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武帝低聲對我道:“咱們趕緊跟着那老石下去,看看老石去那裡。”
我皺眉道:“真姑娘呢?”
太武帝看了看拓跋真,沉聲道:“真兒跟咱們一起去。”
我好奇的看着拓跋真道:“真姑娘會水嗎?”
太武帝不屑的看了我一眼,道:“把嗎去掉。”隨後對我們二人道:“跟着我。”一個縱身趁着那三隻屍駝龍晃動那船舷之際,躍入了冰冷的湖水之中。
拓跋真看着我,笑道:“走吧,小五。”
我點點頭,隨即也躍入水中,剛剛進入水裡,那個拓跋真就已經一躍而下,落到我的身旁,在我身邊激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我大喜,心道:“這個拓跋真竟然也這麼熟悉水性。”轉念一想,那嘎仙洞雖然地處遼東盤龍嶺荒山野嶺之中,可是那嘎仙洞裡面卻是有一條忘川河。陣向臺劃。
這個拓跋真姑娘肯定常常在那忘川河中游泳玩耍,只是在那一條偶爾飄過骨頭的河流之上,洗澡玩耍,對於我來說,終究是一件不敢想象的事情。
那三隻屍駝龍見我們躍入水中,但卻篤自不肯放開那一條小船,而是繼續使勁搖晃,最終將那小船搖晃的翻了過來,來了一個底朝天。
三隻屍駝龍這才懶洋洋的爬到那扣過來的小船的船底之上,懶洋洋的曬起太陽來。
我和拓跋真鑽入水底,睜開眼睛,向前面遊了過去,片刻之後便即追上了太武帝。
我和拓跋真都是至陰之體,這湖水之中的冰寒對於我們來說,一點影響也沒有,只不過我倒是擔心那太武帝,畢竟年紀大了,就怕他在這水中時間待得久了,會對他身體大有損傷。
我遊了過去,靠近那太武帝,向他打了個手勢,然後比劃着問他有沒有事情。
那太武帝過了一會這才明白過來,向我搖搖頭,我們三人這才繼續往前。
這湖水之中碧綠深幽,也不知道那太武帝如何分辨那老石留下來的氣息,而是一直向東面遊了過去。
我們游出百十米之後,前方赫然出現一個黑色的人影,那一個身影靜靜的佇立在那湖水之中,一頭烏髮在水中宛如水草一般向上漂浮着。
這個身影赫然是一個女子的身影,只見這女子身影慢慢轉過身來,眼睛看着我們,一雙眼睛在這碧幽幽的湖水之中,竟也是碧幽幽的。看上去十分詭異。
太武帝看到這女子身影,募地停住,一擺手,我和拓跋真也停了下來。
拓跋真用眼睛示意我::“這是什麼?”
我用手勢告訴她,這是水魅,和咱們在船上遇到的那一個一樣。
剛纔我們在船上,我們其實並沒有看到這水魅,只不過我看到那水魅的頭髮被草鬼寨的六師兄斬斷,而那水魅的頭髮,又在船舷的甲板上化成飛灰,飛到草鬼寨的老七的臉上,從而將那老七折磨的發瘋之後,躍入湖水之中,不知去向。
那水魅的厲害可想而知。
我在船上,聽到那六師兄說出這水魅的名字,再看到那斷髮,已經隱隱約約的想到這水魅的樣子,此刻在這湖水之中又遇到這麼一個水魅,自然一眼就認了出來。
我游到太武帝的身旁,用手勢告訴太武帝,這個水魅很厲害,尤其是水魅的頭髮,更是不能接觸。
太武帝點了點頭。隨即拔出一把匕首,慢慢向那水魅遊了過去。距離那水魅只有數米之遙的時候,太武帝這才停了下來。與此同時,那水魅已經發現太武帝,而後一雙碧幽幽的眼睛慢慢眯起,隨後她頭上的那一頭長髮隨即緩緩落下,而後從後面一根根轉到前面,髮絲如雨,每一根髮絲都是向太武帝飛了過去。
