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墨雪顏瞪大了眼睛,水汪汪的眸子裡,滿是可憐。
獨孤邪低頭吻了一會,才放開她。
將她塞在懷裡,牢牢的抱着。
每次出事,他都膽戰心驚,回頭想想差一點就失去她,更是覺得可怕的很。
所以,獨孤邪對她當真是視若珍寶,就怕她會消失不見。
現在軍中人人都能看得出來,宸王對宸王妃到底有多寶貝。
墨雪顏揉揉發痛的脣,忍不住抱怨道:“小九,你該節制了,我傷還沒好呢,萬一你一個衝動,把我撲倒了怎麼辦?”
四姑娘在宸王殿下面前,總喜歡厚臉皮的耍流氓。
又過了幾日,君子溫突然撤軍,大軍去了別處,目的地並不是大齊的城池,而是去了自己的地盤休養。
他突然撤軍,還真是讓人有些反應不過來。
但即便如此,衆人也都能看得出來,君子溫沒有回去的打算。
暫時撤軍,估計也只是整頓罷了。
畢竟大軍打了那麼久,確實是有點筋疲力竭了。
葉嬈跟獨孤凝倒是沒走遠,就在距離安陽城最近的一座城池守着。
那座城池是西秦的地盤,易守難攻。
寧王夫婦到達軍中的時候,是五天之後。
夫妻二人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便趕到了邊疆,可見是快馬加鞭連夜趕來的。
寧王妃年齡也不小了,四十歲的人了,卻一路奔波,所以進城的時候,她的臉色很差勁。
夫妻二人進城的時候,並沒有大肆勝仗低調的很。
只帶了一些奴僕,兩輛馬車,輕裝到了軍營。
獨孤邪早就知道二人進了城。
雖然葉嬈做下了這麼多錯事。
但寧王算是長輩,以前幫過獨孤邪。
因此,兩人到軍中的時候,獨孤邪還是先出去見了他們。
寧王跟寧王妃夫婦卻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們現在在外面怎麼也不敢透漏自己的身份。
就怕別人說自己是叛徒。
夫妻兩個在來的路上,也聽到了各種跟葉嬈有關的言論。
不管是普通百姓,還是過往的客商,甚至連一些地痞,都在怒罵葉嬈是賣國賊。
是大齊的叛徒。
原本貴爲郡主的她,卻悄悄的做了魔教聖女,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這也就罷了。
作爲魔教的聖女,她至少還是大齊的人。
但現在卻反過來幫助西秦,還帶兵爲西秦守城池。
葉家滿門忠烈,世襲爲王。
結果出了葉嬈這麼一個叛徒,便將整個葉家都毀了,毀的徹徹底底的。
寧王本就因爲此事怒不可遏,幾乎成了心病。
一路上又聽到這些言論,心情可想而知。
至於寧王妃,就更不好了。
她甚至聽到百姓怒罵自己的女兒是賤人,跟西秦的男人有關係,水性楊花,還想覬覦宸王什麼的。
總之各種難聽的言論幾乎摧毀了她。
再加上一路奔波,確實讓她的身體已經垮了。
夫妻二人都不好意思見獨孤邪。
畢竟葉嬈的目標就是獨孤邪。
若是當初她得到了
獨孤邪,也就不會這樣了。
軍中的弟兄看二人的眼光都很奇怪。
有不少人都是認識寧王的。
可他們實在是不懂,一世英名的寧王,在戰場上堪稱英雄的寧王,怎麼會教出葉嬈這樣的女兒呢?
寧王甚至不敢去面對那些質疑的目光。
之後,夫婦倆便在軍中住了下來。
寧王寫了封信,派人給葉嬈送了過去。
墨雪顏依然躺在牀上休息。
最近沒辦法下牀,整日除了吃就是睡。
所以,獨孤邪這次如願以償,把她養胖了一圈,看上去比以前精神了些。
“主子,寧王妃來了,想要見您。”
墨雪顏窩在牀上,正在奮力的啃着糖葫蘆,啃的牙齒上全部都是糖。
涼月走了進來,跟她說寧王妃過來,想要見她。
“來見我做什麼?”
