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幾天在家中出現了一種讓陸裕光感到詭異的平靜,因爲陸榮廷並沒有找他的麻煩,也沒有衝他發火,而且還是非常和氣的跟他說話,這讓陸裕光感到一種不正常,他覺得這其中肯定有陰謀,果不其然在他到家的第三天,就出現了一個令他頭皮發麻的事情,陸榮廷就讓人將一個長得又矮又黑的女孩領到了陸裕光面前,說是陸裕光的媳婦,不過這個女孩有一樣特點就是屁股大。
在廣西風傳屁股大的女子生兒子,所以陸裕光一看到這個事情就知道安排這個親事的人們抱着什麼心思了。
“我不同意,您答應我的讓我四年之內娶上媳婦就行了,但是您現在做的是什麼?”陸裕光衝到陸榮廷的房間大喊。他要爲自己的命運抗爭,他不想在自己以後的歲月裡這個稱謂他被政敵攻擊的把柄。
“呵呵,原來你是爲了這個事情呀,不過這不怪我,都是你母親和你阿媽兩個人做的主,所以這個事情你還是去找他們吧,不過我還是勸你別鬧了,因爲你的兩個阿媽已經認準了這個兒媳婦了,而且我看着也不錯,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陸榮廷一邊抽着南寧菸廠生產的“紳士”香菸一邊向陸裕光問道。
陸榮廷現在可是享受着就連總督大人都沒有的待遇,在外面賣着一兩二錢銀子的南寧菸廠生產的“紳士”香菸隨便抽,雖然陸榮廷覺得這個東西可能值不了這麼多錢,但是這個東西確實抽着不錯,想到這裡他還讚賞看了看陸裕光,他覺得陸裕光除了做事比較任性之外其他的事情還都不錯。
“不可能我兩個阿媽最疼我了怎麼會讓我去那樣一個媳婦?”陸裕光抱怨道,不過他的神情表示他已經能夠肯定這是兩個阿媽的主意了,因爲只有兩個阿媽纔會想出這種主意,而且還給自己找一個這樣的媳婦,不過陸裕光也可以肯定這裡面少不了自己這個父親的主意。
陸裕光之所以能夠確定是自己這兩個阿媽的主意是因爲這兩個阿媽平時就不讓人伺候,而且都快年過半百了,但是還自己每天量米煮飯、動手裁衣、後院種菜,和別的府邸相比,陸府就是一個土包子,因爲別人的後院是花園,而陸府的後院是菜地。
陸榮廷這個時候站起來點着他的頭,道:“娶女人是爲了做工生仔,不是圖好看飽眼福,也不是要有學問做對子,你的兩個媽媽也是那個長相我不是也娶了嗎?”說罷陸榮廷就轉到後堂偷偷笑去了,哪裡還管陸裕光的心情。自從陸裕光那一病之後他就發現這個小子的腦子裡面壞水越來越多了,這下子被最疼他的兩個阿媽逼成了這樣,陸榮廷覺得也是他這個兒子最近出門沒看黃曆。
見到陸榮廷走了,陸裕光剛站起來就想到了一個主意,於是他回到了自己的屋裡,向那個過兩天要和他拜堂的媳婦問道:“你是哪的人呀?原來是幹什麼?”
那個女孩怯怯的看了看陸裕光,發現這個男人有一種陽剛之氣,而且眉清目秀的於是小聲回答道:“我是龍州戲院賣瓜子的,是大夫人覺得我有宜子之相所以才讓我過來給你當老婆的。”
“等等···”陸裕光急忙打算女孩的話,然後接着說道:“你放心吧,你不會做我的老婆的,所以你先在也不必愁這個,我打算給你一筆錢,讓人送你回家,如果你不答應,那麼你今天就活不了了,我是打死也不會娶你的。”陸裕光裝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你別殺我,我聽你的,我回去。”聽到陸裕光的話,女孩嚇得趕緊跑到牆角說道,他是真的見過這家人的槍,所以她相信自己眼前的這個男人能夠說到做到,雖然不能夠當他的媳婦,但是他說給自己一筆錢這也是不錯的事情,所以這個女孩連忙答應。
就這樣陸裕光連差點成爲自己媳婦的女孩的名字都沒有問就讓人把這個女孩給送回去了,送回去之後陸裕光才親自去譚氏放裡面請罪。
“阿媽,這件事是我不好,但是我確實不想現在就成親,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不出三年我肯定會給你生一個大胖孫子的,這個你放心。另外我馬上要鬧革命了,所以我不能夠在這個時候分心。”陸裕光跪在譚氏面前說道。
看到陸裕光這個樣子原本稍微有點生氣的譚氏也立刻氣消了,“好了你先起來別再地下跪着,地下涼容易生病,你要是以後落下腿疾你這一輩子就完了。”說着譚氏立刻扶起陸裕光,由於譚氏不習慣使用下人,所以只有在有客人或者陸裕光剛回來的時候,譚氏房裡纔有人伺候,所以這個時候房裡沒有別人,陸裕光纔敢說這個鬧革命的事情。
“好了別的我不管,我就記好你說的事情了,你要在三年之內讓我報上孫子,否則我下次給你找媳婦的時候你可不能夠再給我推脫了,要知道下邊的幾個小的都看着你呢,你姐姐都嫁給馬奎好幾年了也不見生個娃都急死我了,所以我才催着讓你給生個娃仔,正好我和你阿媽還能動,還能夠給你帶帶孩子。”譚氏叮囑道,如果說別的事情譚氏可以任由陸裕光折騰,但是這個抱孫子的事情卻是不能夠打馬虎眼的。
“恩,您放心吧,我既然答應了您,那麼這件事情我就不會反悔的。”陸裕光討好的說道,不過他這確實是敷衍譚氏,畢竟現在正是革命的時候,哪有時間和精力去忙活這種事情呢。但是如果真有合適的他也不會推辭的,因爲能夠滿足母親的願望對於他來說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他是不會傷害自己的母親的。
“那好吧,對了你不是說有事情要和你父親說嗎?怎麼這麼多天也沒有說呢,這件事情你還是早點告訴你父親,別到時候出事了再說就晚了。”譚氏突然說道,雖然譚氏是鄉下長大的,但是她的心裡並不糊塗,除了在抱孫子上面比較急之外,其他的事情她都是用一種平靜的心態去面對的。所以在這種事情上面她比一般人看的清,這也是爲什麼這幾天她沒有告訴陸榮廷,而是讓陸裕光親自去告訴陸榮廷的原因。
“知道了母親,我這就去找父親說這件事情。”陸裕光說完就出了門,向陸榮廷的書房走去,現在陸裕光也摸清了陸榮廷的活動規律,一般情況他現在正在練習自己的書法,順便看看書。對於這一點陸裕光是很佩服陸榮廷的,因爲陸榮廷這種持之以恆學習的精神是不容易做到的。
因此他纔會回和其他人那樣認爲陸榮廷因爲各種巧合而成爲袁世凱時代南方最大的軍閥,想到這裡他又想起來被尊爲“南北兩少帥”的自己這副身軀和北方的張學良,只不過現在的兩個人還都是毛頭小子呢。
但陸老帥和張大帥的結局卻是恰好相反,陸老帥失勢下臺然後鬱鬱而終,張大帥在位多年最後死在中華民國總執政的位子上,基業還能夠傳給子孫,這不是因爲陸老帥不如張大帥,這是因爲他們這些陸老帥的子孫輩們不爭氣,一個一個歪門邪道都行,但正事卻推推拖拖,只懂享樂。念及此事陸裕光就暗暗下決心不再讓這件事情發生了。