湖水之中,這一幕詭異無倫。
那太武帝右手匕首,從上往下一下劃落,太武帝身前的湖水之中,募地現出一條涇渭分明的水牆。
太武帝這一下,竟是將那面前的湖水一分爲二,一股勁力阻隔開來。那水魅撲來的髮絲,便被這一道水中生髮的勁力擋在外面,進來不得。
隔着那一條透明的水牆,太武帝眼睛盯着前方,那一隻水魅。只見那一隻水魅髮絲被阻,立時身子往前一撲,撲到那水牆前方,雙手向前,便要推開那水牆。
這一推之下,那水牆紋絲不動,那一隻水魅的眼睛隨即變化起來,變成詭異的深黑色,而後水魅的瞳仁竟是幽深似這湖水一樣。緊接着,水魅的滿頭髮絲慢慢豎立起來,而後貼到前面的那水牆之上,隨後順着那水牆一點點的向上遊動過去。
這水魅的髮絲竟似無數條細細的靈蛇一般,向着這水牆的上方緩緩移動,看來這水魅竟似要從這水牆的上方攀爬過來。
太武帝皺着眉頭,似乎一籌莫展,對付草鬼寨的弟子,他可以施展拳腳,對付眼前這個僅僅靠髮絲攻擊敵人,且這髮絲竟似是致命武器的水魅,一時之間,這個太武帝還真的是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
拓跋真忽然遊了過去,來到太武帝的身邊,目光閃動,慢慢道:“我來試一試。”
這拓跋真竟是還叫不出父皇這兩個字。
太武帝眉尖一挑,點了點頭,隨即將身子讓開。
那一堵水牆片刻之後就會坍塌開來。
我也心中奇怪,不知道這個拓跋真要用什麼辦法來對付眼前這一隻詭異的水魅。
我也急忙遊了過去,站在那拓跋真的身旁,只要拓跋真稍有危險,我也可以及時相救。
只見拓跋真雙眼望着那一堵水牆之後的那一隻水魅,而後雙手緩緩提了起來,抵在那一堵透明的水牆之上,跟着便見到她眉間的那一股陰氣螺旋緩緩轉動開來,一股黑氣隨即從拓跋真的掌心,悄無聲息的涌了出來,那黑氣隨即化爲一團團黑霧慢慢化開。
黑霧在這湖水之中緩緩上行,最後將這水牆,還有水牆之後的那一隻水魅慢慢包裹其中。
那一隻水魅還未及醒悟過來,這黑霧已然散開,將水魅四周的湖水凍結在了一起,而後形成一個四四方方的冰塊,黑霧如絮狀物一般,在那冰塊之中若隱若現。
冰塊之中的水魅臉上露出駭然恐懼之色,動彈不得。整個水魅的身子連同她的滿頭黑髮俱都凍結在那四四方方的冰塊之中。
我駭然不已,太武帝臉上的神色卻是露出一絲驕傲。似乎在說,這個拓跋真終於醒悟過來一些了。
我用手勢比劃,拓跋真怎麼會這麼神奇的功夫?
太武帝用手勢告訴我:這本來就是拓跋真以前就會的功夫。
拓跋真體內不住吸收至陰之氣,慢慢的積聚多了,他的體內就宛如一個陰墟一般,裡面容乃無盡的至陰之氣。
至陰之氣本就極寒,稍稍加以利用,就可以將人冰凍。倘或在岸上,無所憑藉,那麼這一隻水魅,非人非鬼,介乎於殭屍和鬼魅之間,體內又沒有血脈流動,拓跋真估計就拿這個水魅沒有辦法,可是在這草鬼寨前面的湖水之中,拓跋真可以藉助這湖水,將湖水凝結成冰,而字湖水之中的這個水魅自然也就被冰凍其中了。
這只不過是拓跋真以前就會的功夫,只不過自己不知道她已經想起來了,所以適才纔沒有招呼她來對付這一隻水魅。
拓跋真收回手來,游到我們二人身邊,盈盈一笑。竟是無比美麗。
水中的這個拓跋真,隔着這一層碧幽幽的湖水,竟是美得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