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女人冷笑起來,“你以爲你是誰?你以爲你能做得了什麼?要被人利用,也該有被利用的價值纔對!你走吧,趁我沒有後悔之前我就當你沒來過!”
陳凡的眼神瞬間變得陰騭起來,他咬咬牙,兇得嚇人。
白藥冷眼看他,見陳凡兇巴巴的,不由得心底一驚。
她還是頭一次看見這麼兇狠的眼神,一時間也有些詫異,“你想幹什麼?”
“我求求你,救救她。”
陳凡跪在地上,重重地給她磕了一個頭。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陳凡這一輩子也沒跪過誰。
人都說先禮後兵,他不怕這女人爲難自己,但他害怕小姐姐救治無望,這是一個咬碎牙齒也只能往肚子裡咽的時候,他還不想跟這女人鬧得太僵。
“哼,說不救,就不救,你聽不懂我在說什麼嗎?”
女人冷哼一聲,轉身要走。
幾乎是在她一轉身的剎那,四周的空氣猛地顫抖起來。
陳凡猛地攥緊了拳頭,做勢起身。
“姐姐!”
就在陳凡即將爆起的一剎那,那大姐說話了。
她扛着小姐姐過來,小聲說,“姐姐,我看這個小妞兒也挺可憐的!我覺得那軟蛋說的也對,反正短時間內那個姓蕭的也不會回來!不如你就想想辦法,試試吧!救得了算個福報,救不了,也怨不得我們!你說呢!”
叫白藥的女人一咂嘴,微微皺眉。
看那大姐直給自己使眼色,輕嘆一聲,“好吧,那就先把她帶進去,看看再說。”
“誒!”那金剛羅漢似的女人歡天喜地地扛着小姐姐進去了,上了一間高大的竹樓。
陳凡跪在外面,神情稍有放鬆。
“你爲什麼要攔着我?”
一進屋,白藥便有些生氣地問她。
“姐姐!你沒看出來嗎?那小子可不是什麼善茬子!棘手得很!”
胖妞兒說着,把小姐姐平放在屋裡的小牀上,看了又看,“我看他渾身上下,殺氣濃重,一定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兒。”
“那又如何?難道說連你都搞不定他?”
白藥似乎對這大胖妞兒的身手很是有信心,壓根兒就沒把陳凡當成一回事。
大胖妞兒搖搖頭,“說實話,俺沒把握。”
白藥一愣,怔怔地看着她,“連你都搞不定?”
“那個人,渾身上下都是靈氣,氣如神鬼,邪得要命,一看就是修煉異術的人,俺這些年來揍趴下的高手不在少數,可這樣的卻只見過一次。”
“誰?”
“常爺!”
白藥臉色微變,“這麼說,這小子也是鬼術傳人?”
“我覺得是。”大胖妞兒點點頭,“而且你怎麼也不尋思尋思,你看這女人中的是什麼毒?是蝰王毒!這種毒見血封喉,極是霸道,真真叫一個神鬼懼怕!這麼多年死在這毒上的高手還少嗎?有哪個能挺得過一時半晌?可眼前這娘們兒完全不同,你看她的樣子,看起來中毒的日子也不短了吧,這麼久了蝰王毒都要不了她的命,這就足以說明此人非比尋常。而且我想不通,什麼樣的人能強大到叫蕭琳兒這樣的臭娘們不得不用這麼低劣的手段迫害她?姐姐你最清楚了,如果是一般人得罪了蕭琳兒,讓她起了殺心,那這個人能在世上多活一兩天都是奇蹟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說這兩個都不是尋常人,對嗎?”
白藥的表情也變得莊重起來,“那我就更不能收留他們了,搞不好,這將是一場滅頂之災。”
“就算姐姐不想收留他們,我們也不能強行趕走他。”大胖妞兒說着,咧着嘴掐着腰,坐在一邊的藤椅上喘着粗氣,“方纔的一瞬間,我已經在那小子的身上感覺到殺意了,不是妹妹跟你吹,要不是妹妹急中生智將你攔下了,這件事早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我們兩個一起出手都拿不下他嗎?”白藥還在懷疑外面那個叫陳凡的傢伙有沒有那麼大的本事。
大胖妞兒搖搖頭,“夠嗆。”
“那你說怎麼辦,難不成真要趟這趟渾水嗎?”白藥抱着肩膀,有些擔心。
“這樣吧,姐姐!你先給她治病,穩住他!等那小子放鬆了警惕,我找機會出峽谷,去外面通風報信!你看咋樣!?”
白藥想了想,輕嘆一聲,“躲來躲去,躲了那麼久,到頭來這麻煩還是一個勁兒地來!真是叫人頭疼!”
“誰說不是呢!”大胖妞兒說着,也是一陣爲難。
晚上,冬雨綿綿,還是有些冷的,陳凡跪在竹樓外面,跪了一天一宿,第二天渾身發熱,難受得厲害。
次日天明,大胖妞兒出來了,看陳凡還跪着,輕嘆一聲,“得了!得了!起來吧!白藥姐姐答應給你媳婦看病了!你還是先回去吧,別在這裡守着了!”
