醒,對剛剛的驚魂一幕心有餘悸,臉蛋嚇得蒼白,嘴脣都青烏了。
“不知道啊,走,過去看看!”
兩個人走過去,看到剛剛那個警察正在檢查後面發瘋似的衝撞過來的車。
紀連城憤怒道:“操.他十八輩兒祖宗的,誰他媽開車不長眼睛,滾出來,老子不打死你,狗日的!”
胡月從雪鐵龍上面爬起來,看了一眼紀連邦,道:“他們都已經死了。”
“什麼,死了?”紀連邦大爲吃驚,曉月沒什麼時,後面的人卻死了?
胡月又補充了一句:“死於槍殺,一箭雙鵰,槍法了得。”
“啊!”
曉月一聲驚呼,紀連邦摟着她道:“曉月,別怕,死個人而已,沒什麼害怕的。”
沒想到曉月卻捂着臉飛快地轉身,像是在躲避誰一樣。
胡月慢慢走了過來,神色十分古怪,只聽他道:“是你嗎?”
曉月抽泣着雙肩,立刻道:“不是我!”
胡月猛地衝過去,拉着曉月的胳膊,把她從紀連邦的懷裡扯了出來,曉月驚呼着一個趔趄,差點撲倒在地,一頭秀髮甩過來,擋住了半邊臉。
曉月就此不動,深深的埋着頭。
紀連邦怒道:“警官,你幹啥?”
胡月沒有理他,而是死死的盯着曉月,伸手想去擡起她下巴,曉月趕緊一甩頭,偏向另一邊,滿頭的秀髮又遮住了她半張精美的臉。
“警官,你他媽有什麼毛病,敢動我的女人!”紀連邦上前猛地推了一把胡月,胡月很急,伸手一絞,反扣住了紀連邦的胳膊,猛地一甩,紀連邦就抱着膀子啊呀痛呼一聲被甩出了老遠。
胡月沒有管他,而是走向曉月,道:“羅曉,真的是你?”
紀連邦憤怒的從地上爬起來,罵道:“嘿我說警官你大爺的亂來是不是?”
衝來上想要毆打胡月,一直沉默的忽然道:“紀連哥,別!”
紀連邦就硬生生的頓住了拳頭,驚訝的看着曉月,道:“你……你們真的認識?”
曉月沒有回答他,而是果斷的擡起頭看着胡月,道:“沒錯,你還記得我?我就是羅曉月。”
胡月變得有些像發魔怔一般,真個人變成了泥塑,紀連邦看着這二人眼中豐富的神情,終於明白這二人是舊相識,說不定多年前還是情人。
果然,胡月道:“羅曉月,一別四年了,你怎麼會變成了這樣?”
羅曉月面孔變得無比的冰冷,道:“我變成什麼樣了?”
胡月忽然很憤怒道:“羅曉月,我看透了你,也看錯了你,原來你就是這樣一個人!”
紀連邦有些尷尬了,看來這警官和這個小姐淵源還挺深啊!
羅曉月也是一聲冷笑,道:“我什麼樣的人?”
胡月氣得鬚髮皆張,道:“你就是……就是這樣一個人儘可夫的女人?難怪當初你死活要離開我,去跟那個破鑽石王老五?”
羅曉月氣得渾身發抖,雖然胡月說的是實情,她現在淪落爲風塵女人,只要對方給得起足夠的價錢,幾乎是人盡可夫。
但是被別人說出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羅曉月張開五指就去抓打胡月,胡月也不格擋,只是擡肩扭身的迴避。
“胡月,我跟你拼了,你個混蛋!你真他媽的混蛋,你自己軟弱無能,你有什麼資格辱罵我!”
羅曉月猶如最高戰鬥力的更年期婦女附身,其狀甚爲恐怖。
紀連邦有些不知所措了,全也不是,不勸也不是,看着胡警官狼狽的樣子,倒有些好笑。
很快,胡月的臉上和手背上都被羅曉月抓了好幾條血痕,羅曉月還在那兒不依不撓的發泄着心中的忿怒。
“你潑什麼玩意兒?什麼我窩囊,是你貪財戀富,移情別戀,還有臉說我?”胡月被她抓得心裡像是一萬隻螞蟻亂爬一般,伸手格了她一下。
羅曉月登時就被推得倒退一步,腳下不平,驚呼一聲歪倒在地。
胡月第一反應是準備去扶她,手在本空中又不由得停住,因爲紀連邦跑得比他更快。
“我靠,警官,你他媽也太不是男人了吧,竟然打女人?”紀連邦將羅曉月扶起來,氣沖沖的對胡月道。
“你什麼人,身份證駕駛證*,還沒查你呢!”人的怒火比天火更容易轉移,胡月的注意力瞬間就轉移到了剛剛胡亂停車的男人身上。
“他媽的,老子的車都這樣了你還查,你怎麼不去查你媽啊,信不信老子扁死你!”紀連邦出身草莽,在南建新麾下更是薰陶的目中無人,一個小小的交警他怎麼會看在眼裡,說着就要動手揍他。
“紀連哥,不要,我們走吧!”羅曉月摔了一跤,人也清醒了,自知沒臉面對胡月,一心只想溜走了。
“你可以走,他不能走!”
胡月的犟脾氣上來了,一邊掏出對講機,呼叫支援道:“南平與樵樂交界處人民公園西門外林蔭大道出發生車禍及槍擊案,請求速速支援!”
掛上對講機,胡月就對紀連邦道:“你,留下事情要交代清楚。”
紀連邦火了,道:“你他媽的,個死警察,到底有沒有眼力價,老子是誰?老子是南天的人,你他媽敢動我,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胡月二話不說,上前就是一個大擒拿手,一拳直撲紀連邦胸口,待紀連邦擡臂格擋,卻忽然變拳爲掌,從紀連邦手腕擦過,一掌印在紀連邦腰肋上。
紀連邦身子一晃,被趁虛而入的胡月再一次抓住了胳膊,腳下一個拌腿,胡月兩招之內,輕鬆將紀連邦放倒在地,扭住他胳膊反剪過去,疼得他哇啊大叫。
“我靠,你他媽的死定了!南天王知道你該這麼對付他的人,你吃不了兜着走!”
胡月卻掏出手銬,麻溜地給他拷上,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道:“給我閉嘴!”
紀連邦的臉在上一磕,疼的他咬牙切齒。
“胡月,你爲什麼要……”
羅曉月話說到一半,胡月一把將紀連邦從地上拎起來,吼道:“滾!再不滾連你一塊兒抓起來!”
“你!”羅曉月氣得嘴脣發抖,卻無可奈何,畢竟他現在是執法人員,不再是以前那個柔柔弱弱的小男生了。
“曉月,你走吧,記住你該去的地方,拜託了,別擔心我,你知道,南天王一句話就可以救了我。”紀連邦白眼看胡月,對羅曉月道。
“胡月,你……你夠狠!”羅曉月憤恨地看了他一眼。
胡月憤怒道:“滾吧,你這個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