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中年男人摘了手套走上前來，隨着小夥子的指引看了過去，目力所到之處正看見正中間主座後面的屏風被打開了，在屏風裡面，竟然供奉着一大堆很有島國特色的靈位，那些靈位的最中間最顯赫的位置上，接二連三出現的都是一些讓每一箇中國人都耳熟能詳的名字。
山本四十五。
東條板鴨。
崗村雛田。
…
“臥…槽…”
男人臉色一變的剎那，身後跟過來的另外一個小平頭直接就急眼了，瞪着眼睛，嘴脣都在抽搐，“這特麼把青國神社搬家裡來了？死的這傢伙是什麼東西啊？癟犢子玩意兒也真是不要臉了，這是在商社裡，要是在大街上敢露出這牌子還不得讓人打飛了？”
“說的就是。”
先前的小夥子點了點頭，看向中年人，“這裡供了這麼多鬼子的靈位，我看他們也不是什麼好人！”
“廢話，要是好人，能死在這裡麼？你看這地上，連槍帶刀的，多少！真特麼過分！”
“能不能是黑社會啊？看這些紋身。”
一男子蹲在地上，指着一個滿身都是刺青的屍體說道，“我以前聽人說過，就像這種刺青，可不是誰都能刺上的，在島國，這是實力的象徵，通常只有殺死一個死對頭，這種紋身才能紋一塊兒，你們看這些人身上的紋身都遮住了大半個身體，這說明，這些人的手上個個都有人命！”
“我也聽說過，而且，你看這些人身上的紋身，是不是很眼熟？”
一個圓臉的小女警走上前來，蹲在那屍體的身邊指着說道，“這是山本家的家紋。”
“山本家？”
“對。”
“山本家可不好惹。”
一直沉默不語的男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看起來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似的，他摘了自己的手套，微微地抿着嘴脣看着面前的一切，忽然開口，幽幽地說道，“這些人，怕是沒有大家想的那麼簡單，要單單是一羣商人倒還好說，怕就怕…”
“會不會是島國留在國內的…”
“不好說。”
幾個小聲商議了一陣，正議論紛紛的時候，外面跑進來一個年輕幹練的小夥子，“頭兒，查清楚了，死的這些人都是榮亞商社的人，死的這個老頭兒叫山本一木，是榮亞商社的社長。”
“榮亞商社是個什麼組織？”
“誒，不好說。”
“嗯？”
“山口組您知道麼？”
“你是說？”
“對。”
幾個人面面相覷，表情比剛纔還要沉重，“我們剛纔調查了一下這個山本一木的資料，據不可靠消息，山本一木的祖父是山本四十五的養子，山本家自從四五年回國以後，暗中團結了大量在戰爭中蒙羞的大家族的子弟組建了這個組織，也就是這個榮亞商社，他們對內，類似島國本土黑幫，對外，一直對我國的動態保持高度的重視，有人說，他們經常會請當年在國內燒殺搶掠的那些人做演講，在內部，時常組織大型的紀念戰犯的活動，光那個青過神社，他們就經常參加，據說這些人一直以祖輩戰敗爲恥辱，一心想重新殺回來，爲祖先雪恥。”
“用腳心想也知道啊，你看看他們供奉的那都是什麼人。”
“孃的，這些小鬼子也太猖狂了，不跟他們一般見識，他們還蹬鼻子上臉了，真以爲我們中國沒人了啊，草！”
“就是，早不知道有這羣人，現在來看，死也是死得好，這事兒誰幹的，真特麼有骨氣，難怪腦袋擺成一排呢，這是爲咱祖宗們鳴不平啊。”
“對，這些豬狗，就應該早點死！”
“就是就是！”
一時間，同仇敵愾，謾罵聲不絕於耳。
“可你們有沒有想過，這些人可不簡單啊，外面安排了那麼多的保鏢，兇手卻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進來，而且，在這些人的身上都佩戴者武器的情況下一個人秒殺了這麼多人，多可怕！”
“是啊，真相不到誰能有這樣的身手，難不成是蝙蝠俠麼？”
“有點那意思。”
“老哥，能判斷兇手有幾個人麼？”
中年男人走到了一個拿着相機對着血腳印拍照的老者的身邊，蹲下來小聲問道。
“從鞋子的痕跡和腳印的樣子來看，這個人可不是一般人，年紀約莫在二十歲到三十歲之間，體重，在一百三十斤左右，身高一米七到一米九之間，練家子，下盤功夫很深。”
“可有目擊者說，兇手是一個拿着菜刀的彌勒佛…”
“以前沒出現過這麼一個人，我覺得他是故意掩飾身份。”
“那在您看來，什麼人的可能性最大呢？”
“你相信我麼？”
老者用渾濁的眼睛看着他，見對方一臉肅穆地點點頭，青青嘆息一聲，“這個人不僅武功高強，這刀用得也是精妙極了，你看這些人頭，幾乎每一個都是被一刀割下去的，別說是一把菜刀啊，就算是一把大砍刀想把砍頭這事兒弄得如此利索，沒個十年八年的經驗也是不成的。”
“你是說這是個使刀的高手？可是，這都什麼年代了，哪兒有這樣的高手啊。”
男人摸了摸下巴，恍惚間想起一個人，他一拍巴掌，用手指着老者，“能不能是…”
第二天中午，警車停在了小蘑菇網咖的門口兒，一老一小兩個警察上樓了。
陳凡在會客室的沙發上翹着二郎腿坐着，看起老倒是一點都不緊張，老熟人了，以前打過交道。
“陳先生，現在懷疑您跟之前的一宗命案有關係，我想請您跟我們走一趟。”
“命案，啥命案？”
陳凡一邊拿挖耳勺摳着耳朵，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
“榮亞商社死了三十七個日本人，你知道這事兒麼？”
“不知道，咋的了呢？仇殺還是…”
“他們的腦袋被砍下去了，擺成一排，現在還不知道是因爲什麼，不過我們估計，應該是仇殺吧。”
“那你們來找我幹啥，不會懷疑是我做的吧。”
“也不能說是懷疑，就是想跟您瞭解一下情況，您看？”
“行，配合警察辦案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嘛。”
陳凡點了點頭，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