“真的!?”
陳凡喜形於色,高興地差點兒跳起來,他把盒子遞給大胖妞兒,大胖妞兒尋思尋思,一把接了,“你回去吧!病去如抽絲,得慢慢來!你一個大男人在蝴蝶谷呆着,好說不好聽,你先回去,回頭有了進展俺會過去找你的!”
陳凡點點頭,退了出去。
女人拿着盒子回去了,對白藥說,“這軟蛋,倒是一個癡情的主兒!爲了一婆娘在外面跪了這麼長時間,水米沒打牙,真是厲害!”
“還不是看上了她的美貌?這女人生得如此好看,要是我,我也願意。”白藥一如既往地嘴毒,對陳凡的做法相當不屑。
大胖妞兒知道白藥對男人這玩意兒一直沒啥好看法,尋思尋思,也沒多說什麼,“這會兒出不去了,怕是出去了要惹人懷疑,等晚上吧,晚上我去!”
“恩。”白藥點點頭,手裡掐着銀針坐在小姐姐的邊兒上。
夜半三更,大胖妞兒偷偷摸摸地出來了,一路上行色匆匆,也沒遇上什麼阻礙,可快上了小木橋的時候,卻發現不遠處有篝火,這胖妞兒蹲在草叢裡仔細打量,一下就無語了。
不知何時,牌子後面的空地上多了一個小帳篷,帳篷外面,幾個人圍在篝火邊兒上烤串兒喝啤酒呢!
陳凡在,張小平也在,還有寨子裡兩個比較年輕的小夥兒,就連張小平那個未婚妻也過來了,幾個人熱熱鬧鬧,有說有笑。
大胖妞兒心裡裡這個鬱悶啊,不敢打擾他們,只能原路返回。
白藥看她這麼快回來了,有些詫異,“怎麼?”
“出口堵住了,在哪兒喝啤酒呢!”女人把外套脫了,心裡這個鬱悶,出去的路就那麼一條,這給人堵住了,咋整都出不去。
白藥尋思尋思,也不着急,“沒事兒,明天看看。”
次日天明,大胖妞兒又鬼鬼祟祟地出來了,遠遠地看,陳凡正在橋上釣魚,他縮着肩膀,貓着腰,也不說話,不遠處一隻超級大的大貓趴在橋上,還把她嚇了一跳。
我的天,這特麼真的貓嗎?怎麼那麼大?
她尋思尋思,有點兒打怵,躡手躡腳地回去了,沒敢上前。
她走了,陳凡冷笑一聲,轉回頭看看,卻見小六子從木橋底下抓撓兩下上來了,一屁股坐在橋面上,小六子在那兒呼哧呼哧地喘粗氣,“那倆人,都不是啥好東西!爹爹可不能讓他們出去報了信兒!”
“我當然不會給她這個機會。”陳凡說着,在小六子的腦袋上摸了一下,“孃親還好嗎?叫你們幾個好好看着,你怎麼自己跑出來了?”
“二哥三哥在屋裡,大哥四哥守在路口,五哥在房頂上放風呢,他們都在,不回出事的,那個叫白藥的女人不懂法術,一點兒不厲害,那大胖女的雖然有些能耐,卻也是個開不了眼的笨蛋,要是他們不做些過分的倒算他們撿了個便宜,他們要是敢動孃親一根毫毛,我們兄弟幾個一定回將他們碎屍萬段!”
小六子說着,狠狠地一拍胸脯,牛氣得很。
陳凡聽了這話,非常欣慰,他心說這幾個乾兒子沒白認,關鍵時刻還是頂用的,他摸摸小六子的腦袋,“孃親現在怎麼樣了?還好嗎?”
“比之前好了不少了,那女人給孃親用了針,好像放出不少毒素來,只是我看她還是沒有盡全力,像是在故意拖時間!”
陳凡點點頭,“仔細盯緊她們,不要放棄任何消息,聽那天那大胖女人的意思,蕭琳兒應該來過這裡,還跟這裡的人有些淵源,你回去跟他們幾個說,一定要警醒些,不能放過任何線索。”
“爹爹放心。”小六子說着,從陳凡手機接過一把高粱飴,抱在懷裡,低頭數了一下之後,高高興興地跑了。
同一時間,漫山遍野都是煙霧彈,不知道從哪兒傳出來的假情報一個勁兒地送到蕭琳兒面前,直把蕭琳兒弄得一陣頭大,她很生氣,要急眼了,可不管她如何鬧心,陳凡就想死人間蒸發了一樣,一直沒有着落。
終於,蕭琳兒忍不住了,連夜搭乘飛機飛走了。
別墅裡倒是留下了一個,只不過這是一個跟蕭琳兒長得一模一樣的替身,一個容貌氣質都跟蕭琳兒一般無二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