聞此,墨雪顏擡頭,看了涼月一眼,嘴角還沾了許多糖。
這糖葫蘆還是獨孤邪之前專門去街上給她買來的。
買來糖葫蘆之後,纔去忙自己的事情。
人人都說,宸王殿下已經徹徹底底的淪爲妻奴了。
就連墨大公子都有些看不下去。
直嘆妹夫命苦,娶了這麼一個麻煩精妹妹,還好吃好喝的待着。
如果是他,早把人丟外面去了。
當然,他也就是這麼想想而已,萬般不敢當着墨雪顏的面把這話說出來。
四姑娘吃的滿嘴是糖。
考慮了半天,還是同意見寧王妃。
其實她是真的不想見寧王夫婦。
倒是沒有仇恨的意思,只是不想見葉嬈的家人罷了。
寧王妃進來的時候,她還在毫無形象的啃糖葫蘆。
“寧王妃,請坐,涼月上茶。”
四姑娘伸手指了指旁邊已經備好的椅子,又讓涼月泡了一壺茶來。
不管怎麼說,人家是客人,她這個做主人的還是要有點樣子的。
只是看到她坐在牀上,頭髮隨便挽着,臉上粉黛未施,大大咧咧的吃着糖葫蘆。
寧王妃着實一愣。
身爲王妃,她在京中跟許多名門貴婦都有接觸,但真沒見過有哪個身份高的女子跟墨雪顏這樣隨意,不顧身份的。
而且四姑娘當着她的面吃糖葫蘆吃的還很開心。
“宸王妃,你的傷好些了吧。”
寧王妃坐了一會,方纔開口問道。
墨雪顏點頭,“還好。”
沒被你女兒弄死,算是命大了。
寧王妃欲言又止,喝了一口茶,繼續道:“嬈兒她,她做下的錯事,實在是太多,無法彌補,但我就這麼一個女兒,我想求宸王妃一事。”
雖然有些尷尬,可葉嬈畢竟是她從小寶貝到大的女兒。
就算做再多的錯事,那也是她的心頭肉。
所以,她是捨不得葉嬈去死的。
“寧王妃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墨雪顏也不想遮遮掩掩的跟寧王妃說話。
聞此,寧王妃點了點頭,微微一嘆道:“宸王妃,我想求你,如果嬈兒能聽我跟王爺的,你能不能手下留情,放她一馬,饒她一命。”
正如墨雪顏所料,
寧王妃來這,還真沒別的事情,無非就是爲她女兒求情罷了。
墨雪顏笑了笑,依舊在啃糖葫蘆,一邊啃一邊道:“寧王妃,您覺得葉嬈做了這麼多錯事,我還能饒得了她嗎?”
寧王妃臉色一變,攥緊手中的帕子,默不作聲。
“且不說我饒不饒她,就說說軍中的兄弟,大齊的百姓能不能饒她吧。”
墨雪顏無視掉寧王妃慘白的臉色,繼續道:“她做魔教聖女的時候,就已經殺了許多人,是朝廷通緝的要犯,罪不可恕,而她現在帶着西秦的人來殺我們軍中的兄弟,這一點又有誰能饒恕她?”
“葉嬈她愧對的不是我,也不是小九,愧對的是大齊,是軍中的兄弟,大齊的百姓,所以寧王妃您覺得您來求我有用嗎?”
她明白寧王妃一個做母親的心情。
但是即便是做母親的,也應該有個是非觀。
其實,葉嬈現在投降,也只能是爲葉家挽回一點名聲,並不能救她的命。
她做了太多的錯事,傷害了太多無辜,是不可能有活下來的機會的。
寧王妃的臉色白了又白。
她沉默了很久,忽然起身,上前一步,欲要跪下。
墨雪顏唬了一跳,急忙對涼月使了個眼色。
涼月眼疾手快的將寧王妃扶住。
墨雪顏滿嘴的糖,含糊不清道:“寧王妃,您可是長輩,麻煩您別爲難我,您這麼一跪,若是傳出去,我就慘了,求您高擡貴手放過我不成,我跟葉家的恩怨都已經這麼深了,您再這樣做,我可就真麻煩了。”
寧王妃被她說的有些尷尬,可仍舊不死心,急道:“宸王妃,人人都知道,宸王素來寵你,肯聽你的話,所以若是你跟王爺說一聲,嬈兒就一定有救。”
這事求皇帝沒用。
但求墨雪顏卻有一線生機。
若是墨雪顏去跟獨孤邪說,獨孤邪同意饒葉嬈一命,那麼葉嬈就絕對不會死。
墨雪顏:“……”
“宸王妃,就算我求你了,不然你有什麼要求,只要你能放過嬈兒,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你。”
寧王妃站在牀前,眼淚婆娑的求着墨雪顏。
雖然,她知道自己這樣真的很討人厭,可爲了女兒她也不得不如此。
墨雪顏頓時頭疼不已。
“寧王妃,這事我沒有辦法答應你,小九他雖然是王爺,但也不能如此自私。”
“他沒有權利放過葉嬈,沒有權利替那些死去的兄弟決定放過這個兇手,更何況還有以前死在葉嬈手中的無辜百姓,我們夫妻兩個都沒這權力替他們說原諒。”
墨雪顏一番話,徹底擊碎了寧王妃心中的希望。
她無力的站在牀邊,眼淚緩緩滑落。
如果墨雪顏都不肯答應她,那她女兒就算現在回心轉意,也是一個死。
只要一想到寶貝了十幾年的女兒,很可能馬上沒了性命,寧王妃就痛苦的不行。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腳步聲。
獨孤邪掀開簾子走了進來,看了寧王妃一眼道:“寧王妃,寧王在外面等你回去。”
很簡單的一句話,已經點明瞭一切。
聞此,寧王妃頓時愣住。
她來這找墨雪顏,寧王其實是不知道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