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無憂一席玄金錦袍,坐着十六人擡着的金輦進入大殿。隨着金輦緩緩停在大殿正中,四周的空氣都彷彿被凝結成冰。
有膽大的世家千金朝着他的方向看去,只覺那人精緻耀目的五官彷彿籠在高山雲中,那麼飄渺奪目,卻有觸不可及。即便是當朝聖上,皇子皇孫,又有幾人能有這般君臨天下的唯我霸氣。
北堂無憂寒瞳落在秋夜風身上,見她面紗遮蓋之下,那雙眼睛欺霜賽雪一般,不知怎的,就越發喜歡,想要挖出她的眼睛放在手中把玩。只不過,這是他一個月前的想法。
金輦堂而皇之的停在大殿正中,因爲有攝國金殿這個身份,北堂無憂見了太后也不必行禮。
反倒是太后還要主動開口問他,
“北堂無憂,今兒是選妃宴,莫非你也有相中的姑娘了?說來聽聽,哀家看看能否給你做個媒。”
太后這話說得,明顯的意味深長。
這滿朝文武無不盛傳,北堂無憂十歲就已經閹割了,根本不能人道。如此重要的消息,太后自然也知道,如今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來,不外乎故意膈應北堂無憂。
想她堂堂太后纔有本事坐在這裡,一個閹人!憑什麼與她平起平坐!
北堂無憂慵懶坐起,如霜墨瞳掠過太后,徑直落在跪在前面的蘭欣悅身上。那觀人入微又如刀似箭的一雙寒瞳,頓時讓蘭欣悅覺得後背火辣辣的疼着,說是萬箭穿心也不爲過。
“就是你……冤枉了本殿的好侄女?”
待蘭欣悅渾身瑟瑟發抖之際,北堂無憂又看向臉色慘白的禮部侍郎。
“就是你,縱容子女犯錯還死不悔改?嗯?!”
最後一個字,滿是靡霏好聽的磁性,可一瞬而起的殺伐之氣,更甚。
禮部侍郎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擡。
這滿朝文武誰不知道,若是有把柄落在這位攝國金殿手裡頭,那定是生不如死。
“太后,這選妃宴纔將開始,齷齪事就如此多,難怪皇上會派臣前來督辦。既然是皇上下令,那麼臣就直接處置了蘭欣悅和蘭立邦了。”北堂無憂話音落下,蘭家父女雙雙癱坐在地上。
除了這父女二人,臉色最難看的就數皇后了。
蘭家父女是她在朝中辛辛苦苦培養起來的暗線,如今就這麼暴露了!暴露不說,這蘭欣悅也算是徹底廢了。
太后原本是想先意思一下懲罰了蘭欣悅,稍後將蘭欣悅和蘭立邦關起來再細細詢問,誰知半路殺出個北堂無憂來,截了她的胡。
太后面上不說,心裡卻膈應的厲害。
只能眼睜睜瞅着北堂無憂演這齣戲。
“白鷺,蘭欣悅押到院子裡,由蘭大人親自廷杖一百!廷杖的規矩,你說與蘭大人聽聽。”
北堂無憂這話雖是說給白鷺和其他人聽的,眼神卻是似笑非笑的落在秋夜風身上。
眼底的深意似乎是在告訴她:看吧,你秋夜風只要一天是本殿的人,就會得到本殿無微不至的照顧,而你也只有本殿才能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