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你老闆，他怎麼能脫得開干係？！”
“不好意思，我臨時工，連用人合同都沒有，你找得着麼？”
“可是，是他授意你乾的，你們算同夥兒，一樣跑不了！”
“對對對。”
陳凡竟然在點頭。
“別扯犢子，我可沒說讓你殺他！”
陳凡板着臉擺擺手，義正辭嚴的樣子。
老頭兒略微鬆了一口氣。
“可我就想殺他，咋的，不行啊？”
“我是你老闆，我叫你幹啥你幹啥，知道不？”
“我知道，但我就是看這老傢伙不順眼，想整死他！”
“咋的，憋不住啦？”
“對對對，就是憋不住了，我現在早就對這種壞的很的糟老頭子看不下去了，就想整死他！懲奸除惡，淨化社會風氣！”
“那可跟我沒關係。”
“人家也沒說跟你有關係啊。”
陳凡一扭頭，看彭一幕，“誒，見死不救要負法律責任不？”
“應該不用吧，沒有這規定。”
“哦。”
陳凡點點頭，“我去上個廁所，你們去不去？”
“走吧，正好有尿。”
“唉！唉！”
老頭兒慌了。
“老闆，是這個針頭不？這個怎麼這個顏色啊？”
白女王在塑料袋裡翻了半天，終於翻到了一個小瓶子液體和一個細小的針管兒了。
“對，就黃了吧唧那個。”
“老闆，不對呀，這個是蟲卵麼，我咋看不見呢？”
白女王還對着燈管兒看了一下，大眼睛一撲閃，很好奇似的。
“你要看見了，那得多大啊？自己小心點兒啊，別弄身上，這個玩意兒可麻煩了。”
陳凡說完，就走了，彭一幕揹着手在後面跟着，嘴裡還在犯嘀咕，“誒呦，你說現在跟以前真不一樣了，下蠱都用打針的方式了麼？”
“與時俱進嘛。”
陳凡噗嗤一笑，“下蠱的方式很多，其實下蠱不是最重要的，煉製蠱毒才重要，如果沒有正確的煉製方法，那些用不着的都是扯淡。”
“老闆，我扎哪兒都行麼？”
“對，皮下注射最好。”
“好嘞！”
白女王拿着針頭過來，老頭兒騰地一下就起來了，“你幹嘛！”
“砰！”
白女王可不慣着，一腳踹過去，老頭兒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白女王邁着貓步，扭着屁股，手裡掐着針頭，咔咔咔地走到老頭兒面前，把針頭裡的空氣推沒了，蹲了下來。
“姓陳的！姓陳的！你回來！老紙說！老紙全都說！我服了還不行麼！？”
陳凡在一邊遠遠地看着，“你說啥？”
“俺服了！”
“說啥？”
“俺服了！！！”
陳凡一扭頭過來，示意白女王起來，自顧自地蹲在地上，“再說一遍。”
“我服了，你牛逼。”
老頭兒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咧着嘴，艱難地爬了起來，不知不覺間，褲子都溼了，顯然是嚇得不輕。
白女王在一邊一撇嘴，抱着肩膀，另一隻手捏着那個針頭，她偷偷看了陳凡一眼，悄沒聲兒地把針頭對着陳凡的後脖頸子比劃了一下，見陳凡一扭頭看過來，又嚇得一哆嗦，趕緊假裝翻了一下大眼睛四處亂看。
陳凡上下打量，沒說話，白女王卻嚇得冷汗都冒出來了。
“這小娘們兒挺皮啊。”
彭一幕身邊的夥計把一切看在眼裡，小聲跟彭一幕說了一句。
彭一幕去上廁所了，沒去湊熱鬧，一邊往廁所的方向走，一邊冷哼一聲，“表面上看，還算和睦，背地裡指不定咋回事兒呢。”
“我看她剛纔好像要給陳老闆打針啊，背後下手。”
夥計跟在彭一幕身後，依然忍不住小聲嘀咕。
“哼，估摸着老讓人打針，心裡憋屈想報復一下吧。”
彭一幕還壞笑起來了，表情挺猥瑣。
夥計也跟着笑起來了，表情一樣猥瑣。
白女王似乎聽到了他倆的對話，回頭看看他們，此時彭一幕他倆卻好像並沒有察覺到。
白女王把針頭放下，站在一邊靠在櫃檯上，看着陳凡蹲在地上正跟老頭兒小聲說着什麼，經不住支起耳朵聽了起來。
“那天，俺從外面拉了幾袋草料回來，因爲車軸出了點毛病，耽擱了，一直到很晚纔回來，半路上，遠遠地就看見路中間趴着一人，渾身都是血，很慘，我當時嚇了一跳，以爲他死了，趕緊就下去了，手一搭，他翻身起來，我才發現原來是一個打扮怪異的傢伙。”
說道這裡，老頭兒的喉嚨裡咕嚕一聲，“他的身上全是土，還有血，胸口上有一個大窟窿，好像還在冒血，天很黑我看不太清楚，但是我能看出來，他快死了，他從手上擼下來一個金鐲子，給了我，叫我帶他趕緊離開，我原本不想管這個事兒，一看那個鐲子，就動了心。”
老頭兒的喉嚨裡再次咕嚕一聲，“我把他藏在了車上，帶回了家，等到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俺把他從車上拽下來的時候，他已經沒有意識了，車上很多血，那種有點兒發黑還很粘稠的血，腥味兒很大，很臭。俺當時心裡很不爽，因爲俺感覺這個人可能已經死了，帶一個死人回家，很晦氣，所以我把他從車上弄下來了。”
“他當時其實還活着，只是昏死過去了，我把他擡下來的時候，他還是有呼吸的，但是不能說話，我問他，我應該怎麼做，他不吱聲兒，就拉着我，一張口，嘴裡頭就咕嘟咕嘟地，全是血，俺那婆娘聽到了動靜兒，就出來了，一看嚇了一跳。她問我從哪兒弄來這麼一個傢伙，我說路上撿的，她罵我，說我是大傻x，我說人家給了我一個金鐲子。”
老頭兒深吸一口氣，捂着自己的肚子，呼哧呼哧地喘着氣，“我婆娘不信，我就讓她看，她仔細一檢查，發現那個人的身上不止有金鐲子，還有很多金銀飾品，我原本想去找大夫的，我婆娘對我說，他受傷了，而且很嚴重，這麼大的貫通傷，神仙都救不了。我問她，說你啥意思，她不說話，就在一邊看着我，雖然從頭到尾都沒有直說，但我明白的她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