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弄妥之後,唐青宇再次問向忤在下方的陳老頭,眼帶猶豫,“師父,要把她帶回去嗎?”
“有了這三珠,蔓蓮就能起死回生,何需還要她這副殘體?早前賣紀以寧的八字,不過是她身上披着蔓蓮的外皮,掌管鬼界的鬼王一直在尋找她,必然要以此作爲誘餌,引他上套。”陳老頭把視線從唐青宇的身上挪開,望向遠處,那種隱含壓制的犀利又悄然從眼底滑過,“而且,把她帶回去,就是引狼入室,馬上就會被找到我們的老窩,直搗黃龍。”
“那蔓蓮身上那層皮不過是野生羊皮精雕而成披覆在上面而已,不易保存,極易損害,假若蔓蓮醒來,豈能披着這羊皮過這日子?”
陳老頭終於又把飄遠的視線重新投放到他的身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某些事得隱忍,不可急功近利,否則弄巧成拙,到時後悔都來不及。”雙手背在身後,望着已成紙片人的紀以寧,緊繃下頜,慢條斯理地說:“以前是貪圖她這副天生的靈體,想以皮殼換肉軀,如今有了鬼王給她的功能巨大的這三珠,還要她來幹什麼?”
唐青宇如大夢初醒般的愰然大悟,怪不得去鬼界前,師父說把眼前這個紙片人帶回來,蔓蓮就能醒了,不過是早對她體內的三珠有所瞭解,提早做好了謀策。
迫於無奈,不惜得罪了本市最有錢的紀氏夫婦,引得他們的女兒從鬼界中歸來。
如今目的已成,確實不可再貪圖她的靈體。難免引發後續的麻煩。
不是還有個孩子逃脫了,沒捉到嗎?這是一個後患,勢必得提防。
如果被他查到他們的查身之外,蔓蓮恐怕會被打擾,很容易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師父分析得很有道理。
“師父,徒兒已弄好一切,可以走了。”唐青宇拿着三顆靈珠,飄然飛下,立在陳老頭的身後,站得筆直。
他隱隱覺得陳老頭似乎對這三顆靈珠也有着強烈的慾望,雖說從表面上看,好像只是對稀罕之物的興趣那麼簡單單純。
陳老頭轉過身子,目光有意無意掃過他手上拿着的那三珠,叮囑道:“可小心保管好了,別得來不易,別弄丟了。”雙手背後,徑自走在了前面。
唐青宇拿起地上的另一袋道具,把三顆靈珠小心翼翼一起放進去。走之前,深深的看了紙片人一眼,輕輕嘆口氣,紀以寧,別怪我!
透明的紙片人似乎聽到了來自內心的嘆息,薄得不能再薄的紙片微微在粗繩上蕩起,癟得可怕。你欠我的不是一點點,別怪你,天理不容!
之輕從某一角落緩緩現身,向上飛起,搜尋腦中的記憶,粗略比量了一下,來到紙片人前。
好在隱在暗處,一直沒有現身,暗暗把她所在位置記在心中,不然此時哪裡還能找得到她?又薄,還是透明之色,豈是那麼好找的?
好一陣摸索,終於摸到紀以寧的小腦袋,捏起她的下頜,令她小嘴微張,接着從自己口中吐出一顆帶着很濃腥味的彈珠,塞入了她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