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來人,柳沐兮面色微變。
若他沒有記錯,來人該是陌家安排在君華殿的人其中之一,究竟發生了什麼,此人竟會匆匆趕來離宮尋他?
想到可能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他心裡就咯噔一跳。
不待他穩住心神來詢問,來人就無視了屋內旁人,拱手揚聲說道:“沐府五小姐與殷校尉出事了,此際小姐外出未歸……”
聽到這裡,柳沐兮就上前一步打斷了對方的話:“沐瑾離?殷寂仁?他們出了何事?”
聽聞此話,來人附到柳沐兮耳邊低聲耳語了一番。
柳沐兮聽後面色瞬間大變。
賢王先是對沐瑾離與殷寂仁出手,隨後又對爺爺出手……
究竟意欲何爲?
在他細細思量的一刻,前來探望沐敬忠的人之中有一人捋着美須去到他身邊,問:“不知沐五小姐出了何事,若有我等力所能及的事……”
聽到這裡,柳沐兮就收起心神,儘量以尋常的口吻說道:“勞各位費心了,不過是他二人又發生了些許爭執罷了,沒什麼大事。”
聞言,那詢問的人與旁人相視一笑也就作罷。
一個時辰後,那數位前來看沐敬忠的人終於離開,柳沐兮立刻就衝那前來告知他的人說:“此事絕不能讓沐府內旁人知道,你且出去等候片刻,我去與憐生交代一番,再去與皇上告假,之後就隨你前往皇陵走一趟。”
來人聽後一言不發的退到離宮外面去等候。
目送來人走出去後,柳沐兮去到書桌前,一邊寫下所需的藥方,一邊衝憐生道:“爲防萬一,爲師給你留下三道藥方,分別應對不同的情況,具體的爲師都寫在方子底下了,你看後切記銘記在心,然後……”
話到這裡,他略微停頓了一瞬,才又續道:“未免藥方落到有心之人手中,你切記收放好藥方。”
原本他是想讓憐生在看完之後,就立刻將藥方銷燬的,然……
他擔心憐生記錯了,一旦用錯藥就有可能改變藥效,就會造成無法估量的後果!
絲毫馬虎不得!
憐生約莫猜到他的擔憂,點頭慎重其事應下的同時,暗自擬好了對策。
柳沐兮見其點頭,又再度去瞧了瞧沐敬忠的情況這才前去與那位‘皇上’告假。
他以爲‘皇上’定會詢問一番,故而事先連藉口都想好了。
但是……
出乎他意料的是,他纔剛說要離開幾日,‘皇上’就應允了。
因着心中焦急,他也並未細思,只迫不及待的出了離宮與那前來與他通傳的人一起直奔皇陵。
這邊柳沐兮與那人前腳出離宮,那邊君陌殤就以忽然不適需要憐生配藥爲由將憐生找去了。
憐生出了東雲閣後覺出了事有蹊蹺,故而在前去皇上寢宮之前避人耳目的繞到了此前去探望沐敬忠的那數位大臣居住的別院,以沐敬忠病情加重爲由,將那數位大臣騙到了東雲閣。
這樣一來……
那在憐生走後,潛入到東雲閣的邪雖然找到了憐生故意放在書桌上的藥方,卻還來不及覈對藥方的真假,就因結羣趕來的數人而終止。
他想着,這些大臣總會離開,便選擇了隱在暗處等候。
然而……
因爲柳沐兮離開了離宮,那數人放心不下,根本就沒有離開的打算!
導致他這一等,就足足等了兩三個時辰。
思量了一番,他才終於回去與自家師父稟報情況。
因着此刻憐生正在殿內,邪只扮作太監入內去稟報情況。並未立刻將藥方交出。
君陌殤聽後,眉頭當即不悅的一挑,看向忙碌配藥的憐生時,眼中多了幾分探究。
那幾位大臣……
究竟是眼前這憐生自作主張找過去的?
還是柳沐兮在離開之前吩咐憐生的?
不管是哪一個,都說明柳沐兮師徒二人已經想到沐敬忠的受傷不同尋常了!
因爲這樣,他正要想辦法對付憐生,柳沐兮卻在此時忽然歸來!
柳沐兮面色如常的步入殿內,一如既往的衝君陌殤拱手行禮後,才雲淡風輕的說:“聽聞皇上身子又不適,在下就立刻趕回來了。”
君陌殤無聲的一揚眉。
聽說?
聽何人說?
柳沐兮無視了君陌殤面上的異色,自顧自的上前欲幫君陌殤探脈。
君陌殤在柳沐兮的手即將搭上他脈搏的一刻,擺擺手,道:“朕已經好多了。”
“爲防萬一,皇上還是容許在下幫您把把脈吧。”
“也罷!”
見柳沐兮這般堅持,君陌殤也就未再推拒,只在柳沐兮幫他診脈的時候,狀似隨意的問:“沐兮啊,你不是有事要辦,怎麼忽然回來了?”
柳沐兮眸光微閃,面色無異的回道:“與皇上的身子相比,在下那點事根本就不算事。”
君陌殤揚揚眉,不語。
一刻鐘後。
柳沐兮與憐生雙雙出了君陌殤的寢宮,立刻有一人去君陌殤面前稟報:“主人,那柳沐兮聲稱放心不下主人與沐敬忠的情況,就讓屬下先行前往皇陵。他自己……”
聽到這裡,君陌殤就面色陰鬱的揚手打斷了那人的話。
柳沐兮會忽然歸來,十有八九……
是因爲察覺到了事有蹊蹺!
果真如他所想,另一邊柳沐兮面對憐生的詢問,就壓低了聲音回道:“出發後爲師就忽然想到,陌家的人從未與我聯絡,即便因爲眼下阿尋不在皇城,他們該找的也是南風館裡的陌家人與其他家族的人,而非身在離宮的爲師。”
憐生恍然大悟的點頭。
也多虧師父想到了這一點,如若不然……
他一個人還不知能否確保沐老將軍安全!
兩日後,灃縣柳家。
沐千尋疑心重重的看着眼前的人。
來人竟然告訴她,爺爺因傷生命垂危?
若換做別人,她定會立刻衝動的啓程回皇城。
然……
眼前的人一身血離宮護衛的裝扮,按常理說,他應該去跟那位爺稟報,而非她!
就因爲這一點,她在聽眼前的人說的時候,心裡就生出了懷疑,條件反射的認爲眼前的人並非血離宮的人,所以對他說的事,她也完全就沒有相信!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