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老孃分析得頭頭是道,“別怨”兩字的音她咬得特別重,意有所指。
紀以寧的心不知何時變得苦澀、敏感,紀老孃這麼一說,她馬上就覺得自己確實矯情得夠可以。
當初怎麼就那麼衝動做了那些如此決絕的事?
難道這就是人人常提的產後抑鬱症?
寧水月不過是離開了她半個月,她就胡思亂想得可以,喬喬公主纔會三言兩語就攻破了她脆弱的心房,迫得她做出如今想來卻非常傻的事。
只是,寧水月,我錯過了你那麼長時間,一時竟不知要以什麼樣的心情與你面對面訴起舊情。
她向併攏蜷曲的雙膝懊惱地磕磕小腦袋,很是爲難,我能先在紀宅做做鴕鳥嗎?
折騰夠了,才充滿雞血地擡頭,卻見到紀老孃滿臉認真,一派正氣,直直望着她。
她不禁笑了,小臉好看得紀老孃竟然看癡了,都說寧寧王后一笑百花羞,二笑城牆倒,三笑愣回頭,果真如此。
耳邊恍惚恍惚傳來紀以寧銀鈴般的嘲弄聲,“老孃,沒想到你還是蠻有正義感的。”
見她不再慘慘悽悽了,紀老孃纔有了與她開玩笑的心情,雙手叉起細腰,驕傲甩甩及腰長髮,頗爲自豪地宣稱:“那是當然。”
紀以寧趁她不備,長掌一伸,就蹭到了她的腋窩下,撓她癢,惹得紀老孃笑得花枝亂顫,一陣好躲。
嘻鬧間,“咚咚。”清脆的敲門聲響。
不待她們反應,紀老伯就自己推開了門,步履輕邁,筆直走到紀以前不遠的對面站住,望了紀老孃幾眼,纔跟紀以寧說:“北海的喬喬公主向合海開火了,就因寧水月不與她結婚,而合海又遲遲不給她合理的解釋。”
提到這事,紀以寧驀然想起,她與寧水月去雲峰尖時,這事還沒完。
沒想到,喬喬公主性子還挺倔,果真出手了。
“那合海的老龍王可能招架得住?”當時寧水月說讓他自己收拾,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吧?
但紀老伯帶給她的消息,又令她剛剛爽朗的心情再次變得沉重。
他說:“喬喬公主不知從哪得來的消息,知道了龍珠被寧水月帶走,老龍王目前龍體欠安,她加足了馬力,把北海所有能戰的強兵都帶過去了,誓要他服軟認輸。”
“怎麼可能?”紀以寧脫口而出,老龍王雖說平日裡總是嬉皮笑臉,沒個正經,但在正事面前,他可一點也不會馬虎。
要他服軟服輸?
這喬喬公主又不是第一次認識他,他豈會做這樣沒骨氣的事?
向一個女人低頭,還不如讓他去死。
“她這是準備耗死老龍王?”忙站起身,就想走。
紀老伯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面色凝重,“我還得告訴你另一件事,自從你離開寧水月後,他每個月的圓月之夜,必當變身換血。”看到挑眉靜聽的紀以寧面容平靜,並不動容,幾不可聞嘆了一聲,加重語氣,“你想象不到的痛苦!”指指落地窗外正升起沒多久的太陽,“它一落山,圓月升起,今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