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仗人勢。
不，是人仗狗勢。
祝紅焱現在終於體會了一把啥叫人仗狗勢。
男人是用來幹啥的？
不就是衝鋒陷陣替老孃出頭的？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就是現在，上！
看着祝紅焱那不可一世的小眼神兒，陳凡哭笑不得。
他一步進去，順帶着把祝紅焱也拉了進來。
他關上門。
他擡頭看。
他看着那個鼓着嘴巴的針樹地藏。
他一齜牙，笑了。
“你笑啥？”
針樹地藏一臉不爽地看着陳凡。
陳凡直接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了，拍拍桌子，示意針樹地藏也坐下。
“要打就打，別特麼扯點兒用不着的！”
針樹地藏還是個暴脾氣。
他願意坐下來跟祝紅焱聊聊，但是面對陳凡的時候就不願意了。
跟一個糙老爺們兒有啥好聊的？
尋思尋思就讓人覺得沒勁！
你覺得自己真的可行了，是不？
陳凡往那兒一坐，一條腿橫在另一條腿上，一點兒都不着急的模樣。
在沒見到祝紅焱的時候他還是略微有那麼一點着急的，但是見到了祝紅焱了，他就鬆快多了。
起碼，祝紅焱沒啥事兒，所以他的自信也來了。
針樹地藏這個人他不是很瞭解，但是在陳凡估計，司馬長青手底下的人，要說個人實力的話應該沒有能超過提婆達多的，要不然，收拾提婆達多的時候就用不着司馬長青親自出手了。
“哼，小子，你覺得你真的是我對手嗎？”
針樹地藏問這話的時候，明顯是反問句兒，不是設問句兒，所謂反問句兒就是直接告訴你答案，用不着的你回答的。
但陳凡這二桿子玩意兒卻點了點頭，“對。”
針樹地藏冷哼一聲，“哼，無恥小輩！”
“無恥的不是我，是你，不過咱們暫時先不說這個。”
陳凡最近不咋喜歡跟人在這兒沒事兒瞎比比，他現在脾氣挺大，能動手輕易不吵吵那種，所以說起話來也是心平氣和的。
今天肯定得有一個人躺着出去，既然結局基本上已經註定了，現在吹鬍子瞪眼地跟人可勁兒裝逼又有啥意義呢？
實力在那兒擺着呢，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啥戰略戰術都是白扯。
他想弄清楚一些情況。
“不說這個說啥？咱們之間，還有啥好談的麼？”
針樹地藏冷哼一聲，手裡那禪杖biu地一下就出來了，他手裡攥着，那樣子看起來真的特別像唐僧。
當然，是那個絮絮叨叨，磨磨唧唧，一本正經地耍寶那個唐僧。
“我不想跟你說太多廢話，就想問你一句正經的，誰派你來的？你想幹啥？”
“這是兩句。”
“是兩句，但是兩句一起，是一個問題。”
“你們得罪誰了，你們心裡應該很清楚。”
“是雷真歸找你來的？”
“沒錯！”
“我看不見得吧。”
抖着腿，順帶着摸了一下祝紅焱的大腿，拍打拍打，看着針樹地藏，“你這樣就沒意思了，反正今天咱倆肯定死一個，既然如此，就應該聊點有用的，死也別做個糊塗鬼，對不？”
“我說了，是雷真歸找我來的！”
“我說了，不見得吧。”
陳凡靠在一邊，一攤手，“他找人來殺她未婚妻？沒動機啊！”
“她跟你有一腿，她還是雷真歸的未婚妻，這叫沒動機？”
針樹地藏指了指祝紅焱，又指了指陳凡，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
“要是真跟你說的一樣，他應該先去找我，而不是找她。”
陳凡摟着祝紅焱，“再說了，哪兒就未婚妻了？就是一個口頭約定而已，再說了，我們倆在一起的時候，好像還沒雷真歸啥事兒呢吧！而且我聽說，雷真歸對她沒啥感情，他做的一切，想來無非就是爲了穩住火神一族，拉攏火神一族！他花了那麼多錢，找了那麼多人，背地裡搞了那麼多事兒，難道會因爲一時之氣全盤推翻麼？不可能！再說了，我倆有一腿的事兒自始至終他都是知道的啊！所以，你在撒謊。”
“哼。”
針樹地藏怪笑一聲，“那你覺得，是誰僱傭了我？”
“你背後的大主子呢，肯定是司馬長青了。”
陳凡手裡拿着自己的寶貝小冊子，“從這上面的記載來看，早在幾十年前，你的大限就已經到了，也就是說，事實上你已經是個死人了，但是看你現在的樣子，跟活着差不多，而且活得還不錯，而且，你的手上還有四十幾個鬼差的命案。正常來說，這麼嚴重的罪刑，冥府一定會大力緝捕纔是，那樣的感覺，想想都覺得可怕，然而，奇怪的是到現在都沒人能拿你怎麼樣，這就足可以證明，你的背後，確實有個了不得的大靠山！而如今來說，有這麼大能耐的人，除了伽林教那些老東西以外，也就司馬長青能有如此手段了。 ”
陳凡把手裡的冊子往桌子上一扔，“如果你乖乖說實話，興許我還能一念之仁放你一馬，如果你一定要死磕到底，麻煩大了。”
陳凡冷哼一聲，“你知道，什麼叫無間地獄麼？十罪不赦，極刑加身，一心求死而不得，循環罔替，是爲無間。我知道你能耐不小，但是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就算你天大的本事，只要掉進去了，也保準兒讓你痛不欲生。”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針樹地藏聽了陳凡的恫嚇，斜睨着他，一陣陰測測地冷笑，“無恥小輩，你以爲，你真傷得了佛爺？”
“轟——”
“啪——”
話音剛落，面前的長桌瞬間轟爲兩半，於此同時，針樹地藏身後的牆壁也猛然開裂，一下子，就露出了一個直上直下的斷口！
咧咧罡風在室內激盪，針樹地藏的僧冠都被吹飛了！
一張老臉呆立不動，唯有，鬢角處，幾根稀疏的頭髮圍在禿頭附近激昂涌蕩！
“嘩啦啦啦啦——”
漫天都是紙片。
紙片紛飛之際，連祝紅焱都傻了。
長時間的沉默。
長時間的寂靜。
樓道里警報聲此起彼伏。
除了陳凡以外的所有人，都下意識地閉住了呼吸，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