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陳凡倒吸一口冷氣，隱隱地變了臉色，“安倍鏡海！就是那個自稱是白狐公子安倍晴明的後人的神棍？”
那日本人看傻子似的看着陳凡，沒說話。
王局長也挺疑惑，“誒，爲啥你要用‘自稱’這兩個字呢？”
“因爲具體是不是，這個在歷史上都是有爭議的。”
陳凡說完，輕嘆一聲，“上一次交手以後，我查閱了很多關於陰陽師的資料。當然，作爲日本歷史上最強大最著名的陰陽師，安倍晴明始終都是我們想繞開都很難的一個人。
據我所知，安倍晴明的子孫在傳承了幾代之後，家族裡的男人們開始生不出孩子，陰陽家的大巫說，這是因爲安倍晴明生前得罪了太多的大妖，妖怪們整不過安倍晴明就詛咒安倍晴明斷子絕孫。
後來安倍晴明家的人一商量，就偷偷地改了姓，繞過了這個詛咒，結果呢，從此之後真的又能生孩子了。
安倍晴明一家也就此因姓氏分成兩支。
一支是至今依然很有影響的‘土御門’一族，另一支是漸漸地銷聲匿跡的‘倉橋’一族。也就是說，安倍晴明的後人現在要麼叫‘土御門二狗’，‘土御門順子’，‘土御門爆米花兒’這樣的帶‘土御門’的名字，要麼就叫‘倉橋傻杈’，‘倉橋撕媽’這種帶‘倉橋’的名字，而唯獨沒有叫安倍啥啥的。
而最近這十幾年，一個忽然冒出來的自稱安倍啥啥的蠢貨說自己是陰陽師，還是安倍晴明的後代，這明顯是有些裝逼的成分在裡頭！
你不能說就是假的，但是可信度不是特別高！哦，姓安倍的就是安倍晴明的後人啊，要那麼說，那日本首……”
“誒誒誒！”
看陳凡話說得越來越來勁，那個誰嚇出一身冷汗，“可別瞎說，可別瞎說！注意場合！”
陳凡尋思尋思，一撇嘴，“嗯，你說得也對。”
“咱還說說正經事兒吧，別扯那麼遠了。”王局長說着，示意做筆錄的接着記，“米歇爾到底怎麼死的，你應該知道的吧！”
“這還用問嗎？傻子都能看出來！”
對方看起來頗有些不耐煩。
“怎麼問，你就怎麼回答？米歇爾怎麼死的？是不是那個什麼美惠子小姐下的手？”
“是！”
那人看起來是要一心出賣主子了，猛地一點頭。
“她是怎麼殺的人？”
“當然是用陰陽師才懂得的方法了！”
“那你是來幹什麼的？”
“美惠子小姐叫我把那個東西收回去！”
“什麼東西？”
“水，水妖！”
“什麼是水妖？”
男人猶豫了一下。
“問你話呢，什麼是水妖？”
“是美惠子小姐從安倍大師那裡借來的東西，陰陽家的式神！”
“你不是陰陽家的人，爲什麼要你來？你知道怎麼收伏它嗎？”
“美惠子小姐跟我說，只要用那個玩偶壓在那女人的額上，然後唸誦真言，那水妖就會被吸進去，它身上有咒印束縛，跑不了的！”
王局長看看崔組長，崔組長手拿着一個保溫杯，坐在一邊，兩個人表面平靜內心裡卻都對陳凡敬佩起來，方纔那會兒陳凡也確實是這麼做的，看樣子陳凡真的是一個有本事的人，不是浪得虛名。
“可你還是沒有告訴我們，爲什麼要你來做這件事，如果美惠子有差遣水妖的本事，爲什麼她不親自來？”
“因爲，美惠子小姐身體有些不適。”
“不適？”
“她受了傷。”
“她是怎麼受的傷？嚴重嗎？”
男人看了陳凡一眼。
陳凡輕輕地咳嗽一聲。
“怎麼回事？”
王局長似乎看出了什麼，趕緊轉頭看陳凡，陳凡有點尷尬地笑了笑，“那天她去刺殺米歇爾，我正好在，我倆鬥法，她輸了，應該是那時候受的傷。”
“多久以前的事情？”
“一週多了。”
“那應該好了吧，那麼長時間都沒好？”
陳凡再一次笑了出來，這一次卻是沒忍住。
那日本人看陳凡的眼神變得無比鬱悶，也跟着輕嘆一聲。
“到底咋回事啊？”
崔組長也納悶兒了，非問陳凡一個究竟不可。
“其實也沒啥，聽說陰陽師最會下咒，我也嘗試着給她下了一個。”
“你給陰陽師下咒了？”
“嗯。”
崔組長看向那日本人，“那個咒厲害不厲害？難道那個叫什麼美惠子的都解不了？”
日本人無比尷尬地低下頭，又點了點頭。
“那她現在還活着嗎？”
“活着。”
“那她現在好了沒有？”
“還沒好利索。”
衆人面面相覷，日本人又一臉無奈地補充一句，“打美惠子小姐回去以後，就一直沒消停，侍女私底下對人說，美惠子小姐出了怪毛病！說她大，大姨媽一個勁兒地來，來了好多次了！現如今失血過多，已經出不了屋兒了……”
