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大早，陳凡就打着哈欠出來了，穿着睡衣，去衛生間梳洗去，小姐姐已經繫着圍裙做好早餐了，一盤煎餃兒，兩盤小菜，皮蛋瘦肉粥從來不少，外加上新送來的油條和豆腐腦兒，算不上豐盛，但也叫陳凡覺得十分喜歡。
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小蠻也蹦蹦噠噠地過來，三個人帶着一個小六子坐在一起吃飯，倒也其樂融融。
小姐姐一邊給陳凡盛了一碗瘦肉粥，小蠻認認真真地把雞蛋剝了，小六子墊着腳看着桌子上的東西，倒也十分規矩地沒有上手去自己拿。
“大白還沒回來呢？”
問這話的是小姐姐。
“哪有那麼容易啊，估計着最快要要晚上吧。”
“那你打算怎麼安頓她？”
“誰知道呢，等她先回來再說吧。”
小蠻在一邊偷偷地看着陳凡，顯然對這個問題十分關心，只是她不好說什麼，微微嘟起了小嘴兒低頭收拾自己的。
小姐姐再細心不過了，給陳凡使了個眼色，那眼神裡帶着調侃的味道。
陳凡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在小妮子的鼻子上颳了一下，小妮子微微往後躲了，還在陳凡的手背上輕輕拍打了一下，哼唧一聲。
“小樣兒吧，還吃醋啦？”
“人家，人家纔沒有呢。”
小妮子說完，故作清高地又拿了一個雞蛋出來，在一邊也就不做聲了。
“不管怎麼說，陰司那邊的事情總要有人處理纔是，我這邊不定有什麼事兒脫不開身，給大白安排了，平素裡也能幫我分擔一點那邊的工作不是，她神通廣大，又是個徹頭徹尾的地頭蛇，白天讓她在店裡幫忙，等晚上，讓她出去辦事，一來有這層約束管着省着她在外面惹是生非，二來，店裡不也正缺人手不是？自從慧慧走了以後，我就沒再招人了，這人心隔肚皮，很難看準，好歹大白也算是知根知底，用她總比用別人要放心些。”
“你就沒別的想法兒？”
小姐姐一挑眉，笑吟吟地看着他。
陳凡初是一愣，緊跟着搖頭苦笑，“那還能有什麼想法？我伺候你都有點心有餘力不足了，還哪有那個心思。”
“去一邊兒去！”小姐姐白了他一眼，不跟陳凡扯這用不着的了，陳凡把油條撕開，遞給小六子，又盛了一晚豆腐腦兒遞給他，小六子抱着小木碗高高興興地跑出去自己吃自己的了，陳凡卻在桌邊又說，“最近這段時間，大家都低調點兒，昨天晚上，王局給我打電話了，這次那幾只老皮子鬧得兇，讓很多人都看見了，對生意上的影響倒是其次，主要是影響不好，咱得配合着他們的工作，不能逮什麼說什麼，要是惹出亂子來了就不好收拾了。”
“嗯。”
小蠻點點頭，眨着大眼睛問陳凡，“可是，很多人都看見了，光解釋能有用麼？”
“其實都不用解釋，就不吱聲兒就行了，冷處理其實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小蠻一聽這話就忍不住把小嘴兒撇起來了，很明顯對陳凡這有點玄學的解釋她是十分的不贊成的，陳凡見了，在她小腦袋瓜上輕輕地給了一板慄，“咋的，不服啊？”
“那還能這麼處理？”
“當然能。”
陳凡深吸一口氣，笑吟吟地看着他，“這人啊，是最健忘的東西，很多事情不提起來了，很快就忘了，你記不記得前兩年有一段時間有個事兒弄得挺熱的，就帝都有個動物園兒里老虎把人給咬死了的那個事兒。”
“知道啊。有個女人在園區了下車，出來，要換位置，然後後面跑上來一個老虎，把她給拽走了，她媽想救她，追上去了，結果她活下來了，她媽死了。後來那女的好像還把動物園給告了，要兩百萬的賠償吧好像，說是動物園給的提醒不夠多，沒有盡到告知的責任，跟個傻子似的看得我都氣死了。”
“那你知道這個事情後來怎麼解決的麼？賠錢了沒有，怎麼判決的，知道麼？”
小蠻眨眨眼睛，一時間竟然有點懵了，她看看小姐姐，投去的是詢問的目光。
“不用尋思了，沒有，國內的各種新聞資訊你隨便查，最新的結果都是法庭上給的那個擇日宣判的說法，但是你現在看看，過去多久了？快兩年了吧，一點消息都沒有，石沉大海一樣。那還是明明白白上了法庭的呢，到最後都沒動靜兒了，可你尋思尋思，這個事兒有多少人注意到了？沒幾個人真的注意到吧。”
“好像還真是。”
小妮子尋思尋思，把手機拿了出來，查了半天的新聞都是很早以前的。
陳凡繼續說，“別說這點事了，大是大非面前都有很多人好了傷疤忘了疼，不是自己的事情誰記得住啊，以後別人問這個就都假裝不知道就行了，啥也別說，你告訴夥計們都這樣，把自己嘴都管住了。”
“嗯呢。”
小妮子低頭喝粥，又加了一個煎餃在碟子裡，咬了一口之後，感覺整個人都好起來了，“主人，那以後，白女王是不是要跟咱們住在一起呀？”
“怎麼，你不喜歡啊？”
“那，那倒不是。我就在想，要是我們倆性格不合，可，可咋辦…”
“那你就忍着。”
“哼！”
小妮子嘟着小嘴兒跟陳凡擺出一個特別生氣的表情，把筷子都放下了，“人家生氣了，人家不吃了！”
“小樣兒吧。”
陳凡壓根兒也沒把這個當回事兒，“不吃幹活兒去，把地拖了，牀單也該洗了。”
“誒呀！小姐姐你看他！”
小蠻都要氣死了，拉着小姐姐的胳膊指着陳凡，小姐姐擡起手來狠狠在陳凡肩膀上打了一下，“有完沒完啊你，這話讓你說的，真氣人！”
“誒呀，不鬧着玩兒呢麼，還當真了是怎的，來吃飯。”
陳凡把筷子遞給小蠻。
小蠻假裝抱着肩膀不接，“哼！”
“快點兒的！”
“哼！”
“誒呀——”
陳凡一擼袖子，作勢起身，小妮子嚇得尖叫一聲趕緊跑到了小姐姐身後。
這小妮子雖然礙着面子還虎着小臉兒一臉不服，但其實內心裡已經慫得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