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怎麼一回事呢？其實就是那些做工的在壘煙囪的時候在煙道里藏了一張紙！那紙正好把煙囪糊住了，不通風，因爲是在側面糊住的，用竹竿往裡捅你還捅不到，所以特別納悶兒！”
“那他們怎麼搞定這件事呢？”三毛兒也覺得納悶兒。
“這有什麼，用水唄，一瓢水從煙囪裡灌進去，直上直下，水落在地下四處迸濺，將紙打溼了紙就破了，然後再燒竈臺，一切搞定。”
陳凡聳聳肩，“所以我說，那裡面研究的東西都是些小伎倆，說好聽點學會了是爲了防止被人欺負，說不好聽點兒，那就是歪門邪道！與之類似的是南疆的巫蠱，他們都一樣，最開始是用來保護自己的手段，後來落在了不學無術的人手裡，就變成了脅迫別人的勾當，要從這個角度來說，他們斷子絕孫也是應該。”
陳凡一擺手，“到了。”
三毛兒點了點頭，把門推開，“那個女人就是在這裡頭髮現的，發現的時候渾身掛着霜，已經凍僵了。這地方是日本商人租賃的地方，是個神社，原本里頭供了不少牌位，幾個月前租戶搬走了，就只剩下這些娃娃。”
三毛順手在面前的神龕上拿起來一個，看了看，“他們有人說這個東西可能是陰陽家的式神，我也不知道式神到底是啥東西！反正看着是挺邪門的，跟咱家的福娃啥的不太一樣。”
說話間他還掂量了兩下。
陳凡過來，揹着手看了看，神龕上的娃娃一共有幾十個，從上到下，分四排，正中間一個最大，是個貓耳朵的小胖子，紅臉蛋兒雙抓髻，兩隻手平端着，手裡頭還拿着一根鐵棍。
陳凡湊過去瞧了幾下，那娃娃唰地一下睜開了眼睛，眼睛是可以動的，裡頭是兩顆彈珠。
三毛兒嚇得一哆嗦，趕緊往後退，“臥槽！這娃娃咋還動了呢？！”
“還真是式神。”陳凡說完，揹着手直起腰來，他把三毛手裡的娃娃接過來放回去，表情嚴肅地對三毛說，“你別看這些娃娃都是泥胎，實際上一多半都是封印着式神的容器。”
“你是說這裡頭藏着的都是妖怪？”三毛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
“不能說是妖怪，也可能是別的。”陳凡擡手，隨手摸了摸大鬼娃左手邊的一個紅衣服的女娃，對三毛說，“式神跟普通的妖怪不同，其實是一個很複雜的種類，原則上說，任何一個能供差遣的陰物都可能當做式神，這些東西大半都是被前代的陰陽師抓到的，他們用禁術將這些東西封印在容器裡，代代傳承，當做奴僕來使用。於內心之中來說，陰陽師與式神可以相互愛慕但大部分都相互憎恨，你要是理解不了的話，可以簡單地理解成地主跟佃戶之間的關係。”
“哼。”陳凡的話音剛一落下，猛然間聽見一聲冷哼，陳凡一愣，低頭看看手底下那娃娃，他把那個女娃拿起來看了看，又搖了兩下，“你能聽得懂我說的話嗎？”
“別跟我說話！”陳凡能明顯地感覺到那娃娃的身上發出了微微的震動，看樣子自己猜對了。
“你會說漢語？”陳凡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仔細一看那娃娃的樣子，又轉過來看看娃娃的身後，從娃娃背後封印他的封印式上看，這應該是個被人收服沒太久的妖怪，收服的時間大概在幾十年前，跟其它的相比年那真是年輕多了。
“我當是什麼呢，不過是一隻小狐狸嘛！”
陳凡閉上眼睛感覺了一下，彷彿間感覺自己的手裡抓着的不是一個娃娃，而是一隻白毛小狐狸，那小東西不住掙扎，四肢亂蹬很是有趣。
“你纔是小狐狸！老孃是狐狸！可不是小狐狸！”
一聽陳凡嘀咕，那小狐狸還不高興了，扯着嗓子嚷嚷着，的確不是什麼小女孩兒的聲音。
“狐狸大姐！你是中國的狐狸嗎？”
陳凡看他一口普通話說得還算標準，忍不住笑了出來。
“扯你孃的蛋！我不是難道你是啊！”
那狐狸脾氣還挺暴躁，開始罵人了。
“你特孃的快把我放下！要不然我跟你急眼了！”
看陳凡一眼大一眼小地看着自己，那狐狸嗷嗷叫。
“吧嗒。”陳凡隨手把狐狸扔在地上，又用腳一扒拉，把她踢到一邊去了。
“我草你大爺你敢踢老孃！？”
那東西心中怒極，大聲喊道。
幾乎在同時，屋子裡猛地一震，廳堂之中傳出來許多混雜在一起的大笑聲，“哈哈哈哈哈哈……”
最少得有幾十個，這些娃娃全都笑了出來，聲音高低相和，有男有女。