死一般地寂靜，在場的男人齊刷刷地瞪大了眼睛。
陳凡見幾個人紛紛轉頭看自己，老臉一紅，輕輕地咳嗽起來。
“雕蟲小技，雕蟲小技……”
王局長笑了。
苦笑之餘也是一臉無奈。
別的倒好說，就是細想想讓人覺得這事兒乾的有點兒損！
或者說那都不叫有點兒損，簡直是太損了！
損得沒邊兒啊！
“行了，大姨媽的事情咱們暫且不說，先說說你的主子，那個叫什麼美惠子的人，那個女人現在在哪裡？說出她現在的具體位置，我們想要找她過來，配合我們的調查。
“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去了。”
那日本人說着，冷哼一聲，“就憑你們的本事，即便我告訴你們她在哪裡，你們也抓不到她，除非，他肯幫忙。”
“他會幫忙的。”
王局長轉頭看陳凡，挑眉，“是吧？”
陳凡那叫一臉的不情願啊，打了個哈哈，“啊。”
“你看，我就說他一定會幫忙的。”
王局長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
“你也別高興得太早，就算他肯幫忙，你們的勝算一樣不大。”
對方說完，笑了一下，“不妨告訴你們吧，米歇爾小姐現在就住在距此不到三十里的佛手公寓，你們要是真的不怕死，就去吧。”
“佛手公寓？什麼地方？”陳凡一挑眉毛，轉頭看看王局長，王局長冷汗下來了，面色沉重，他沒搭理陳凡，反倒是盯着那個日本人，“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美惠子現在在哪兒？”
“佛手公寓。”日本人一字一頓地重複了一遍，還是笑吟吟地。
“帶他下去，仔細看管，沒有局長的話不許任何人見他，也不要跟任何人泄露他的行蹤。”崔組長在一邊把本子合上了，擺擺手叫人把他帶下去。
幾個警察也不敢多說什麼，點了點頭之後，趕緊把人帶走。
臨出門之前，那日本人忽然回頭看了陳凡一眼，他笑了，笑得十分陰森，滲人！
“佛手公寓是啥地方？”
陳凡沒聽說過那個地方，問王局長。
“佛手公寓是一片老的住宅區，日本人還沒敗退的時候就修了的，改革開放以後，那地方又給一些日本的商人買了回來，平素裡做個集會什麼的，是一處日本人比較熟悉的地方，那些小鬼子在裡頭做什麼，沒人知道，不過這些年總有人在附近失蹤，說不出原因，大家都覺得害怕，瘮人，因而在私底下有人議論，說那裡……不太平。”
“鬼屋唄。”
陳凡看起來一點都不緊張，鬼他都不怕，鬼屋有啥好怕的。
“可能不止那麼簡單，那個地方確實很邪，非常邪，據說剛解放的時候，那個地方是劃給當地的教育機構坐小學的，可是幾次調整，都失敗了，沒人敢在那裡蓋學校，施工的時候總有各種各樣的怪事發生！就連我們這些當差的都能躲就躲，不敢多過問……”
“那你們到底啥意思啊？去還是不去啊？”
陳凡晃悠着胳膊，一臉無辜地挑起半邊的眉毛，“你們要是去，我就跟你們一起去，你們要是不去，我回家吃飯去了！媳婦給我發短信告訴我說晚上給我準備了很多好吃的，我還等着趁早回去呢！”
倆人一聽這話，同時露出那種很嫌棄的表情，心說這小子是有多不着調，都火燒眉毛的時候了還有心思吃飯！吃吃吃，就知道吃！
“我們現在就走，抓人去。”
王局長起身。
“幫你們警察辦事兒是不是有獎金啥的。”
陳凡懶洋洋地起來，跟在後面。
“不是，警民合作還要錢啊？”
王局長上下打量，都被氣笑了。
“相當初四處抓我那會兒，我看的動不動就十幾萬幾十萬的，咋現在輪到我幫你們了就一毛錢都沒有呢？”
陳凡還挺不服氣。
“行了行了，要是能把她抓到，那我就給你錢！我們有專項基金，需要審批才能下來，不過三五千的應該沒問題，一句話的事兒。”
“草！就三五千啊！”
陳凡看起來有點不高興，他現在可不是三五千的身價了。
“給你就不錯了，哪兒那麼多囉嗦！信不信身份證不給你了！”
王局長也學會要挾人了。
陳凡一抿嘴，尋思尋思這個貨要真做得那麼絕，自己也是夠鬧騰的。
他擺擺手，“得，怕了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