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聞言經不住循着女孩兒的目光轉頭看過去，一回頭，發現身後根本沒人，就在這一剎那，女孩兒忽然騰出手來飛快地將地上的棋子調換了一下位置，然後假模假樣地也跟陳凡一起看了過去。
“咦？剛纔還有人呢！”
陳凡斜着眼睛看她，又低頭看看地上的棋局，“賴。”
“你在說什麼？”
小姑娘眨眨眼睛，很納悶兒的樣子。
“賴。”
陳凡又重複了一句，將那兩個小石頭重新放回原本的位置。
“你這個人真討厭。”
小妮子終於忍不住了，又說了一句。
“討厭不討厭且不說，就你這種無恥的行爲就不該被原諒。”
“不就玩個五子棋麼，用得着這麼認真？”
“漠視規則可不是小事情，今天你學會偷摸悔棋了，明天你還不逃票跳進老虎園了？”
“哼。”
小妮子冷哼一聲，“或許你說的是對的，但是，這並不影響人家討厭你。”
“你討厭我？”
“是啊。”
“我也一樣。”
“你也討厭自己麼？”
“嗯。”
“爲啥？”
“唉…”
陳凡一副悲秋傷春的模樣，“人這一輩子，誰還沒做過點錯事呢，回頭想想，有時候挺後悔的。”
“你指的是濫殺無辜還是亂搞男女關係？”
“我濫殺無辜過麼？”
“你殺了那麼多人，總有一兩個死的很冤枉吧，你敢說自己一個都沒殺錯過？”
“這話說得不讀，我殺生無數，但唯獨不殺人，就算有人因我而死，他們也未見得就是直接死在了我的手底下。”
“可他們還是因你而死，你既有殺人動機，也爲此使出了自己的手段，不是麼？”
“或許你說的對。”
陳凡吸了一下鼻子，摸摸頭，臉上顯出幾分憔悴。
小妮子一擡頭，冷漠臉，“怎麼，你不舒服？”
“沒有。”陳凡幽幽地來了一句。
“其實你用不着瞞我的，你身上，有很重的傷，老病陳病一大堆。”
小妮子說完，又看了陳凡一眼，“一直有人懷疑你是不死之身，但在我看來，這話顯然是不對的，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是一定不會死的，包括你，也包括我，經歷了那麼多以命相搏的事情，現在還活着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聽起來，你好像對我的事情很瞭解啊。”
“你總把動靜搞得那麼大，想不被人知道也很難吧。”
那小姑娘說着，幽幽地嘆息一聲，“你知道麼？最近有人把你排到了當世十大高手的排行榜之中了，你名列第八，排名比祁鳳鳴還要高一些。”
“那些東西都是扯犢子的，天下這麼大，誰知道還有多少人深藏不露？輕易地沒人敢說自己是天下第一。”
“可我覺得你這個排名還是略微低了一點。”
“爲什麼？”
“難道你不這麼覺得麼？”
小姑娘說着，略微笑了笑，“遭逢大難時，一個個都做起了縮頭烏龜，現在一時太平了，又跑出來裝腔作勢，像這樣的人，即便他是玄門泰斗地位非凡，說出來依然叫人倍覺噁心。 我一直覺得僞君子比真小人要可惡，你覺得呢？”
“我覺得，都差不多。”
陳凡淡淡地笑了笑， 竟然沒有反駁什麼。
女孩兒又是一撇嘴，“我還是覺得僞君子更可惡。”
“行行行， 誰管得了你啊。”
“聽你這意思，你好像跟不服氣啊？”
“哪敢呢。”
陳凡託着腮幫看了一會兒，“你輸了。”
“什麼？”
“你輸了。”
陳凡用手一指，“輸了。”
“等會兒等會兒，毀一步。”
“你這叫無賴你知道麼？”
“你個大男人跟一個小姑娘計較什麼！”
“…”
陳凡笑了。
“你笑什麼？”
“耍無賴都能耍得理直氣壯的，真是女中豪傑。”
“哼。”
女孩兒也知道陳凡是在挖苦她呢，大眼睛一翻，假裝聽不見。
“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重歸冥府？”
“想也白想。”
“就問你想還是不想。”
“廢話，誰願意一直躲躲藏藏地過日子。”
“那咱們合作吧，你幫我把將臣找到，我幫你搞定納蘭。”
“你搞不定納蘭的，而且，將臣那樣的瘟神我也惹不起。”
“我知道你惹不起他，要不然也不一直在猶豫。”
“我在猶豫什麼？”
“你在猶豫着，要不要上我的賊船。”
“你怎麼那麼確定？”
“如果你沒有這個心思的話，我相信，你壓根兒不會跟我說這麼多沒用的，一方面，你也知道像現在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另一方面，你又對我這個人心存懷疑，像你這樣小心翼翼的樣子雖然看起來很慫，但說句心裡話， 也真挺可愛的。”
小妮子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小臉蛋兒，臉紅了，羞起來了。
陳凡看傻子的眼神，“你幹嘛？”
“討厭~~~~”
小妮子不好意思了，“竟然說人家…說人家…可愛…”
陳凡手扶額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小丫頭片子…”
“我說了，不要叫人家小丫頭片子。”
“嗯，小可愛。”
“怎麼聽起來怪怪的？”
“哪兒怪了？”
“聽起來，像是在調戲人家一樣，說誰小可愛呢！”
“別那麼矯情好不好，你確實很可愛啊。”
“討厭了啦~~~~~~”
陳凡看她還陶醉起來了，身子往後一躲，眼望智障少女都快無語了，“媽耶，這是個傻子吧…”
“你要找將臣很容易，將臣受了很重的傷，而且，他的狀態一直都不太好，你對殭屍是有了解的，他們需要吸食大量的血液才能讓自己的身體保持活性，吸食得越多，速度就越快，力量也越大，這過程，就像是鱷魚需要曬太陽一樣，準備得越充分，他的勝算就越高。”
“我當然知道他需要吸食大量的血液，但我沒有注意到哪個地方死了很多人啊？”
“21世紀了，大哥！你以爲將臣跟那些腦子都沒有的傻殭屍是一個級別啊，屍妖來的！他能在人間混跡那麼多年，早就找到了適合自己生存的辦法了，難道你不知道世界上還有一個名爲血站的地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