陳凡也給嚇了一跳，他雖然早估計這裡頭有幾個娃娃的身體裡封印着厲害傢伙，卻實在沒想到這屋子裡竟然有這麼多，他趕緊低頭把那狐狸撿了起來，把門關上往外走，此時看向三毛兒，卻發現三毛兒正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看陳凡，“我說，老鐵！你這自言自語的，跟誰說話呢？”
陳凡知道這傢伙肉體凡胎聽不見那些奇怪聲音，擺擺手，拿着那個娃娃出來。
在走廊裡，陳凡蹲在一邊對手裡的傢伙說，“誒，你一直在這裡嗎？跟你商量個事兒，你告訴我那天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放你走，你看行不？”
“老孃不想跟你說話！”
那狐狸還挺傲嬌。
“你要是不聽話我就把你扔茅坑裡，信不信？”
陳凡挑起眉毛，做賤人狀。
那狐狸一下就不吱聲兒了，看樣子是認慫了。
“說吧，那天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陳凡蹲在地上，手搖晃了一下。
“別搖了別搖了，我說還不成嗎？”
狐狸輕嘆一聲，“這屋子裡有個男的，每天在這裡揣摩駕馭式神的辦法，頭些日子他把一個娃娃的封印解開了，把一個女的放了出來！可不知道這過程裡到底出了什麼問題，那男的把女人放出來以後就沒忙活過人家，兩個傢伙相爭之下，忽然暴走了，這時候那個日本女人趕來了，女的衝過來想幫那男的，結果沒忙活過娃娃裡的妖怪，最後就變成了你看到的樣子咯。”
“你是說美惠子是被屋子裡式神襲擊了？”
“是啊。”
“那個式神是什麼樣子？叫什麼？”
“進屋頂層左手第二個，我也不知道她叫啥，看起來像個小娘們兒，本事不小。”
那狐狸說完了以後，身子震了一下，“我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你了，你是不是也應該遵守承諾把我放出去了？”
“不急。”陳凡把娃娃揣進兜兒裡，又開門回去了。
“進門頂層左手邊第二個……”
陳凡找了一下，找到了一個背後的符文被抹掉了的娃娃，拿起來看，是個通體純白的穿和服的女人。
陳凡翻開來看了一下底座上的標籤，忽然間倒吸一口冷氣！
日本字！
不認識！
這就尷尬了！
陳凡叫三毛進來，給他看，“這寫得啥你認識不？”
“不認識。”三毛搖搖頭。
“不過我們警局裡有個師妹，是學日語的，我給你拍下來發給她，她準認識！”
三毛把手機拿出來，咔嚓一下拍了一張照片，過了一會兒之後，來了一條短信，短信的內容很簡單，就兩個字：“雪女。”
“雪女是啥？”三毛問陳凡。
“鼎鼎大名的妖怪。”陳帆說完，把泥娃娃放下，短暫的沉默之後他開始鬧心了，“給你們頭兒打電話，就說我說的，問問他最近有沒有什麼恐怖的事情發生。”
“恐怖的事情！？”三毛不明白陳凡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問問他，有沒有什麼挖心肝的案件發生！別愣着了，快打！早點知道就能少死幾個人！”
——割——
出門在外面，外面下起了鵝毛大雪，此時雖然不是最冷的，但是大學漫天還是很冷，不遠處的街頭，一個穿着白色長風衣頭上戴着帽兜兒的美豔女人踩着積雪走了過去，積雪被她踩在腳下，咯吱，咯吱……
“嗯？”
陳凡朝着院落邊兒的衚衕走了過去，衚衕口對着神社的方向，有一排腳印。
陳凡站在腳印的位置轉頭看，能清晰地看到神社的門口。
陳凡緩緩地眨了下眼睛，循着腳印追了下去。
可惜只追出了兩百米，在人頭攢動的大街上，那腳印被雜亂的痕跡遮蓋了。
“這幾天不要到處亂走，看到漂亮妞兒了也別往前湊合，神社裡有個厲害的妖怪跑出去了，你們幾個都老老實實的，過了這陣子再說！”回到家，陳凡就把手底下幾個小兄弟叫了過來，大家圍在一起吃火鍋，陳凡一本正經地提醒到。
“啥漂亮女妖精啊？要是真有那漂亮女妖精願意跟我睡覺，我死了也覺得值啊！”青子畢業之後去找了份工作，最近過得不是很如意，看張天霸衣冠楚楚跟陳凡混得不錯，他也過來湊熱鬧了，不過跟上學的時候一個樣兒，這小子實在有些不着調。
“別扯淡！跟你說正經的呢！”陳凡咳嗽一聲，不想跟他們多說，又覺得說了也跟白說一樣，他挺無奈，挺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