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處不適?”君修冥不等那宮女將話說完,就急聲詢問。
“奴婢也是不知,起初皇上也只是有些頭暈,稱今日不上早朝,娘娘想着皇上大病初癒,爲了心安還是請了兩個太醫過來幫皇上瞧,太醫們雖說皇上並無大礙,但是……”
“但是什麼?”君修冥不耐的一擰眉,瞧着宮女那慌慌張張的模樣,他就莫名的心生焦躁。
“皇上方纔暈倒了,龐太醫如今還在天牢中,別的太醫都束手無策,還有……”
“師兄。”
“阿染且先行一步,我去取藥包。”
君修冥未等宮女將話說完,就拂袖起身,柳沐兮應話的同時,直接翻窗而出,往他多日未歸的小院疾步行去。
去到小院中,憐生立刻去他身旁說:“師父,徒兒剛纔看到皇后帶着大隊人馬去儷嫺宮將皇上帶走了,還……抓走了嫺嬪。”
聞聲,柳沐兮倏然頓住。
那小宮女剛纔想說的就是這件事?
眼下太后剛去,皇上恐是又舊疾復發,皇后莫非是想趁機打壓宮主?
思罷,他搖搖頭步入藥房中。
且不說宮主並非任人欺凌之輩,阿染也不會讓宮主受半分委屈的,實不用他操心。
憐生在柳沐兮往藥包中添放藥材的時候,在其身旁問道:“師父,徒兒何時能去看望大家?”
柳沐兮脫口就回道:“你莫要擔心他們,他們在外面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他之所以用了‘外面’這樣的字眼,而非直接說南風館,便是因爲他還未告訴憐生旁人的去向。
只因憐生這孩子此前在南風館裡遭了不少的罪,若是他說了,憐生定會日夜擔心旁人的處境!
隨後,他拎上藥包出了房門,行至院門處,他忽的停下腳步囑咐道:“近日你切莫在宮中瞎晃,無要事最好不要外出,多花點時間研習醫書武功吧。”
“是,徒兒知道了。”憐生垂首恭聲應下,眸光卻狡黠的閃了閃,他在後宮待的時間也不算短了,雖然世人都說後宮兇險,他此前卻是並未察覺到有何危險之處。
但是近日……
當他在宮中晃悠的時候,總是會覺得暗中有無數雙眼睛在盯着他,讓他無端生出了危機感,卻又無論如何都無法將那藏在暗處的人揪出來。
屢次嘗試之後,他想要將對方揪出來的想法就更加堅定了。
爲此,雖然答應了師父,他還是決定再去嘗試幾次。
然而就在他仔細尋思具體要如何做的時候,他忽然聽到柳沐兮遠遠衝他喊道:“憐生,往後你還是跟在我身邊吧。”
因爲太過突然,他還來不及斂去眼中的狡黠,就擡起頭驚聲問道:“誒?要一直跟在師父身邊嗎?”
柳沐兮略顯無奈的輕輕一搖頭,應道:“嗯。”
憐生嘟嘟嘴,垂頭喪氣的跑了過去。
看來他那點小心思,師父是已經一清二楚了啊!
近前後,他接過柳沐兮手中的藥包,支支吾吾的說道:“師父,最近……後宮有些奇怪。”
柳沐兮擡手在他頭頂揉了揉,笑道:“奇怪與否,都跟憐生無關,所以憐生,你無需操心。”
憐生抿抿嘴,不情不願的點頭。
藥王殿下雖然很可怕,卻也給了他們那一羣人安身之所,他只是想要爲藥王殿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鳳藻宮。
君修冥陰沉着臉負手立在大殿中央。
他去到儷嫺宮,得知了皇后的所作所爲,當即一刻不停的趕了過來,但是皇后卻似乎不打算見他……
不見他也就罷了,皇后似乎還不打算讓他見父皇跟母妃!
爲此,他此刻的臉色是十分不好,周身縈繞的寒氣都險要讓這大殿內結出冰霜來了!
就在他幾欲爆發的一刻,君修鉉從外疾步而來,迎面就問:“八弟,父皇的情況如何?”
君修冥雙眼一眯,面色不愉的回道:“我還未見過父皇。”
“什麼?”君修鉉微微一驚。
“母后許是懷疑我跟嫺嬪勾結欲對父皇不利,這纔在父皇病因不明的情況下,禁止我去見父皇,還關了嫺嬪吧?”君修冥說話間斂去面上的寒霜,薄脣輕掀,似笑非笑的說道。
“定是八弟多慮了,爲兄這就去詢問清楚。”君修鉉心中一顫,歷來他看到八弟這樣的表情,那絕對有人要遭殃,以往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人,他也樂得隔岸觀火。
但是!
這一次的對象可是母后!
他斷是不能袖手旁觀的。
君修冥睨着君修鉉疾步入內的背影,脣瓣的弧度不斷的加深,最終在君修鉉的身影即將沒入那厚重的珠簾後的一刻,才涼颼颼的說道:“太子皇兄帶臣弟轉告母后一句話,若嫺嬪是無辜的,母后最好莫要對其用刑,否則……”
君修鉉腳下的步伐一頓。
雖然嘴上想回的是‘放心吧’。
但是……
他那話說出口後,卻變成了,“否則你當如何?”
君修冥眸光一閃,似似而非的答道:“具體的臣弟還未想到。”
說罷,他緩步往殿外行去。
聽着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君修鉉當即迴轉過身去,疑聲問道:“八弟這是要去何處?”
“此前父皇大病一場,乃是師兄與師父一起治好的,此刻師兄該是在前來鳳藻宮的路上,臣弟這就回去讓師兄莫要前來,以免被拒門外自討沒趣!”君修冥回話的時候,腳下的步子非但沒有停下,還有加快的趨勢。
“八弟且慢,待爲兄去詢問……八弟……”君修鉉的話還未說完,君修冥就已經走出了大殿,他頓時左右爲難的立在原地,既想要進去詢問母后緣由,又想要追上去。
“阿染,你這是?” wωω●ttκǎ n●C○
君修冥走出鳳藻宮,就與迎面而來的師徒二人撞了個正着,柳沐兮立刻不解的問道。
君修冥未立刻回答,而是掃了一眼此刻已經聚集過來的衆多妃嬪,他已然料到皇后那般大張旗鼓的行事,後宮中此刻知情的人自然是不少了。
故而,他在一一掃過衆人之後,揚聲說道:“此前父皇病倒,乃是師兄你將父皇治好的,此次父皇舊疾復發,母后卻懷疑父皇的病乃是我所爲,咱們還是不要去趟這場渾水了,母后既然敢把父皇接進鳳藻宮,該是有十足的把握能治好父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